这边黄英顺回头瞅了瞅,瞅的是二哥,毕竟是替人家办事儿,怎么也得征求一下二哥的意见。
这头吴兴旺都他妈吓得不轻,他哪见过这阵仗。
一看这黑龙江的道上人物,是真他妈狠呐,就为了要个钱,没说几句话呢,当当就是几枪,瞬间就崩了俩。
再看黄英顺这伙人,却没当回事儿。
黄英顺心里寻思,不能再闹了,再闹下去事儿可就大了,说不定得闹出人命。
想了想,他冲着对方喊道:“行,再等两天也行,二哥都说话了,那我就等你两天。訾老五,你别他妈给我整那些没用的,要是敢玩阴的,下次让我逮着,非弄死你不可。”
訾老五瞅了一眼,一声没吭。
黄英顺又喊道:“来吧,先把那 20 万拿来。”訾老五疼得龇牙咧嘴,拿起大哥大,打回自己公司:“你他妈的赶紧到财务给我支 20 万现金,现在就给我送到工人化工的银座咖啡,快点儿,妈的。”
“哎,好嘞好嘞好嘞,你等吧,五哥,我马上就过去。”
没过多久,一辆红色的捷达车风风火火地开到了工人化工的银座咖啡厅门口,那车看起来还挺喜庆。
从车上下来一个人,拎着个大兜子,急匆匆地走进咖啡厅。
看到屋里的场景,他当时就懵了。
“五哥,钱拿回来了。”
“拿来。”那人把兜子拽过来,啪地往桌上一放。
黄英顺把钱拿过来,拉开包,里面不多不少,正好 20 万。
他数了数,把钱递给二哥:“二哥,这是 20 万,你先拿着。剩下的钱,訾老五,你说几天?”
“三天。”
“行,訾老五,我就等你三天,三天后要是钱不到位,你下半辈子就等着坐轮椅吧,听清楚没?我黄英顺说到做到。”
“行了,走,二哥。”
二哥这时还有点没缓过神,拎着个大包,跟着黄英顺一伙人就出了屋子。
当天,吴兴旺为了表示感谢,在万福酒楼摆了一桌,那是只点贵的,不点对的,啥贵就点啥。
黄英顺拿起电话:“二哥,今天这事儿办得满不满意?”
“哎呦我操,太满意了啊,兄弟。”
黄英顺又打给贤哥:“贤哥,我顺子。”
“顺子,怎么样,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贤哥,我办事儿你还不放心吗?訾老五那逼样,我去了,啪嚓一枪就把他震住了,钱呢,先拿回 20 万,剩下 30 万他说三天内给咱送来,贤哥你放心,这钱他不敢少一分,要是他敢不送,我把他另一条腿也给打折,让他下半辈子坐轮椅。”
贤哥在那头一听:“咋的,顺子,还动手了?”
“操,能不动手吗?你不知道那家伙,在伊春可牛逼了,还拿他哥老三来压我,我能惯着他?我肯定得收拾他。”
贤哥在这边一听,说道:“不是,兄弟,不会出啥别的事儿吧?”
“啊,哎呀,能出啥事啊贤哥。贤哥,我不是跟你见外啊,你弟弟我还可以吧。”
“行,你觉得这事儿没给你添麻烦就行,等你到长春,哥请你喝酒。”
“妥了妥了,那个贤哥,这事儿我就跟你说一下。”
“好嘞好嘞。”说完,啪嗒一声,电话就挂了。
吴兴旺把酒杯一举,说道:“老弟啊,是这样,咱们通过小贤认识,以后就是哥们儿,这杯酒二哥敬你,咋样?”
然后又道:“二哥也敬在座所有兄弟,大家辛苦了。为了二哥的事儿,你们费心了。”
众人一听,都站起身来,都是性情中人,说道:“二哥,说啥呢?我们是给顺哥办事,顺哥不也是替贤哥办事吗?咱们都是一家人啊,说这些干啥?有贤哥在,咱们就是一家人。”说完,啪地一碰杯,一杯酒就干了。
这时,有人看向二哥说:“二哥,今天晚上要是没啥事儿,一会儿喝完酒,你请我们吃饭,我们请你唱歌,行不?”
二哥一听,连忙摆手:“老弟,你可别闹了,二哥能让你花钱?”
说着,二哥从包里迅速拿出 10 万块钱,递过去,“兄弟,这钱你拿着。”
“哎,不行,二哥,你别闹啊,我都说了,这钱我肯定不能要。给贤哥办事,我要是拿钱,像什么话?”
“老弟,你听我说,你先别推辞,别撕巴,这钱你必须得留着。”
“二哥,这钱我指定不能留,啥都不说了,就冲贤哥。”
其实啊,黄英顺本来不想留这笔钱,可他心里又实在想要。
他明白自己在这儿没什么经济收入,手头紧得很。
不像那老訾家,买卖做得大,歌舞餐厅、洗头房、夜总会,还有房地产,就连当地的啤酒生意都被他们垄断了,外地品牌根本进不来。
所以黄英顺没啥赚钱的营生,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90 年代的 10 万块钱,那可不是小数目。
二哥是真心实意要给,说道:“老弟,你就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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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那我就留着了。”
“留着吧,老弟,以后在伊春,不少事还得靠你呢。”
“二哥,你这话说的,以后谁敢动你,我要他命。”
“行行行,老弟,咱喝酒。”啪,这事儿办得也算圆满,黄英顺把事办得干净利落。
但咱得说啊,訾老五被人一枪打在腿上,自家兄弟张涛的胳膊也被打得残废,这事儿哪能就这么轻易算了?
人家老訾家能认吗?那是不可能的事。
在医院里,手术都做完了,訾老五拿起电话,拨通了三哥,也就是老訾家最厉害的物訾老三的号码。
“三哥,你在哪呢?”
“你就说咋了吧。”
“三哥,我让人打了。”
“被谁打了?”
“是黄英顺那混蛋,今天带着人在银座咖啡把我放倒了,张涛也被他撂倒了。”
訾老三家一听,“老五啊,严重不?”
“没伤到骨头,但疼得要命啊,而且三哥,这口气我咽不下去啊。”
訾老三在这边一听火了,“这小子是在作死呢。老五啊,三哥给你办这事儿,我现在就从长春往回赶。”
“行行行,三哥,你赶紧回来,回来咱见面再说。”
“行,你等着。”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咱得说,訾老三这脾气,那是个十足的暴脾气,从不会隔夜报仇。“你个黄英顺,大烟鬼,你还敢跟我叫板?我非抽烂你的嘴。再说那是我的亲弟弟,被你打得这么惨,你打訾老五不就等于打我訾老三吗?操,这伊春难道你要翻天?我肯定要收拾你。”
訾老三从长春带着自己那帮兄弟,像江城耀、江风伟、孟涛、孙庆斌、孙龙、尹丽,尤其是刘吉庆这伙人,开着三辆车就往伊春赶。
到了伊春市医院,訾老三猛地推开病房门,众人呼啦一下涌进屋里。訾老五抬起头,“哥,你回来了。”
訾老三这人,一米七多的个头,满脸横肉,脑门上三道刀疤,他有个习惯性动作,就是摸自己的刀疤。
他走过来,摸摸自己的脑袋,问:“腿没事吧?”
訾老五呲牙咧嘴地说:“就是有点疼,三哥,没伤着骨头,应该没啥大事,真他妈的疼啊。”
资老三拿出电话,直接就给黄英顺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黄英顺问:“谁啊?”
訾老三破口大骂:“你妈的大烟鬼,你听不出我是谁?”
黄英顺也骂道:“你他妈谁啊?张嘴就骂,你装什么逼?”
“我装?黄英顺,你是不是活腻了?还问我是谁,听到我的声音你不害怕?我是訾老三,你三爹。”
黄英顺回道:“我去你妈的訾老三,你跟我装逼?你就说吧,打电话啥意思?想替你家訾老五报仇?
大烟鬼,你是不是以为我不在伊春就没人能治你了?你以为风停雨停,你就又行了?你小子是不是觉得自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让你认清个事实,就你这德行,啥时候见着我都得跪着,见了我得叫哥,你永远是弟弟,明白不?怎么,想跟我碰一碰?”
这边黄英顺一听,气得浑身直哆嗦,“去你妈的,訾老三你少他妈放屁。在伊春,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别把自己当个玩意儿。大烟鬼我告诉你,你现在报了名号,说你在哪呢?我马上就去找你,别到时候说我欺负你,听到没?把你那些狐朋狗友都叫上,看我过去不打死你。”
“黄英顺,你别吹牛逼,你来吧,我现在就在云山铁路宿舍,我等着你。”
“行,你真是活腻歪了,你等着我。”啪嗒,电话一挂。
这时候,老童子推门进来了。
他一进来,訾老三猛地一拽他头发,又狠狠薅了一下,“三哥,三哥,这是干啥呀?”
“你妈的,我听说大烟鬼打老五的时候你在旁边呢,还听说你他妈跑了。”
“三哥,三哥,你别这样,你听我说,你也知道我就不是混社会的料,玩女人我在行,打仗我就腿软啊。大哥,我要是不跑,在那儿也帮不上老五啊,我这不还想着来给老五送点钱呢。”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 2000 块钱,往桌上一拍,“你看,我还买了吃的水果啥的呢。”
訾老五抬眼瞅了瞅他,不太愿意搭理,“你好好养伤,老五,这事儿三哥给你办了,你放心,今天我指定要那家伙的命。”
“哥,那你去吧,我等你消息。”
訾老三一挥手,带着自己那帮兄弟就从医院出去了,其中有李峰、刘百寿、周杰他们。
訾老三心里清楚黄英顺有多少实力。
黄英顺虽说号称有兄弟二十来个,但真正敢打敢拼的也就五六个人,和自己比差远了。訾老三身边的一线兄弟就有江城、徐野、江风伟、刘吉庆、安全胜、张云龙、米弟、李峰、刘百寿、孟涛、孙庆斌这些人,再加上后面的小弟,总共四十来号人,而且他们家有十来把五连发猎枪,那气势,杠杠的。
“上车,出发。”他们直奔铁路宿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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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先不说他们,再说楼上还有个人呢,就是老童子。
这小子眼珠一转,“老五啊,那钱是他们硬抢的啊?
枪都顶我脑瓜子上了,我能不给吗?不过你放心,这 20 万得让他双倍赔回来,等会儿三哥带人到那儿,我把他的厂子给点喽。”
这边话音刚落,老童子便说道:“老五,老五,你先歇着啊,我先走了。”
在医院里,老童子下了楼,他身边有四个兄弟,分别是贺勇、刘健、牛光胜、郭星慈。这几个人,可以说是有什么样的大哥就有什么样的小弟。
他们算不上正经的社会混混,也不是专门收保护费的那种。
他们之中有小偷小摸之辈,能偷点就偷点,能顺点就顺点,平常还都好色。
他们走上前来,问:“大哥,老五怎么样了?”
老童子骂道:“还能怎么样?躺在床上呢。兄弟们,你们家伙都带着呢吧?”
几个小弟摸了摸腰,回答道:“带着呢,咋了?大哥。”
“走,跟我出去办点事。”
“啥事啊?”
“我他妈受够了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了。木材厂的老板今天手里肯定有现金。”“你咋知道的?大哥。”
“我咋知道的?訾老五刚给了他 20 万,他刚跟我说的。走,咱们直接把这钱弄到手。”“不是,哥,这事儿要是干了,让訾老五知道了可咋办?”
“知道就知道呗,能咋的?我们劫的是吴兴旺的货,又不是訾老五的。再说了,那可是 20 万呢,钱到手了,我们就不在这儿待了,我带你们出去潇洒潇洒。伊春才多大个地儿,我带你们出去闯闯。”
这么一说,大家一想到 20 万,在 90 年代,那可都是乐开了花,纷纷说道:“大哥,行行行,听你的。”
你瞧这几个人开着一辆啥车呢?一辆九手的桑塔纳,那车简直就是个破玩意儿,除了喇叭不响,哪儿都响。
车一走起来,噼里啪啦的,马路稍微有点不好,保险杠都能掉下来。
不过不管怎么说,车还能开,就这样开到了东达木材销售公司。
车在门口一停,这个时候啊,整个木材公司没人。
这大半夜的,只有门口收发室值班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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