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大厅里,众人脸色沉重的围坐在茶几边,方芸疼惜的一手一个楼着两个女孩在轻声抚慰着。
对着家人,当然是把真相全盘相告,听的几位长辈心惊胆战。
如果不是方晓恰巧路过,而且又有那种力量,那今天这两个女娃儿的下场会是什么?众人不敢想。
李国峰恨不得去把那几个混混的皮给扒了,虽然方晓给他们的教训已经跟这差不多了,但他仍不解气,暗自决定,不管多大代价,最少也要让那几个王八蛋在栅栏里蹲到头发变白。
商量了一下,为了女儿的安全着想,众人决定,以后由方李二人轮流开车去接送,若都没有时间,就派公司的司机去接。
三老本是为了方李二人的事才叫大家早回的,没想到却发生这种不愉快,好心情一下子没了,二人的事,留待以后再找机会说吧。
张鹏接了电话也立刻赶来了,听完方晓的叙述,也不跟众人讨论,拉上方晓去了他的房间。
“你下手太重了。”
“他们欺负我姐和玲玲。”
“...那你怎么和警察说的?”
“说他们内讧啊,还叫那个王亮和我们说一样的口供。”
“你以为人家会信啊,骨折,刀伤,内出血,这几个混混也太厉害了吧。”张鹏皱眉,这小子太狠了。
“不信我,那难道信他们?说被我打成这样,不是更荒谬?”方晓嗤之以鼻。
张鹏咂咂嘴,想想他说的也有道理,不再跟他硬辩,“不说这个了,我想问你,你对那些人怎么看。”
“被我打的那几个?还能怎么看,人渣呗,生存在世上简直就是一种污染物。”
“同意!再看到这种人你会怎么做?”
“惹到我的话,见一次扁一次!”
“惹到你?你是说只有他们伤害到你或你家里那几个人,就想今天对你姐姐那样,你才会动手是吗?”
“还有老师和你,你们被欺负我也会帮忙的。”
见他那么看重自己,张鹏心中十分欣慰,“呵呵,那我可实在是太荣幸了,不过,要是这种人没惹你,而是去欺负其他人呢?”
方晓想了想,“那,如果看不过去,我想我也会出手吧。”
“一定要看到才出手?没看到怎么办,就象你姐姐今天的事,要不是给你恰巧碰上了,不就等于没看到吗?”
“恩...”方晓低头沉思。
见他没说话,张鹏又继续说,“不管你看到没看到,这帮人渣还是在那里耀武扬威,欺凌弱小,想想以前老赵被收保护费的事,还有我们俩中奖时来打劫的那几个。这种事很多人都遇到过,你看到的只是其中很少的一部分。你对这些都无动于衷吗?”
“那我能怎么办,难不成你想让我把这种人全搜出来,清理掉,大哥啊,我再怎么说也只是个12岁大的小孩子呀,不要太看得起我啦。”说完吐吐舌头,作个鬼脸。眼神瞄着张鹏,你老兄怎么不自己上啊?
张鹏苦笑,“又不是让你全部搞定,尽你所能就可以了呀,反正你不是一天到晚闲得发慌吗?”
“噫,是呀,有意思哦。”
“不只有意思,而且有意义。”
“那我要怎么做,总不能随便到街上,看到这种人就扁吧。而且有些人,象今天那个王亮,他们只是想耍威风,倒没真的干什么坏事,这种人也要处理。”
张鹏一脸当然如此的表情,说:“一视同仁,谁叫他们乖宝宝不做,跑来混这个,教训他们一顿,说不定还能让他们迷途知返呢,那你可就功德无量啦。”
“功德无量?呵呵...呵呵呵呵”两人对视,呵呵傻笑起来...
钵兰街,酒吧林立,舞厅众多,,夜生活丰富多彩,已经是午夜12点了,依然人群熙攘。
但繁华的背后,却始终有些不安定的因素。众所周知的,钵兰街上大部分商铺酒楼,背后的老板都是黑道上的大哥。因而,在这里出入的人也是龙蛇混杂,多半是出来混的。而且,由于各人所跟的老大不同,团伙之间的口角纷争,甚至大家斗殴便时有发生。
此刻,街尾一间酒吧的门口,就正上演着这样一出戏码。
“超哥、飞哥,给点面子嘛,大家都是出来混的,各退一步,就当没事发生,怎么样?今晚各位兄弟的开销全免。”说话人是个打扮妖艳的女子,三分姿色在浓艳的装扮下差点变成负分。
“给面子,行!你让那小王八蛋把他的妞给老子送来,再给老子磕三个响头,老子就当没事发生过。”被称作超哥的人仗着自己人多,说话毫不客气。
“你tnnd,哪根葱啊你,给我舔鞋都不够格,居然敢跟我们老大这么说话,活腻味了是不是?”
出来混的,首先胆子要大,哪能被人家用言语就唬住了,自己人虽少了两个,但真干起来,不见得就让他们讨了好去,何况现在还没开打,嘴巴上当然更是不能落了下风。
手下小弟很撑面子,飞哥十分满意,搂着怀里的美人儿就是一阵乱亲,顿时给现场火头又浇了瓢油,中间人丽丽的调解也只是例行公事,根本起不了作用,而且这种事几乎天天发生,她早已习惯,只要不砸了她场子,她也懒的管那么多。
眼见双方越吵越凶,手脚也开始不闲着了,形势一触即发,警察却在此时及时赶到了现场。
也难怪他们速度快,钵兰街‘美名远扬’,哪有不吸引‘官差’的道理,附近地区的警察局是24小时不间断的派人监视这里,一有动静,立即出动。不这样做,这里早就成了角斗场了。
结果,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到阿sir面前,死对头又变成哥俩好,聚众闹事变成喝酒聊天了。
无奈,按例记下笔录,警戒几句,收队走人,继续去放哨,哎,命苦啊,大半夜的睡不了觉,在这瞎折腾。
闹剧结束,两批人也先后离开钵兰街,街上众人继续他们热闹的压生活。
但离开的两批人却似乎没打算就这么了结。两条街外的一条小弄堂里,仅有的一盏路灯也早已失去了它的功能,只剩清冷的月光照进这里,印出20几条长长的人影。
这里没有警察的重点布防,不是没想到他们会在离开后再闹事,只是实在没有更多的人力来涵盖所有地区了。于是,这里几乎成了黑帮小规模械斗的公认地点。
两批人先后出了钵兰街,却不约而同的来到这里,他们知道,对方肯定也是一肚子火,正想找他们发泄呢。
还要说什么,大家目的都很明确,直接开打吧。
这时做老大的就不能在落于人后了,两个大哥率先抽出尺长砍刀,发声吆喝便向对方冲了过去,后面众小弟也紧随其后。那架势,直比古时的两军对垒,只不过规模太小了点。
眼看两股人流就要撞在一起,最靠前的几人却突然同时一个大刹车,弄的后面的小弟收脚不住,撞成一团,正奇怪老大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干吗停下来啊?却听其中一个老大大吼一声:“谁?”
众人一楞,不知道他说什么,纷纷朝前看去,立刻倒吸一口凉气,两伙人中间的阴影地,一个黑影正慢慢蠕动,看形状,肯定不是动物,是什么?几个胆子稍微小点的立时向后退了几步,心中闪过一个字眼,“鬼!”
不过,没让他们害怕多久,那个黑影突然说话了,“哇,好多人哟,怎么那么晚都不睡觉,跑这来玩什么啊?”声音稚嫩清脆,竟是个孩童。
众人傻眼,纷纷想道,哪来的拾破烂的小孩子。正想出声把他骂走,那黑影动了,原来他开始是坐着的,整个人又呆在阴影里,难怪看着黑黑一团,怪吓人的。
只见他伸了个懒腰,站起身,缓缓走出阴影,众人这才看请,确实是个小孩,而且至多12、3岁,不过看装扮,应该不是个拾破烂的吧,那他来这干什么呢?
“喂,小孩,你在这干吗?还不快滚。”一人说道。
那小孩看向他,嘻嘻一笑,“来玩啊,你们那么多人玩,我也想参加啊,怎么样,我们来一起玩吧,嘻嘻!”
众人惊恐的看着他边说边想一边人群走去,越走越快,直至最后一字落音,他已似化成一阵旋风,嬉笑着冲进了人堆,紧接着,惨叫声充斥响彻夜空...
看着现场,这位沙展级的警官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听属下的报告,现场除了两人在他们到达后飞快的冲进了警车大叫救命的人以外,剩余的没有一个能站立的,甚至没有一个是清醒的了。这可能吗?是哪个大帮派全体出动了,还是恐怖分子来了?
“香港晚报消息,昨日午夜,在油麻地钵兰街附近发生一起大规模斗殴事件,现场57名参与斗殴人员全部受重伤,但无人死亡。警方发言人说,这起事件和前两月发生的那两起斗殴事件属相同性质,应为黑帮组织之间的纷争,警方会密切注意事态动向,保证广大市民的安全,同时提醒广大市民注意出行安全,近期尽量不要在晚间在钵兰街附近逗留,以免发生意外。”
“你效率真低,几个月才三批大的。”张鹏捧着杯橙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还有5个落单的呢。”方晓辩解,新闻里报导的这些事情,不用说,都是他干的。近五个月的时间里,他扫三批群殴的大场子,教训了五个正在恃强凌弱的小混混。成果不错,但张鹏仍嫌少了。
“都算上才8批,太少了,跟整个黑社会比,只是凤毛麟角,而且都只是那些老大手下的小猫小狗,效果不大呀。”
“还不是你出的主意,要我每天去那蹲点,我觉都没得好睡了,你还好意思挑毛病,再说,怎么会没效果,震慑作用很大的哩。”他当然开心,开始人家见到他不是叫鬼就是叫怪物,可昨天晚上,那批人看到他出现居然惊恐的大叫什么“月夜魔童”,“呵呵,好威风啊,我喜欢。呵呵呵呵。”傻笑中...
张鹏没理他,沉默了一会,突然抬头朝墙上的挂钟瞄了一眼,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拉着莫名其妙的方晓直奔出去,到门口才大声叫到,“老赵,跟他们说我带晓晓出去一下。”
“又出去啊,这么晚上哪玩儿啊?哎,年轻人,真是的。”老赵正在洗碗,其他人吃完晚饭都去散步了,轮到他值日,在家打扫家务。
到了楼下,开了他的二手破车,沿海边一路飑向西北,直过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一片空无人烟的海滩才停。
方晓一楞,本以为他要带自己去灭了哪个黑帮总部呢,谁知把他拐到这么个偏僻地方来,车子停在路边,两人下来又走了一大段路,到了一片礁石林立的海滩。
“干什么啊,那么晚跑这来,你想游夜泳啊,那也不用跑那么远啊,再说也不是季节啊。”方晓一脸诧异,现在可是12月份啊,虽说香港不太冷,可下海游泳还是免谈吧,光吹吹海风就让人直打哆嗦了。
“游你个头,这里是北郊海滩,晚...晚上没人的。”张鹏牙齿冻的打架。
“那你带我来这,哦,你想谋财害命。”
张鹏啪的一声给他个响头,真不知道是不是智力太高,脑子里胡思乱想的本事也提高了。
“谋你个大头鬼,带你来是想看看你的实力,在这里不会有人发现,白痴!”
“在这?怎么看?”
张鹏想了想,说,“你知道吗,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是什么?”
“自然的力量!”
“对,火山,地震,*,这些都是大自然的力量,但这些力量怎能跟大海相比,一滴水如果完全释放它的能量将可以达到氢弹爆炸的威力,而这海洋中包含着亿万的水滴,它的能量将是何等巨大...”
没空听他在那唠唠叨叨的发感慨,已经明白要怎么做的方晓,脱下鞋子,卷高裤管,跟着一个刚刚退去的浪头向海中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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