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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斜阳落在申今姬的肩膀上,光辉间聿念桐的眼底是使人沉迷的笑容。它让运筹帷幄的聿念桐有了片刻的分神。她停下了脚步,在这几秒的停顿时,申今姬看出了她心底的一丝犹豫,她的声音适时的敲醒了聿念桐:“过来吃饭吧。”
那张四人餐桌上她们面对面的坐着,没有平常人家里的温馨,两个人间多是局促的尴尬,她们小心翼翼的收敛了自己的想法,在对方的面前尽量的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念桐。”对面的人突然出声,聿念桐的筷子一顿,慢慢的抬头看着她等待着她说话。
发现聿念桐没有吃完就因为自己放下了碗筷,她此刻的神情十分的严肃,申今姬有一些后悔,又被溢满了的冲动催促的开了口:“我知道你受伤了。”
&怎么知道的?”自己是受伤了,可是这伤在心里,混杂着对过与现在的各种情绪,自己都没有捋清。
&为在你受伤的那一刻我也受伤了。”毫无底气的说出这句话,申今姬突然感觉自己十分卑微,她本可以理直气壮的说出这句话,可是望着聿念桐因为自己的这句话眼底一闪而逝的惊讶与感动,申今姬觉得自己对于自己的爱人不够诚实,她低声对聿念桐说:“聿念桐,你就没想过问问我我是怎么对我爸讲我们的事儿的。”
&真的没有想过。可是申今姬这样一问,聿念桐反而好奇了。她顺着申今姬的话问了下去:“那你是怎么说的?”
听出了随意的味道,申今姬有些失望,她不懂得怎么去形容心底这种感觉,是自己太过于在乎还是聿念桐根本对自己没有那么在乎,她有些不愿意再聊这个问题了。
她不吭声,聿念桐反而起了好奇心,大山终于吞没了最后一片残阳,餐厅里昏暗的只能清晰的看到对方的轮廓。
&因为蓝贝么?”联系着最近的事儿,聿念桐仔细的将它们穿插起来,终于得到了一个结论。
夜里聿念桐躺在陌生的床上再一次的失眠了,同样失眠的还有同一个屋檐下的申今姬。她们都在不停的反思从相遇到现在她们做错了什么,有多少值得懊恼遗憾的事情。
就这样碾转反侧的到了天亮,聿念桐穿戴整齐出去晨练,在她出去以后申今姬才从自己的卧室钻了出来。
她做了简单的早餐,将聿念桐的那一份放在餐厅,匆忙的拿着书包出了门。她有一点儿不敢见聿念桐,她觉得聿念桐那么聪明,早晚都会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在聿念桐被扣押的时候她是后悔过,那是很深切的由心而发的后悔,可是在聿念桐出现在她的面前,同她一起走进这个房子,她的后悔又没有那么沉重,她感觉到罪孽又感觉到兴奋。
聿念桐跑到自己曾经住过的楼下不由的停下了脚步抬头看过去,那个熟悉的窗口,她还记得自己在某一个夜里听着展清的唠叨看着楼下树丛中那个微小的身影,她还记得那个雨夜,那个小人儿失魂落魄的背影。
她们的命运从最初的见面就注定纠缠在一起,而这纠缠无关爱情,必定是鱼死网破的战争。
经历了碌顶村的这件事。聿念桐不再犹豫,她深知自己的责任也知道自己想从这个小镇逃开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过去的于心不忍抹杀掉。她已经陷入了申今姬给她的陷阱里,只是申今姬不知道她是一只狼,在这个陷阱里,她还有捕获猎人后的退路。
聿念桐并没有在晨跑后回家,她来到电影院门前的那个广场,在季奶奶的土豆饼摊吃了早餐,坐在小马扎上看着这个镇上的行人。
&饱了么?”因为是早晨,客人并不多,在聿念桐印象中总是很忙碌的季奶奶也偷得片刻的清闲与她主动交谈起来。
&饱了。很好吃。”聿念桐露出笑容,转过身体面对着季奶奶坐着。
季奶奶一边儿擦拭着她的小炉子一边儿对聿念桐说:“听说你是那个副所长。”
&经不是了。”聿念桐长叹一口气,笑容也勉强起来。
季奶奶看了她一眼,说:“那个副所长也没有什么好当的。我看你是个好心的丫头,听我一句话,走吧,离开这个镇。这个地方已经烂了,烂到了了根儿了。”
听着这莫名其妙的话聿念桐一愣,忙问:“怎么就烂了?”
&这个年轻人做什么在我这里装傻。”季奶奶反而有些恼,语气不善的说:“你为什么不是副所长了,我们都知道为什么。你不知道么?”
&应该知道么?我想我知道。”
&不知道。”季奶奶的声音扬了起来,她痛苦的说:“害人啊!真是害人。”
聿念桐还想问下去,是什么害人,余光里看见那个乞丐抱着一个破袋子一路小跑的从自己身边跑过去,聿念桐忙掏出钱给季奶奶追了上去。
乞丐跑的很快,聿念桐起身的时候她已经钻进了电影院旁边一条破巷子里,聿念桐小跑几步跟了上去,可是站在巷子口时已经看不见那个乞丐了。
连夜的大雨将巷子里的坑洼填满了水,本来就很狭窄的通道里更是让人感觉湿漉漉的,聿念桐走进了巷子,看着身边的残破不堪的墙壁上长满了绿色的苔藓。
&在么?我是上次给你吃的那个姐姐?”聿念桐摸了一下后腰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没有配枪了。上次的枪击事件让她对这种小巷有了恐惧感,她停下脚步看着远处正对着自己的墙壁知道这是一个死胡同。可是她明明看到那个乞丐走进了这个巷子,现在她的人呢?
聿念桐仔细的看了看周围,自己唯一忽略的就是身后的一片倒塌的墙壁,那里看过去是一片废弃的垃圾场,白色的塑料袋夹杂在破旧的砖瓦里,风一吹像一片坟墓。
她翻过墙壁,脚下深浅不一的向垃圾场的另一个方向走去。越过一片更高一点儿的残墙,竟然又是一条小巷。这小巷与刚刚的那条平行,唯一不同的是它的入口方向是一堵结实的墙壁,而它延伸的方向竟然是电影院后的方向。
聿念桐不顾一切的向深处走去,未知的前方好像有什么正在召唤着她。
她一路走着,走了很久,延着这条巷子左拐右拐,前方豁然开朗,聿念桐看见熟悉的大街,她跑了几步出去,竟然是东大街,而正对着自己的街对面,竟然是那扇被封条贴上的大门。
那是,三娃子的>
聿念桐匆匆的过了马路,见四下无人,只能跑到ktv的侧面找了一片矮一些的墙壁翻身进了ktv。院子里的杂草已经冒出了新芽儿,许久无人打理的ktv再也没有了以前的生气。
聿念桐推开上次被王维撕掉封条的木门。ktv的内在映入眼帘,那个铺着朝鲜火炕的小屋子,那个深邃的走廊。
她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顺着那个走廊一路走下去,她仔细的聆听着这里的每一个细微的声响,观察着这里的一丝一毫的变化,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为什么跑到了这里。
当她走到一个门口前时,地上被灰尘覆盖的脚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想起了那天和王维执勤的情景,她贴着墙壁轻轻的推开了房门,全神贯注的留意着突发的状况。
阳光顺着那扇打开的门铺设进她面前的走廊里,灰尘在她面前的光束中漂浮着。她走进了这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屋子,火炕上的小方桌已经布满了尘土,墙角已经有了蜘蛛在结网,地板革铺设的在火炕上,摸起来硬邦邦的,聿念桐掀开一块看了看,除了水泥什么也没有。她站在这个屋子里的正中间看了许久,十分普通,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个房间。
可是,有人来过。为什么?这里有什么?来的人又是谁?
她看着窗台上的另一个脚印,这个人是从窗户跑出去的,也就是说那天除了展清这个区域中还有另一个人,自己与王维执勤的时候并没有判断错。
也许,是那本被三娃子藏起来的账本,它还在这里么?那么来的这个人,是不是三娃子。他,如今又藏在哪里?为什么不能再来了?
她从这个屋子的窗户翻了出去,站在阳光下看着这个屋子,她想寻找到一点儿的蛛丝马迹,身后的荒草在她身后随着微风发出沙沙的响声。
&的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儿警鸣声,聿念桐心下一惊,脚下一动,脚踝瞬间传来一阵疼痛。
&闷闷的忍下自己的□□,咬紧牙关的低头一看,一条小蛇滑行在她的脚下,聿念桐快速的一扫看见不远处有一条小木棍,捡了起来瞄准小蛇的七寸,快速抽了一下,小蛇吐着信子,晃动了几下,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聿念桐又打了几下,发现它的确是不动了,伸手抓了起来,听着警铃远了,忍着钻心的痛向自己翻进来的那面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