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去,终于来到第一层,也就是塔顶。
塔顶站着两个人,竟然是天帝与天后,他们正准备对张教授动手。
张教授坐在地上,闭目打坐,我看不出他怎么了,只觉得他现在毫无气息。
“你们在做什么?”我问他们,天帝和天后相互看了一眼。
天后说:“你叫人把我孩儿们的灵根仙骨取走,找不到你儿子,用你丈夫也一样是可以的,毕竟他们是父子,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我们。”
“”
我看向张教授,他毫无反应。
“你们以为这样你们的孩子就能长出灵根仙骨?你们痴心妄想,害了这么多的人,还想要儿孙有灵根,根本不可能。”
我说完准备动手,魔心说道:“你带他走,这里交给本王。”
“魔心,你走吧。”我想要魔心离开,魔心却将我拉开到一边,将张教授移动给我,他去挡住了天帝与天后,但他到底是一个人,怎么能挡住天帝天后,他们是兽祖与羽祖转世。
“走!”魔心叫我立刻,声音低沉,直击心口。
我看向靠在我身边的张教授,扶起他离开。
魔心在踏上跟天帝天后打在一起,我带着张教授到达塔下。
刚刚离开,身后的浮屠塔便坍塌了,塔里传来浑厚的吼声,我转身看向身后,一条金龙从塔里飞出,他身后跟着五彩凤凰。
他们飞到空中,幻化成了人的样子,不是天帝和天后还有谁?
魔心?
我看向坍塌的塔里,放开张教授去看,却没见到魔心,但就在我发呆的时候,塔里一道黑色的火焰射进天帝的胸口,穿过天后的身体,两人晃了晃,元神涣散。
塔里钻出一缕黑色的烟雾,缠着我的手,我看着魔心,眼泪不经意掉落。
“你这是何苦?”
烟雾散去,不留一字给我。
我抓了一下,什么都没抓到。
我身边,张教授的身体忽然倒在地上,我感觉到他的沉重,急忙去拉着他,但他轰然倒地,如石头碎落一地,满地的流沙,风一吹,全都没有了。
我发呆的看着,去收集地上的流沙,流沙背风吹走,我不断哭喊,要收集起来,但不管我怎么收集,流沙还是飞逝。
我无法接受他们一个个离我而去,抱着头喊了起来。
撕裂的声音划破天际,从脚下迸发而起,瞬间覆盖天地。
“阴祖,你即已经转世为人,就要遵守人家秩序,不该一味扰乱九界秩序,终究失去了阳祖!”
天后的声音自上方传来,我看向天后,天后也受了伤,她面色苍白,嘴角流血,手按着受伤的地方。
她眼里流漏出一丝丝的得意,她没有丝毫的悲悯,她不会死,她会很快恢复过来。
我从地上站起来,想要去找他们。
天帝拂袖一甩,一道光打到我脸上,我被打了一个跟头。
我从地上起来摸了摸脸,我的脸上有血。
我看着他们,天帝说:“你如此眼神,便是对天后不敬,你小小一个凡人,胆敢上来扰乱天庭,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你若跪地求饶,尚且饶你一命,若不肯,必是万劫不复!”
我从地上起来,抬起手结印:“若这天下不容,那就将你我拖入万劫不复,一起封印到上古,去做”
“娘亲!”
是红儿的声音,我看向红儿那边,却没看到红儿的人。
红儿说:“娘亲,切莫如此,孩儿很快便来。”
“红儿?”
我正和红儿说话,一道风从我双手扫过,我只觉得一股凉意,等我发现,我的双手已经落地。
我疼的说不出话,只能看着双手被一条狗叼走了。
我看向上方,天后道:“你真是野蛮!”
天后轻蔑的转过去,吝啬的不愿意看我,天帝此时道:“还是留着吧,日后母子也有想见的机会。”
言下之意我要是死了,就没有可要挟红儿的人了。
留着我,就可以制约红儿。
我一笑,想得美!
我纵然是不死,我也不会叫他们好过,纵然是死了,也要拉着他们垫背。
我从肩上咬下一条绳子,将绳子拉下来,一只纸人落到地上,纸人变成人的样子,附身于我。
我有一双纸人的手,我立刻结印。
天帝和天后看到大惊失
色,两人急忙用雷火劈我,我一顾不上许多,他们不死,我怎能去死?
雷声轰一声,地动山摇,我没站稳倒了下去。
我本以为要摔倒,但身后却被人扶着。
我以为是红儿来了,转身去叫他:“红”
结果我被眼前的人吓到,眼前是与张教授面容一般的男子,穿着一身白色厚重的玄衣袍子,扶着我。
“你”
我不敢相信看到了什么,好像做梦一样。
不等我说什么,他把额头抵在我眉心,我缓缓闭上眼睛,看到他从上古时候水中诞生,不但幻化,最终玄君,香雾,魔心,教授,化骨,化魂,化心,化身,凝聚而生!
我缓缓睁开眼睛看他英俊的脸,他眉眼还有些薄凉。
“不死不生,不灭不归,阴儿,为夫回来了。”
我忽然哭了起来,朝着他扑过去,抱着他呜呜的大哭。
阳祖抱着我,看向天上的两人,嘴角一翘,轻笑出声,我哭着哭着,哭不出来,推开他看着,他将我缓缓扶起,将我流血的手臂扶起,只是拂过,我的双手如玉重生。
他将我放开,抬头瞧着天上,长发如瀑纷飞,衣袂乘风而起,他一笑,万物羞涩,他一动,天地震荡
他说:“是你们下来,还是我上去?”
“阳祖,你素来野蛮,吃尽了我兽族和羽祖,你用我兽族的皮毛制成衣服,不好便丢弃火中,用来取暖,我子子孙孙都是你的果腹之物,你如今子孙遍地,不全都是用我兽族与羽祖滋养?”天帝因气愤怒吼。
阳祖轻笑一声:“你兽族和羽祖虽然先生,却都是单一的物种,不能生,不能繁衍,虽然寿命长久,但神智未开,不吃他们,他们也会相互残杀,谁吃了有什么不同?”
“阳祖,你休要在这里推卸责任。”天帝指着阳祖。
“推卸还不至于,吃了就是吃了,没吃就是没吃,推卸没有什么意义,应龙来说,我并没有吃,即便是到了嘴边,还不是放了么?”
“说起应龙,难道不是他与阴祖有私情?你不敢动手。”
天后也忍不住叫嚣。
阳祖挑起眼帘看了一眼,天后便不敢多言了。
阳祖说道:“这天地间还没有我不敢杀的,应龙虽然心生敬畏,爱慕,喜欢,却也不存在私欲之情。
应龙的神智已开,他尊称阴儿一声姑姑,叫我一声姑父,便不可杀!
反倒是你们,不满应龙不听你们的话,与阴儿走到太近,几次下了杀心,心真是恨!
想来这就是你们与我们的不同,六祖生育天地,本就是同根同源,但说起谁的灵识高,当属是我和阴儿,我们是因情生于天地,所以我们要高。
你们先生,可说是心智不全,我与阴儿随你们而生,更有了绝对的灵智,也就多了感情。
甲祖和鳞祖源于兽祖和羽祖,但他们生在我与阴儿后,已经有了阴阳之分,但也都稍有不足之处,两族要数龟灵识高,鱼虽也不弱,但却不及。
但鱼的情感细腻,她们从生便有泪,所以他们和龟也可以划等号。
纵观上古,也只是你们孕育的要愚笨一些。
不吃你们,吃谁?”
我诧异,这里有也是够气死人了。
果然天帝怒气腾腾说道:“阳祖,你欺人太甚,你生来便知会玩乐,你每日不是吃就是祸害,整日与阴祖纠缠,是你乱了天地。”
“胡言乱语,我可没有乱了天地,你看,但凡人世间,阴阳有别不都是我的子子孙孙们,且不说其他,你敢保证,你二人没有私情,你有感说你的子孙,没有情爱?
天地本就是一阴一阳,所谓天方地圆,就足以说明一切,要都张成一样的德行,那还怎么繁衍?
也只有你们,还和过去一样,孕育子孙。
用灵根注入,捏出仙骨,你们以为就是你们所生了?
孕育生命,要有情爱铸出血肉,要有血脉造就骨骼,你们都没有,就算造出来,也是有型无心,全是四不像。”
“阳祖,你欺人太甚。”
天帝恼羞成怒,朝着下面打下来。
阳祖身前一道光圈,逐渐扩大,天后眼见天帝吃亏,冲出来一起对付,但他们就算两人一起,也不能抵得过阳祖。
砰一声,天帝天后被弹射出去。
两人倒下元神涣散,阳祖抬起手要打下去,天空传来佛音:“阳祖手下留情!”
是佛祖!
我们回头看去,燃灯古佛也在,他身边站着季末扬和罗绾贞,罗绾贞的手里还拉着一身红衣的红儿,红儿四五岁的样子,看到我笑了笑。
我朝着佛祖和燃灯古佛行礼:“无量观!”
“阿弥陀佛!”
燃灯古佛和佛祖朝着我们还礼。
我瞧着季末扬和罗绾贞,这两人还真是披鳞戴甲,一个身披鳞片,一个背戴龟甲。
“阴祖阳祖重逢,可喜可贺!”
“多谢古佛!”我道谢。
佛祖与古佛相对是,古佛说道:“那日大圣带你来我处,我把石头归还,算是帮你二人重逢,今日便将二祖饶恕。
天地六祖同生,若是他二人去了,兽祖与羽祖便要遭殃,天地本是一家,同根同源,岂能相互残杀?”
我看向阳祖,阳祖若有所思:“既如此,那边还下这个人情,将二祖送回上古,也让他们好好反省。”
“如此甚好!”
古佛摆了摆手,两祖离去。
佛祖说:“天地有归,也要重新另立天帝天后,你二人可愿意执掌?”
阳祖看了我一眼,拉住我的手道:“天界之事,素来有兽祖羽祖来做,他们更懂其中运转,虽然我们不喜,但也不是不好,二祖离去,自有后世之神。”
古佛与道祖又相看了一眼,佛祖说道:“远古时候,你二人后世已在,上有皇天,下有后土,皇天掌管天界,后土掌管大地,天公地母,天为阳,地为阴,天掌风霜雨雪,地掌草木繁花,天地便可恢复秩序!”
“如佛祖所言,便是!”
阳祖依旧那样孤傲。
古佛看向洞房,笑道:“看来皇天后土已渡劫归来,师尊,你我去看看吧。”
“大僧所言极是,小僧这就去。”
古佛与佛祖相继离去,阳祖看向季末扬与罗绾贞二人。
他们落下来,鳞甲退去,换上了原本的衣着。
季末扬抱起红儿,红儿笑了笑:“娘亲,爹爹。”
阳祖打量红儿:“你既已入世,便不可再轻易回去了,这一世后,便带扶幽离去。”
“孩儿知道。”红儿应允下来,阳祖点点头,看向季末扬与罗绾贞。
“红儿即已长大,便交给你们来抚养,我与阴儿我与殇儿还有事要做。”
“何事?”阳祖那样说,季末扬不解。
阳祖想了想:“她还没有毕业,不好带着孩子。”
“”
季末扬看了我一眼,倒是也没说什么,抱着红儿朝着通天柱那边走去。
来到通天柱边上,我朝着下面看了一眼,摸了摸脖子,摸了摸手腕,本想找到什么物件,下去也好。
阳祖说道:“即已四神归一,那里还有可用之物。”
“我记得千字符和聚灵符都在的。”
阳祖拉着我:“都归一了,便是不在的。”
说话间,一只白鹤飞来,落下白鹤说:“老君要我送你们下去。”
阳祖丝毫不见客气,迈步上去坐下。
硕大的白鹤飞下天界,阳祖从身后搂住我,我回头看他,他笑了笑,看向周遭的风景。
我也看向周围,乌云散去,天地复苏
白鹤落下来,便转身飞了回去。
白鹤飞走,我看向眼前荒芜的昆仑山脉,有那么一点惆怅,这地方万年不变,要不是冰雪覆盖,就是光秃一片。
人烟都没有!
季末扬放下红儿,红儿一边走,一边玩耍,罗绾贞和季末扬没有孩子,便把他当成个宝贝。
我与阳祖走在后面,越发的不快。
说白了,我是走不动了。
阳祖把我拉到背上,背着我继续走。
我趴在他身上,睡了一觉。
那时候,眼前还是芳草萋萋的山脉,他光着脚,穿着兽皮,背着我行走在空旷无人的昆仑山中。
我叹息说这天地偌大,却只有我们两个,他一笑说,我们的孩子会遍布天地。
我一笑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