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瑟手速很快,对于他来说,从人的身上切割下三千六百块肉并保证人始终残存着一口气不是什么难事,而且楼兰姒晴注意到了他拿刀片的首发很是沉稳没有意思一丝颤抖,眼里全是取代阴冷过后的兴奋,切肉的速度很快,而且掉落下来的肉片很薄却连着筋,痛苦比单单只割下肉片来说还要更加痛苦得多。
两个时辰过去了,那人四肢上的肉全都没有了,只剩下森森白骨暴露在众人的眼中,一时之间呕吐声再次纷纷响起,但楼兰姒晴却面色未变,依旧噙着笑容喝着蒙顶黄芽,这蒙顶黄芽是元辰寒钰特地给她找来的,顶级精细的蒙顶黄芽外形扁直,色泽微黄,芽毫毕露,甜香浓郁,汤色黄亮,滋味鲜醇回甘,叶底全芽,嫩黄均齐为蒙山茶中的极品,也不知道元辰寒钰上哪儿找到的,但是心底却漾开了细腻的温和和丝丝异样的感觉,“真是让人越陷越深的爱呢。”
月葵见天色不早了,估摸着王爷也要回来了,微微弯下身子对楼兰姒晴说道:“王妃,这天不早了,回吧!”月葵这人其实看着冰冷不好搭话接触,但楼兰姒晴可不是常人,一眼就看出了月葵隐藏起来的性子,看着她眼眸闪烁不敢跟她的对上,耳尖微红。
“走吧,都回了,幽瑟,挂到城门口去,谁敢放下来下一个就是他。”现在的陵王府已经是众矢之的了,多一个敌人或者是少一个敌人也无所谓,这样做这样肆无忌惮才能让暗处的人动作收敛一点,等到她将王府中的白眼狼揪出之后才恢复,不然的话拖着这样的身体简直就是阿钰的拖累。
虽然阿钰不嫌弃,可是她自己都嫌弃自己,加上和叶圣泽两人私底下的交易和约定,这药也只能维持不多的时间,若叶圣泽没有在约定的时间里回来的话,她可就要孤注一掷了。
幽瑟无言点头,等到楼兰姒晴等人回到王府中时他才拎着那几乎只剩下骨架的人往城门口飞奔而去了,王爷再将他们调过来时说过一句话,楼兰姒晴的话就代表着他的话,必须遵从,无论她要做什么,他们都得必须帮她完成。
刚开始他们都抱着楼兰姒晴很难相处,或者就是空有外表的那种,但是一见面的时候他们就感觉出来了,楼兰姒晴这个人绝对不会像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而且今天这一幕更是让他们心里震撼,他们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就算是面对更多死人或者是鲜血淋漓的场面也能面不改色,但是楼兰姒晴是个大家闺秀,别说见过这些了,恐怕就连杀鸡也没有看见过,更遑论这样血腥刺激眼球的一幕。
但是楼兰姒晴不仅全程观看下来了,并且浅笑嫣嫣眼也不眨一下地盯着那人看,让他们心中的不满和鄙夷散去,换上了尊敬,这一刻他们并不是因为元辰寒钰的命令才保护楼兰姒晴的,而是自愿的。
“也不知道陈伯怎么样了?”楼兰姒晴望着那昏暗的天色低声浅浅道,嗓音清冽冰凉,眼眸闪烁,“月葵,我们去看看陈伯吧!”
月葵没有任何异议的跟在楼兰姒晴身后,浅青色绣着水纹的裙摆在空中划过,带走了那一地的血腥,而月葵也在楼兰姒晴转身的刹那清晰的看见了她眼眸深处藏着的蚀骨寒凉,无端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刚才的那眼神就跟元辰寒钰他们头上的主子一模一样,那种不言而喻的杀气和寒凉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而他们也不过在训练之后才敢有了点和元辰寒钰对上的勇气。
“月葵,你说说那毒药究竟是怎么来的?让我很是好奇,不如看望完陈伯之后,你陪我去厨房看看好不好。”楼兰姒晴身子不好,每走出一段不长的距离都要喘口气,月葵很想对她说,她带着她走,但是看见楼兰姒晴眉宇间的坚持和细细清冽的笑之后那句话都咽了回去。
王妃不是什么懦弱之人,连这点痛苦都承受不下去的话,王爷也不会看上她的吧!
“那毒药不是那假冒陈管家的人带进来的吗?”月葵平淡毫无起伏的话陡然冒出,随后却后颈一凉,正要跪下请罪的时候却见楼兰姒晴已经转过身看着她,眸色淡然透彻却又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像是哭过了一般莹润。
“月葵,我并不需要你们的跪拜来以表你们的忠诚,我要的是你们的心而已,而且有些时候事情并不能只看表面,因为谁也不知道那表面是否是真实的,相信你和幽瑟也看出来了吧,那人没有任何武功底子,再见到我要将那碗毒药喝下去的时候竟然还紧张摸了自己的耳朵一下,月葵若是你的话,你会这么愚蠢吗?”楼兰姒晴淡淡分析道,转身朝着陈管家的房间走去,“那人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我倒要看看那想要极力掩饰住的秘密是什么,一点危险我都绝不会留下来威胁到阿钰的,不管是人还是鬼都必须铲除。”
月葵努努嘴没有再说话了,王爷对他们也没有说过王妃的特别,需要他们自己用眼睛去看,去观察,现在看来并不是王爷不说,而是即使王爷说了,只怕他们也不会相信的。
“林太医。”刚好在陈管家的房间遇见了背着药箱子要离开的林太医,楼兰姒晴笑着点头就要和林太医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顿住了转头看向了背着药箱子离去的林太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林太医有点怪怪的,但又说不上哪点怪,只好压进心里,去看陈管家去了。
“陈伯,没什么大碍吧?”楼兰姒晴望着躺在床上看见她就要起身行礼的陈管家,连忙摆手阻止了他的动作,“看来没有什么大碍,陈管家下次可要小心警惕点,这几日你就好好休息吧,不用操心王府的事,不打扰陈伯休息了,月葵,我们走吧!对了,陈伯,那人已被我凌迟处死挂到城门口了,看谁这下还不长眼将主意打到我陵王府头上,待会儿我让人给陈伯送食物来,陈伯好好休息,王府没了你可不行。”
陈管家眼泪闪闪点头应下了,说了句王妃慢走就躺下休息了,脸色和动作也没有哪里觉得有问题,再正常不过了。
“王妃,您的那些话…”月葵直觉楼兰姒晴说得那些话有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总感觉王妃在明里暗里的想要暗示陈管家什么话。
楼兰姒晴眼眸闪烁却没有说话,倒是走在月牙长廊的时候看见坐在轮椅上似乎等了她很久的元辰寒钰,嘴角压抑不住的勾勒而起迎了上去,月葵向着元辰寒钰鞠了一躬就闪身去了暗处归位了,有王爷在王妃身边,王妃是不会有事的。
“阿钰,事情都处理完了吗?”楼兰姒晴主动迎了上去,蹲在元辰寒钰脚边,仰着脑袋看着元辰寒钰,眼眸里面亮晶晶闪烁着别样的光彩,随着待在元辰寒钰身边的时间越长,楼兰姒晴的表情越来越多。
而这个角度也刚好能够让元辰寒钰看到楼兰姒晴眼中的光彩,清亮莹润十分好看,纤细玉白的手指轻轻摸上了楼兰姒晴的眼角,温柔的摩挲着,“姒晴,你的身子才刚好一点,不要到外面来吹风,等找到了师傅你身上的情花毒和其它毒素就可以解了,你也不用平白受这么多的罪了。”
听出了元辰寒钰那语言下压抑着的酸涩痛苦时,楼兰姒晴微微一愣,起身直接坐上了元辰寒钰的双腿上,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抱住了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元辰寒钰的脖颈间,让元辰寒钰身子陡然僵住,随即放松下来,也回抱住了这个他生命中最后的一束阳光,最后的希望。
死也不会放手的,就算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也会亲手杀掉姒晴,然后在自杀去陪姒晴,这样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不要说他的爱太恐怖太血腥,他只是经历过太多希望再到绝望,对于已经抓在手中的希望,无论怎样都不想再放开,哪怕最后的下场是万劫不复,他也要姒晴一直待在他身边,生也好,死也罢!
“我答应过你,不会离开你,不管是生是死都不会的,这个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的身体我最清楚了,受点罪而已不会死的,所以不要担心,这样的话我会内疚的。”对不起,阿钰,这件事情我还不能告诉你,等到这些事告一段落了再慢慢告诉你,不然的话,以你的性子肯定会阻止我这么做下去的,所以就委屈你一下了。
元辰寒钰点墨般的眼眸闪烁了一下随即将那丝不明的情绪沉淀了下去,摘下了脸上冰凉冷硬的银色面具,凑到了楼兰姒晴的耳后细细亲吻着,引得楼兰姒晴咯咯笑个不停,元辰寒钰只好停下亲吻的动作,改为手扶着楼兰姒晴的后颈将她的脑袋转了过来,准确无误的捕捉住她因为中毒关系变得微凉浅红的唇瓣,暗处的人纷纷视线飘逸就是不敢望向那在月牙走廊中亲吻的两人。
一吻完毕,元辰寒钰才抽离开楼兰姒晴的唇瓣,眼眸危险的眯起用唇瓣摩挲着那微肿起来的水唇,“你去厨房干什么?”穿过这条月牙走廊就是厨房了,可是姒晴去哪里做什么?
一提起厨房,楼兰姒晴的眼眸缓缓眯起,闪过了一丝冷冽泛寒的光晕,“自然是去找出凶手的真面目了,阿钰你陪我说吧,刚好我也有点话想要对你说。”楼兰姒晴总觉得有哪个地方的环节错了,闲夕嫌疑是大,可是…
蓦然的一道亮光划过了楼兰姒晴的脑海,让她的脚步也停了下来,元辰寒钰见她面色凝重自然也就没有出声打扰,“月葵,快去闲夕那里看看,阿钰我们也去。”
还没接近闲夕的房间就听见刀剑相撞的声音传了出来,元辰寒钰挥手,暗处有更多的人涌了上去,而元辰寒钰没让楼兰姒晴太过接近战场,带着她靠近了门扉边,刚好能够将所有场景都尽收眼底,楼兰姒晴眼眸凝起看着那也加入战场中央但明显伤上加伤的闲夕时,眼眸不停闪烁,似乎有什么东西渐渐开始明确了。
一开始的时候,阿钰早就对闲夕产生了怀疑,却苦于没有证据又或者他想要顺着闲夕这根藤摸到他背后的人,而她也是因为闲夕那时不时的动作和怪异的眼神让她也下意识的将闲夕列为了首要嫌疑人,还亏她是心理学家,竟然会犯这个低级的错误,但是现在想通了还来得及的。
“全力绞杀,一个活口也不留。”似乎是看出了楼兰姒晴心中的想法,元辰寒钰直接下了杀无赦之命,原本那些想着捉活口的暗卫们纷纷气势剑招一变,杀气禀然,那些看局势不对想要立刻撤回去的刺客们个个都消失在了陵王府暗卫们的剑刃下,无一活口,而闲夕身上的白色中衣已经被血染红,受伤让他的行动力还有剑招都受了不小的影响。
“闲夕,能够在坚持一会儿吗?”楼兰姒晴看着被幽瑟搀扶住的闲夕,走上前问道,眉宇间荡着清浅的光晕,让月葵和元辰寒钰觉得楼兰姒晴有些怪,闲夕虽不知道楼兰姒晴的意思,但还是点头回答了楼兰姒晴的问题。
“都回房再说,幽瑟和月葵你们就在外面守着,无论何人来都不允许放进来,就说阿钰再为闲夕疗伤,不能受到分毫骚扰,就算皇上来了也叫他等着。”示意幽瑟将人扶进了房间内,楼兰姒晴才对着元辰寒钰点头。
一回到房间,闲夕被幽瑟放靠在床上,脸色惨白,额头上汗水不停流落而下,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等到幽瑟出去之后楼兰姒晴才开口道:“对不起,闲夕,之前怀疑了你的身份,我在这里向你道歉,我也不管你身后的人是谁,我也知道那晚偷袭我和阿钰的人不是你,但请你回去转告那人,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若再有下次的话,我绝对不会姑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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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夕不是白眼狼,只是他的身份让他做出来的事备受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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