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是个山清水秀,才子佳人倍出之地。现在正是早春时节,江南正好是最热闹,游玩人最多,新奇事最多的时候。
这种美与事情想要静静的观入眼底自然要有好的地方好的酒菜才能好好欣赏。
江南镇上最好的酒楼自然是最大的醉仙楼。醉仙楼最出名的酒是三十年的女儿红。最迷人的是酥皮烤鸭。最有特点的是它四面采用开放式,把酒楼外的人,事,景,都能收入眼底。此时在醉仙楼的长廊外正站着一个年轻公子和一个中年男子。一老一少像是父子。
“义父,怎么晚了怎么还没来。”这说话的是那年轻公子,他正是旁边男子收养的义子。名唤钱子少。看起来约二十出头。清清秀秀的,五官端庄还透着一丝英气。站在旁边的是他义父钱毅:“哎~,怎么跟我这个老头一起等就这么不耐烦啊~!”话语中不怎么好听。“孩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已经晌午了,还未见来,钱子少诚恳的解释道,外头风大,不如父亲先进去坐着,孩儿在这里等待。”钱毅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等,你又未曾见过他,怎么等?”说完钱毅转身进了屋子,坐在靠窗边的座位上。钱子少的脸色从白转到红又恢复了平静,他觉得自己作为义子,从没有家到被义父收养已经是自己的荣幸,义父这样不过是对自己的严格要求,是为他好。
钱子少转过头看着路上的行人,这时,东边的人们三三两两聚在路边,不知道在看什么好玩的事。钱子少也被吸引过去,将目光投去,还踮起了脚尖。只见东边缓缓走过来一个黄衣少女,走姿轻盈,娇小可人,一身黄色的衣衫衬的她人更白了,但这少女面对旁边众多的百姓丝毫没有不自然或是不好意思,反而笑了一下,只见白白嫩嫩的脸蛋上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甚是好看。不少人都因为这一笑而挪不开视线,可她连瞧也不瞧,很悠闲的向前走着,不知是笑世人迂腐还是以此是为一种享受。
“缨儿,要到了没啊!黄衣少女不耐烦的问道。“怎么怎样远!”
“小姐,快,快,快到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个丫鬟是个结巴,只见缨儿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在后面跟着,说话也很轻,大气也不敢喘,看来应该是害怕才会说话不利索的,“老爷还有,还有……。”
“哎呀,你说话不能快一点啊,你这样别人还以为我请不起,请了个结巴做丫鬟,真是丢人。”黄衣少女没好气的说,但此时的她却一点也不可爱了。“是是,是奴婢的错。缨儿急切的赔不是,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除了老爷,还有钱老爷和钱公子在醉仙楼里。”
少女不再理会丫头,只是脸上已经没有刚才的笑意与亲切了。在醉仙楼上的钱子少把这些都看的清清楚楚,又练过武功所以耳力也好,他轻轻摇了摇头,只觉得这少女多的只是刁蛮与任性,扭过头去不再看她。
黄衣少女越走越快,忽然小跑起来,哦~~,原来已经到了醉仙楼门口,又见到自己的爹爹正站在门口:“爹,你怎么站在外边呀!”“还不是等你啊!怕你迷了路,找不到爹爹。”这声音好柔和,好有爱啊!
“走吧,我们上楼去,他们怕是已经等很久了!”这不是别人,他是侠客山庄的关闳德。“哼~,等着怎么了,我爹是谁啊!”这黄衣少女是他的女儿,关美珊。她得意的说道。关闳德哈哈一笑,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们刚走上楼,便迎来一个人拱手作揖:“啊,关兄,你来了。”原来见面的正是钱毅父子。“钱兄,好久不见,可好!关闳德回礼道:“珊儿,快来见过钱伯父。”关美珊装作淑女一般轻声道:“钱伯父好,珊儿有礼了。”“哈哈哈,没想到数年没见,珊儿已经长这么大了,越来越懂事了。钱毅高兴的笑着:“来,我们过去坐。”几人走到窗边,钱毅朝钱子少喊道:“子少,快进来。这是你关伯父。”钱子少赶忙走了进来,一作揖:“关伯父好,关小姐好。”钱毅又道:“唉,都站着做什么,快坐。”
关美珊站在一旁仔仔细细,上下打量着钱子少,觉着并不怎么起眼,也就转过头去看其他地方。钱子少并未在意这种琐事,一直专心看着两个老人家说话。
“钱弟,好久不见,越发好福气了,不知这次来江南是要住下了嘛。”关闳德哈哈一笑。“关兄,哪有啊,这次来江南不过是来接手茶庄,你也知道,我关西的茶园种了不少好茶叶。”说着,钱毅也哈哈大笑。“哦,那么钱兄以后要在江南做茶庄生意了!”关闳德问道。“是啊,我准备来这边做做生意,那边就交给我女儿打理了。”钱毅笑得很是得意。他在关西的茶叶生意做得很大,是富甲一方。他还有一个女儿,叫钱紫曦,从小便对茶叶感兴趣,颇有研究,钱毅自然也放心交给她。
“嗯,上次你送我的茶叶确实好,后来上月我还让你帮我运一批茶叶,不知道可送到了?”关闳德露出关心的神情。“哎~~,关兄放心,你交代的事自然办妥,茶叶都新鲜的很。”钱毅也微微压低了声。只是茶叶生意为何要神神秘秘的!只有他们知道其实话里有话。茶叶生意只不过是个幌子。说完,两人便不经意的扫了附近一眼便哈哈大笑起来。这画面就像是老友叙旧一般和谐。
一边的钱子少自然不懂是什么回事,只以为在谈生意上的事,也未上心。也跟着浅浅一笑。
不巧正好被关美珊看到,她一下子感觉他看起来好傻,露出嫌弃的眼神。
寒暄几轮后,也未久坐,几人便离开了醉仙楼,在外边告别。
“关兄,慢走。”钱子少在后边也作了作揖。“哦,告辞。”关闳德与关美珊先走了一步。
钱毅与钱子少也准备离开,可没走几步,就发现前面围了许多人,这东街本来就窄,现在这么多人,几乎把父子俩前面的路都堵得死死的。
钱子少十分好奇但又不敢自己上前去,看了看钱毅,发现义父早已到了人前去了,于是赶忙挤上上前去。
面前的是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前面写了一块牌子:“小女与父亲路过此地,父亲旧疾复发,为父治病,盘缠用尽,仍是弃女而去。现希望有心人能将父亲安葬,小女子将一辈子甘愿为奴来报答恩人。
只见这位女子正低头哭泣,瞧这身形,听这哭声,应该正是豆蔻年华。不少人都是以看热闹围在旁边,都嘀嘀咕咕的,有说是骗子的,也不少人表示同情,但并没有一个人来帮助她。
姑娘像是哭喘了,连咳了几声,拂手擦了擦泪水。稍稍抬了一下头。虽然姑娘哭的梨花带雨,但丝毫没有遮掩她的美丽气质。刚刚的举手投足之间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闭月羞花,芙蓉出水。没有人世间的浮华,满是清纯,可谓出淤泥而不染,世间有几人!让人又怜又爱!
这双手没有人知道经历了什么,摘过多少花,杀过多少人。这容颜下有什么样的内心,是善良,纯洁,还是伪善,恶毒。
周围的人更是一片哗然,钱子少也一样看的呆了,他觉着眼前的姑娘一定是仙女下凡。而此时有一个人开了口:“姑娘,你可愿意跟我走?”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定金子。不错这个人是钱毅。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反而让人觉着高深莫测,不怀好意。钱子少也凑上前去:“姑娘,我们是真心想帮你,不用怕!”
一张入世不深,真切的脸出现在姑娘眼前,姑娘秋波一送,见到他那天真无邪的眼神,“扑哧”一声笑了。这一下,钱子少倒是不好意思,脸上透着红,不觉的发烫。他努力的克制,让自己平静下来。
姑娘又抬头感谢的看着钱毅,满意的笑容,好似完成了一项任务,缓缓伸出手,收下了金定子。“谢谢老爷,小女子一定感恩戴德。”她又低下头轻语道。“哈哈,没什么。”钱毅有些得意的笑着。周围的人群见已经有人抱得美人归,也慢慢散去。
钱毅将姑娘扶起叮嘱了几句:“老夫姓钱名毅,不知姑娘芳名,如何称呼?”姑娘娇羞的回答道:“多谢钱老爷,老爷叫我彩儿就行。”“好。子少,还不来帮忙,帮彩儿姑娘一块葬了他父亲。钱毅命令钱子少又柔声道:“彩儿,我们走吧。”
钱子少看看情形,好像父亲不止是帮助这个唤彩儿的姑娘,更是要带回府中。他又相信父亲带回去只是看她可怜,反正府中也不多一个丫鬟,帮了人家多好。也许只有他这个傻小子会认为钱毅对着天仙一般的彩儿会比正人君子还要君子吧!
很快三个人回到了沁溢茶庄。确实是遍地花草树木,不时飘来茶叶的清香味。彩儿不时环望四周,透着笑意,感觉对这一切颇为满意。
走进大门,就是大厅了。钱毅对彩儿微微笑着:“彩儿姑娘,你看这里可好?”
彩儿寻思着走了几小步,回过头嫣然一笑:“老爷,您收留彩儿自然是极好的!”这一笑让钱毅骨头都酥了,一旁的钱子少也是呆呆的看着。
“哈哈哈,哈哈,你喜欢就好!”钱毅十分欣喜。“啪啪”拍了下手掌。一个侍女走了进来,看起来三十有余,应该是府中老人,尊敬的问道:“老爷,您有何吩咐?”“青姨,收拾一间屋子,给这位姑娘。”钱毅收敛了脸色也严肃起来。“是,老爷,姑娘请随我来。”青姨也不称自己为奴婢先转身出了屋子。想来在这府中有些地位。
彩儿将双手放于右侧向老爷行了礼:“多谢老爷,彩儿先下去了。”彩儿缓缓起身走向钱子少,又直直的看着他。钱子少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彩儿为何看向自己。
彩儿见了他的摸样,倒真是有些好玩,又“噗嗤”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在同时用芊芊玉指指向他的怀中。搞得他倒是很不好意思,他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拿着别人的包袱:“哦,姑娘,给你。”说着将包袱递给彩儿。彩儿笑着接了过去,浅浅的抿了一下嘴唇,说是可怜不如说是像是撒娇:“少爷,不必如此客气,叫我彩儿就好。”
说完,彩儿像是有些娇羞,一转身小跑了出去。留下单薄的背影。
难道说刚刚丧父的彩儿在这温暖的帮助下对这位钱少爷暗生情愫吗!
钱子少看着心里却不是一番滋味,可以说是有一些砰然心动,一点留恋,但又有一点怀疑。他是容易相信别人,是傻却不笨。只是他的天性一直被压抑,不曾释放。他总觉着彩儿不像其他普通姑娘那样,但又想不到什么,他选择相信她!
钱毅恢复严肃,不带一丝情感,刚刚的举动在一边的他自然都看在眼里:“你还不下去!”甚至还带着一点生气。“是,孩儿告退。”钱子少已经习惯也没察觉到什么,便走了出去。
钱毅看着他走出去,眼神中明明就有一种怨恨,无奈和不能猜测的狡诈。他是他的义子,为何不能多关心一点,疼爱一点,难道只是恨他不成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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