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简短的话让顾连辞面色赤红:“你当我是什么?偷情被抓的小人吗?”
听着声音越来越近,已经进了那边的院子了,云禾催促起来:“再争论下去,就真来不及了,麻烦顾少将军了“
顾连辞听着她软糯绵长的尾音,忽然间没了脾气,冷哼一声后扯过架子上的里衣,转瞬跃了出去。
这边的赵氏已经带了乌泱泱七八个人进来了,一边走一边唤了起来:“禾姐儿、禾姐儿咦,院子里怎会没人瞧,那是什么,那里怎会有脚印”
没一会儿,赵氏就带人穿过围墙,赫然出现在了云禾面前。
看见衣着整齐,神色坦然的赵云禾,赵氏愣了一下,看看她,再看一眼热气腾腾的温泉池子:“你、你怎么会到这边来?”
“你怎么过来的,我就是怎么过来的。”云禾环视一圈这些人:“怎么?母亲你带着这么多人,是要来看我泡澡吗?”
赵氏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但她很快堆起笑:“禾姐儿你说什么胡话,我自是担心你,我刚刚听闻这庄上今日来了贵人,所以才担心地来查看。”
她瞥了一眼四周,吩咐起身边几个婆子婢女:“快,仔细查查这院子和客房。”
她们分散而去后,云禾无语地笑了:“这里哪有什么人,难不成那贵人还藏在这里?”
赵氏抿紧嘴唇一声不吭,云禾也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群人东窜西窜地四处搜查,想看她们要演到何时。
没一会儿,那些人陆续来回话,都摇了摇头,说并未看见其他人。
赵氏沉默了一会儿:“无事就好,禾姐儿,我已让人重新给你寻了处安全的客房,你不必担忧。”
赵云禾冷漠地瞥她一眼:“不用了,时间不早了,乔家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
云禾出了客房,寻到了焦头烂额的江嬷嬷和白芍:“走,回乔家。”
两人上了马车后,才急急说起,她们去下人房里更完衣后,门却不知道被谁反锁了,怎么都打不开,然后她们也听见了外面找人的那些动静,拿了木凳使劲砸了窗,才逃出来的。
白芍义愤填膺:“没想到赵夫人竟然使出这种阴损的招数,还好那院里无人,若是真有贵人,可就麻烦了!”
江嬷嬷摇头:“贵人是女子倒还好说,如若是男子,那咱们少夫人麻烦就大了!”
云禾面无表情:“可不就是男子么”
“什么?”
“少夫人”
云禾望向她们,将刚刚遇到顾连辞的事简单地说了一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这里必有赵氏的功劳。”
江嬷嬷抚着自己胸口:“还好少夫人避了过去,要不然真是瞧见了什么,那可就不太好了”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赵氏如果想害我,诬陷我与人偷情,定会找一庸俗不堪的男子更解气,为何会设计顾少将军,这不是很蹊跷吗。”
白芍听后连连点头:“对呀,顾少将军年轻有为,而且还未成亲,真被设计了,好像也没那么丢脸。”
江嬷嬷听后轻拍了白芍一巴掌:“你这小妮子怎么啥都说这种事,终归是我们女子吃亏的。”
云禾沉思起来:“这样吧,回去之后把元梧叫来,这事我们得好好查查这事我定不会放过赵氏。”
怎么可能放过她呢,作为生母,从未助力与关怀,倒是一次又一次的利用、伤害。这样的生母要来何用?
回去之后,周元梧就听命去了。云禾也才安安心心地换下了那些脏掉的衣物,泡了个温暖的热水澡。
浸坐在热热的木桶中,她微眯着眼睛,只觉得浑身舒爽,今日之事再次浮出脑海。
还好自己一直警醒着,一直怀疑着赵氏,并没有沐浴更衣的打算,要不然今天就麻烦了。
她又想到了顾连辞那一刻的慌乱与破防,又莫名觉得有些抱歉当然实在是没办法,那一瞬间她很清楚,自己是肯定躲不了的,要躲的只能是他。
洗完澡后,江嬷嬷拿了软布替她拭干头发,她披散着坐在院里,拿了一本画册翻看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元梧终于回来了。
“少夫人,查到了,今日那温泉山庄确实有贵客来,说是突厥国的二王子,来咱们大周国觐见圣上的,染上了什么皮肤病,所以来那山庄泡澡。可不知怎的临时取消了。”
云禾一听,头皮都麻了突厥国二王子、皮肤病、泡澡?
没错,对上了,这样的三重特点累积在一起,才是赵氏的行事作风。
突厥国的二王子的确是贵客,可却不是什么光鲜的人物,他是个大腹扁扁、油腻丑陋的中年男人,应该有四十余岁了。
听说他在突厥国妻妾成群,连孙子都有好几个了。
可这么个货色,来了大周国后,却大放狂言要和大周国联姻,请圣上赐他公主或郡主。临安城的人听闻此事后,都觉得恶心到了极点。
云禾前两日还听乔老太太说,说圣上打算给他寻个官员家的庶女,提个郡主糊弄过去呢。
谁料这事没定,倒是被赵氏抓到了机会。
云禾听后都气笑了:“好真好这可真是我那母亲的风格。设计毁掉我的名声,再设计将我撵出大周国?最不济也能逮住我的把柄威胁利用,她真是一出好计谋。”
江嬷嬷也气得脸色发白:“竟有这种龌龊的念头,还真是猪狗不如、妄为人母!”
“话说,那二王子又是因何没来山庄?你可知道?”云禾看向周元梧。
周元梧摇了摇头:“山庄的人也不知道,小的猜测,应该与顾少将军有关系,因为他也是突然赶过去的。”
“既然如此,那我得找个机会去问问他了。”
云禾不知道的是,自己刚有这个念头,顾连辞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没有送信,也没有邀约,就打着庄子流民的借口,大大方方就来了。并且,还是先拜见了乔老太太,之后才来了云禾这里。
人家一开口就是:“昨日之事,你总得对我负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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