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中商议命天资禀赋超群的正坤正师携族长的亲笔书信远赴太行天玄门,而其他子弟则寄身于族长故交武王祖荻门下。祖荻一直西域屏障,灵通武学兵法,一直被主上视作中流砥柱,在百姓心中更是边塞第一守将,口碑极佳。数十年守卫雁门关,胡人不曾东进一步,中原得保太平,武王功不可没。
这日族长将坤师叫往内室,“你们肩负族人希望,一定要潜心修道学的神通,将来安天下造奇功,为我马氏祖上扬名立万。”
“是的,爷爷我们一定不会让族人失望的。”二子满腹豪情承诺道。
“可是爷爷,天玄收徒审核要求甚严。我怕……”正师道。
“你们不用担心,”说着族长起身在一个抽屉里取出一物。为一对翡翠手球,精致异常,说着递于正坤,“坤儿这是当年慈航真人到来之时,留下的信物,有此物定可顺利入得天玄,况且当年慈航曾为你们摸骨,赞不绝口,不会错的。”
“族长爷爷,我一直有个疑问,当时慈航真人为何会来到长弓口,听说他来之时也是十五年前,而我父母意外身亡之时也是十五年前,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呢,这个谜团挤压我心中已久,我和二哥要离开了,如果不问明白怕是要困扰我很久了。”正是正师关切问道,此时像是再也忍耐不住问了出来。
“唉,你们长大了,该告诉你们的迟早要告诉你们。”族长长叹一声。“要说也是祖训之故啊。”
“其实……其实你父母当年惨死并非马儿受惊跌落深谷。而是,而是被强人所害。”族长说道这身体也微微颤抖。
“什么?”坤师一听,顿时惊讶不已。
正坤早知正师之父也就是父亲的五弟马寿毓学富五车,才华横溢,又兼体态颀长面貌清秀曾一度为马氏骄傲,正坤向来崇拜向往,马寿毓如此英年早逝也让马氏上下扼腕不已。正师当初虽处襁褓并无记忆,二伯二娘从小待他如己出,童年的他倒是比其他孩子还受宠快乐。可如今涉及到自己亲生父母死因,本能让他心思紧张。
“当年你父亲同你母亲回乡省亲,回来途中遇人劫持,你父本想与之理论可不曾想,贼人穷凶极恶,不由分说挥刀便砍,你的父母便倒于血泊之中。”
听到这只见正师面目扭曲似有割心之痛,“那贼人可曾正法吗?”正师问道。
“官兵到时,你四叔四婶已经奄奄一息了,而旁边蒙面的一人倒地抱腹痛苦不已。官兵摘下贼人面纱才发现,只是个十二三的孩子,数日未食,饥饿难耐,所以一时想打劫行客,充饥而已。只是当时劫持心声胆怯乱了手脚加之腹饿难耐所以魔性大发。”
“可他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啊,”正坤问道,此时正师手紧握椅沿,浑身瑟瑟发抖,已经说不出话来。“不错,只是你四叔虽学识渊博可手无缚鸡之力加上又多年受儒家礼制教化,竟无丝毫反抗之心,竟……竟被一个身高只有自己一半的孩子……”族长说到这也痛心不已。这时突然正师霍然站起,“那个贼子后来怎么。”“因一时食用食物过量腹中无法消化,竟活活被撑死了。”听到这正师心想杀父母仇人竟是此人竟是此种死法,一时无名之火撞于心头,又不知如何发泄。
“只可惜四叔四婶风华之时竟是死于无名宵小之徒手中,可惜可惜。”
“等他们被运往家中,师儿母亲已经气绝,其父亲血也流干了。家人四处求医,正巧天玄门慈航真人巡游于此处,虽施以灵丹妙药,只可惜你父亲气血亏损过重,已屋里回春了,终于第二天中午离世。”
“当时真人还顿足捶胸感慨不已,说看你父骨相乃是修真奇才,可惜如此陨落,当时你二子躺于塌上,真人细细观之,说你们大有返祖迹象,乃天象昭然。他曾说正坤双臂赤红乃麒麟血臂,力可扛鼎,而师儿目生双瞳更是奇异宝相。当下要收你们入门下,带回天玄门抚养。唉,由于……由于我碍于祖训言辞拒绝,也是那一年你们的二爷八爷与我争论三日三夜要求更改祖训,我又岂不知我马氏一族日渐衰落,长此以往怕是难以自保。可是三百余年的祖制,必有深意所在,又岂能轻易,最后终于……终于分道扬镳,长弓两支脉外迁。”
说到此处,正坤见族长双眼呆沉,已陷入回忆,痛苦之色俘于族长饱经沧桑的脸上,已年过古稀的族长爷爷皱纹深刻,终于长叹一声。
“他们走后我反思良久每每夜不能寐,终于今年做出这个易制的决定。师儿爷爷昏昧,未能及时让族人学习自保本领,你父母惨死,你至今未能拜于天玄门下都有爷爷的原因,你要恨就恨爷爷吧。”
“不”听到这正师一愣,虽有些许怨恨也便释然了。“我只听二伯说,父亲死那年,族长爷爷三日内头发尽白,一下子苍老好多岁。如此也知道爷爷痛苦不已,知道作为族长沿袭祖制为头等大事不可轻动。”
“孩子,你能说出这番话爷爷很欣慰啊”,说着族长不知是伤感还是释然竟落下泪来。
“爷爷放心,我一定好好修行法术,再不让此悲剧在我家族上演。”
“好,好,好,师儿长大了。”族长连说三声好,“寿毓啊你在天之灵也可安息了。师儿七日后是你父母祭日。待你与坤儿祭拜完后便一起启程前往太行天玄门。”
“是爷爷”这回竟是坤师异口同声回应。
近几日,正师心中沉闷,幸得家人悉心宽慰慢慢释怀。只想快速学得本领,锄奸铲邪以慰父母之灵。
“师儿明天是你父母祭日,你与二哥还有几个兄弟一起上山祭拜,要带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好的,二娘。”正师又转言道,“我从小丧失父母多亏二爹二娘抚育教导成人,如此大恩师儿一辈子都不会忘。”
这句话说的妇人心头一酸,美目泛红。“我刚抱你来时,你还在襁褓之中,出生三个月,二娘怕你受委屈就一直疼爱,要把你当成自己骨肉了。”
“二娘”,说到这正师拥入妇人怀中痛哭起来,一为感激之情二为即将离别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