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魄 第六章 追随

    二人控辔前行，饱览景色，“七弟，此番去太行须穿越幽州冀州，难饱不遇非常之时，届时我们还要冷静应对，中原大地虽说还算太平，可食不果腹啸聚山林的也不少，他们也是苦命人。”

    “是二哥，只要他们不过于为难，咱们就不必大动干戈。幸好近些年族长爷爷虽不让我们习武，却督促族人打磨力气，增强体魄，寻常三九流的角色倒也能应付。唉，族长于这些年于族训和现实间权衡也为难他了。”说着正坤又浮现出族长爷爷和蔼而坚毅的面庞。

    “七弟，说心里话，当年四叔不曾有些保命的本事，你还记恨族长爷爷吗？”正坤正色问道。

    “二哥，这都是命，其实族长爷爷比我命苦，遇害的是我的生身之父，可也是族长的亲生儿子，我那是年幼不懂事自然不会痛苦，而族长确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的苦大我百倍啊。”正师叹道。

    “七弟，你能想到这一节很难得啊”，正坤欣慰道。

    突然，正师马上上加鞭，黄马嘶鸣一声冲出丈余，只听前方正师朗声说道“二哥不用担心，我一直感觉父母在天上看着我保佑我呢，我一定好好努力，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听到这个从小和自己一同长大亲若手足的弟弟从新恢复生气，真心为他高兴，也仿佛卸下了一个心理包袱一般，轻快了不少，于是欣然一笑打马跟上。

    兄弟二人都是夜里住家简陋小店，自食些干粮，因为旅途遥远，他们必须一切从简。第二日清晨二人起早赶路，这样一过便是三日。虽旅途辛苦，二人身体年轻不觉疲倦。

    如此行至第四日，约行一个时辰，兄弟二人穿过一片小树林，鸟鸣花香不绝于侧。“二哥，你看赤尾雀，”正坤忽觉身后隐约有铃儿之声。

    正坤随正师马鞭所指远望，正是一只浑身灰黑，唯独尾巴赤色的小鸟站在枝头喳喳名叫，“嗯，现在将入深秋，鸟儿在储备粮食，它可能发现果实在呼唤同伴呢。”

    “呵呵，是啊，真是秋高气爽啊，二哥听说秋后草中草籽养分也极高，正好有时间让两匹马儿也补补。嘿嘿”。

    毕竟二人少年心性，游历数日畅快无限，并无丝毫书上讲的背井离乡，怀念故土悲壮之感。“七弟，这两日你有无隐约感觉，有种微微的铃铛之声，不像一般马儿的迟钝，却感轻快亲切。”

    “二哥你多心了吧，我怎么没听到。”刚刚从繁杂的鸟鸣中出来，进去僻静小路，正坤感觉铃儿声似乎也真切了不少。

    原来二人身体资质天赋远强于普通人，耳聪目明更是一绝，只是正坤心思细腻先听了出来。正师也静心聆听，“好像是有的二哥。”如此两人便一时警觉起来，此处虽离村庄不远，但也算荒郊野岭。忽然正坤催马疾行。

    “七弟，快快随我来”，正师应声而上。原来小径尽头是两条岔路，路边是条宽沟，如今秋季已是杂草丛生，沟深底之处已见不到了。

    约摸半柱香的功夫，铃声越来越清脆，行至分叉口“咦”了一声，左右看看不知所措，想了一下忽然伸出双手从马儿右边小襟带里掏出一团灰嘟嘟的小东西。“哎呀，小灰小灰，别睡了，起来办事了。”

    只见被叫做小灰的东西，眼睛也不睁，却仰脖探出鼻子左嗅嗅右嗅嗅，鼻子似乎异常小巧敏锐，可闻了半天竟一时也没什么反正，忽然睁开红红的大眼睛，似乎也有疑惑之状。

    忽然一声大喊，“下马，打劫。”

    少女惊恐万状，吓得闭目双手抱头，“强盗大哥我是个穷丫头，在家里偷跑出来的没钱，你们大慈大悲，放过我吧，下次烧香我给你们多烧几支，求求你们，我还在事情要办呢……”一时语无伦次起来。

    忽然又一个似清朗似粗重的嗓音问道“那你去干什么啊。”“我要跟我的哥哥弟弟去闯荡江湖，他们也没见过世面还得需要我保护呢。”晕，仓促之间这个把你自己当侠女的女孩子如果看到自己此刻反应不知道会不会被自己搞笑。

    忽听到两声哈哈的大笑声。少女不觉间感到似乎很熟悉亲切，于是放下手仗着胆子偷眼前看，一看不要紧，当时神态大转“好啊，二哥七弟，你们戏弄我，狮子还笑，看我不打你屁股。”

    “四妹你这是干什么来了？

    正蒙一时想到自己处境知道理亏，“我...我顺路，有事先走了。”

    “站住”二人说着，从沟涧中走了出来。还跟出一黄一青两匹马。“四姐你顺路，顺了三四百里地了吧。”

    来者正是家族中排行第四的女子正蒙。正坤根据她腰上缠绕的金丝铜铃才听出异样。

    原来正坤上次出行来过此处，此处前面村子名曰十间房，前面大沟本有条下行之路的上次被正坤无意中发现，此时沟底长草掩护竟一时诓住了正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