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平川等人坐上马车,便打算一路向北。而那柳城过不了多久,天合郡就会派人来接管。他们也不打算留下来,那城主府已经空无一人,就算留下来也是自找麻烦。
柳飞絮在路上一直沉默寡言,就静静地倚靠在马车内的车壁上。车内的气愤显得有些沉重。就连一直喜欢吵闹的傅轻水,也只是趴在马车的窗口处,望着倒退的风景。
“莽子,一会我们找个茶馆,先下车略作休息,然后就绕道去万丈崖吧。”傅平川拍了拍林莽的后背,林莽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驾驶着。
柳飞絮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那万丈崖极其险峻,上山固然容易,但是要到崖底,必须要绕极远的路,没有七八天的路程怕是到不了的。
她本想等出了柳城,就与傅平川等人告别,自行前往寻找她大哥的骸骨,谁知道傅平川竟然先行说出绕道前往万丈崖底。
她知道傅平川如此做是为了她,但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感谢,于是便冲着傅平川开口说道,“谢谢。”
傅平川闻言,冲着柳飞絮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众人途径了一座茶馆。于是,林莽便示意众人下车,将马拴好后,傅平川便找了张干净的桌子坐了下来。
店小二看见有客人前来,赶忙过来招呼。傅平川询问众人后,便点了二十碗阳春面。当然,傅平川、柳飞絮、傅轻水一人只需要一碗,剩下的自然是林莽的。
就在面刚上来没多久,离着他们不远处,有一位中年男子,拍了一下桌子。看其样子应该是名说书先生。
在那说书先生拍了桌子之后,周围的客人都看了过去。
“在下是这茶馆的老板,闲来无事给大家说一段书,不知道大家是否有兴趣。”那自称茶馆老板的说书先生扫视了一下众人,打开自己手中的摇扇而后说道。
在这茶馆里落坐的都是赶路之人,一个个本来就闲来无事,听见可以听书,自然都欣然点头同意。那说书先生见此,便开了口。
“话说,咱们这大陆,被划分为了东南西北中五域。在这五域之中门派林立,各势力之间私下你来我往,明争暗斗,但是却都不敢做的太过。
为什么?那是因为这五域的各大域主,那经天纬地的盖世修为!以及他们手中握着的那些精兵强将。
你要问我那五大域主什么修为,那精兵强将又有多强?那不好意思,在下不曾知道,而且在下今日所说的书,也与此无关。
今日,在下就和众客官讲一讲在这五域之外,就连强悍如那五大域主,都不敢轻易深入的四大禁地,那所不为人所知的秘密。”
傅平川听此,微微转过身,饶有兴致的听着。而其他那些来往的旅客也都坐下来,望着那说书先生。而那店小二则摇了摇头转身去招呼客人。
那说书先生略微停顿,随后猛地收起了手中的那把墨扇,继续道,“说到四大禁地,想必各位走南闯北的旅客都不曾陌生。没错,正是不远处的千流沙,北域之外的忘忧海,东域之东的殒魔崖,和西域往西的落神谷。
咱先说说百里之外的千流沙。座下各位,想必不少人都曾入过千流沙。在众人眼中,想必觉得那千流沙不过就是普通的沙漠,危险也只不过是因为太过炎热,以及那些不易察觉的流沙罢了。
你要如此想那就太大错特错了,五域之大,沙漠何止这一处?为何偏偏那千流沙被喻为四大禁地之一?其实,我们经常出入经过的那千流沙,不过是浅滩,相传它共分九层,越到深处,越是危险。而我们经常途径的,不过是它的第一层罢了。
想要分别出自己所在是那第几层?很简单,只要看地上沙石土粒的颜色就能分辨,每一层的颜色各有不同。
当然我也没去过,也不知道究竟都是些什么颜色。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第九层之中,肯定有着了不得的东西。”
“切,你这也不知道,那也不清楚,说什么书啊?”一魁梧大汉听完略微不满。
“就是,编个故事还说不清楚个一二三四来。快下去吧。”
“我还以为你说什么,说了半天全是我们知道的,不知道到倒是只字不提。”
见众人嘲讽,那说书先生模样的人听言摇了摇头,而后看了看傅平川一行人,收起之前那架势便转身离去。
“店小二,你们老板看来病得不轻啊。”店小二附近的一游客,打趣道。
“客官,你误会了,他哪里是什么老板,这小小的茶馆也就我和一个厨子,你要真说老板,那我勉强算半个。至于他,天天到这来说书,看他也不怎么惹事,我也就随他了。听说他这里有点问题。”店小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其他人听后哈哈大笑,而傅平川则感受着那离去的说书先生,心中竟然有一种亲切感,好像似曾相识。
自己一行人刚刚离开林家村不久,而在离开柳城之前,记忆中也根本没有这个人的影子,更别说亲切了。
觉得可能自己想多了,傅平川就收起了疑惑,而后等他们吃好喝好之后,就又开始上路了。终于,他们在经过七八天的车程之后,绕到了万丈崖崖底。
傅轻水扶着柳飞絮下车,而傅平川和林莽则先行去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柳飞絮大哥的遗骸。可是众人整整找了一天,也毫无所获。
就在柳飞絮想要放弃的时候,林莽看到了在一片平整的石崖上,书写着十几个大小不一的恨字。便唤来了柳飞絮等人。
那些恨字一看便知是用血一笔一笔写上去的,而那些恨字可能因为时间太长,开始有些干涸剥落。甚至有些已经模糊不清。在这些字迹的不远处,傅轻水找到了一块玉排,上面雕刻着柳城两个字。
柳飞絮看到之后,激动的从傅轻水手中夺过那枚玉排,这枚玉排只有他大哥才有,而这附近没有找到他大哥的遗骸,想必他和二哥一样,也是重伤而后离开了。
在知道大哥可能没死之后,柳飞絮有些开心,但是她又十分担忧,他不知道大哥的伤势如何,也不知道如果有朝一日能够找到他,该怎么告诉他自己的姐姐已经死去。
而且那一连十几个恨字,可见在当时,他大哥会是怎样的心情。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她的爹爹,柳飞絮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的这个大哥。
傅平川看到柳飞絮的神情在微微闪烁,便走上前安慰,“总之,知道人可能还活着就好。起码有希望在,而你也不必操心的太多,顺其自然。你也无处可去,不妨就随着我们一同北上吧。”
柳飞絮握紧了手中的玉排,点了点头。于是众人返回马车之上,开始校正方向往北驶去。在傅平川刚走没多久,这时有一个人也来到了万丈崖底。
此人正是先前在茶馆说书的那位,那位说书人蹲下身抿了抿地上刚被马车碾过的泥土,放在鼻子旁嗅了嗅。
正准备要离开,突然他的双耳微动,那说书先生立即从怀中掏出了他在说书时的那柄扇子。
“叮叮叮叮。”
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四枚飞镖,被他一一击飞,钉在了不远处的树干上,而后没进山石之间。片刻之后,那说书先生身后成片的树木开始成片倒塌。
“阁下,跟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出手了?”那说书先生望着正前方,打开折扇,轻轻摇了摇。
“看见眼前有着讨人厌的阿猫阿狗,总忍不住出手解决一下。”不远处一佝偻着身子的老人背着手出现在视野之中。
“我道是谁,原来是南域魂傀宗的阴长春啊,你这老不死的什么时候出来了。没想到你还真的和消息中说的一样,又矮又老又丑。”说书先生打开扇子打趣道,
“你是何人。”被称为阴长春的老者,听到那说书先生竟然一语道出他的姓名和来历,心中一惊。
“我是何人?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那说书先生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阴长春定睛一看,那折扇上写着琳琅二字。
“你是中域琳琅阁的人?”阴长春自柳城一路跟踪着傅平川一行人,本想半路出手,但是总感觉似乎还有一人也在跟踪,于是便悄悄藏匿起来,方才终于见到其现身,没想到竟然是之前茶馆的说书先生。
“没错,在下正是来自中域琳琅阁。”那说书先生点了点头。
“你中域之人跑我南域来做什么,莫非你琳琅阁在中域作威作福还不够,还打算把爪子伸到我南域了?”阴长春冷哼一声,说道。
“阁下为何跟踪,跟踪的又是何人,你心知肚明。而那人的母亲与我琳琅阁是何关系,想必阁下也十分清楚,如果你想动他,你得自己掂量掂量,你或者你们魂傀宗有没有这个能力。”那说书先生收起了手中的那把折扇,眼神变得冷冽。
“听闻琳琅阁有琴棋书画四大长史,看先生手持摇扇,怕是其中排行老三的书长史吧。今日老朽得以遇见,便来讨教讨教。也顺便让阁下知道知道,在这南域,我魂傀宗想动的人,能不能动!”阴长春说罢轻轻摆手,地下出现了数十具魂傀,单凭气势上就能看出并非那柳千崖所炼制的魂傀可以比拟。
而走在前方的傅平川一些人正安稳的向北驶去,并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