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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是病糊涂了,皱眉偏过头去,嘟囔着,“娘,我不要。”
林知寒这般模样,沈言轻哪还记得一腔怨怼,只柔声哄她,“乖乖,将药喝了,就不会不舒服了。”
林知寒仍未松口,沈言轻又好言相劝,林知寒才勉强咽下,又皱眉喊苦。
还真像个小孩子,沈言轻被她逗得嘴角压根下不来。
这一碗药好不容易才喂完,沈言轻将药碗放了,为她擦拭嘴角。
不知是否汤药有助眠的效果,眼见林知寒闭目就要睡过去了,却突然又挣扎着动来动去,不知想做什么。
沈言轻问她,她只是在身上摸来摸去,最后将腰间系着的一个桃红碧玺瓜式佩摸了出来递给她,却因没有力气扯不下来。
“给……你”
沈言轻没动,林知寒的意识似乎回来了几分,强撑着往她手里递,“言轻,原谅我。”
听她这话,沈言轻心里那根弦终是断了,一直以来她想听的,就是这句话。
她倾身扶着林知寒躺下,替她理了理额前凌乱的发,决意尝试翻篇,“睡吧,小姐,一切都会过去的。”
林知寒的双目即将忍不住合上了,仍坚持说着,“以后无人之时,唤我璟娘吧。”
沈言轻含笑看她,她想,林知寒是一只小猎豹,现在向她展示着最柔软的肚皮。
而林知寒不再对外界有所感知,陷入了黑暗之中。
自有记忆以来,便是长年累月不在府中的父亲,严厉管教的母亲。
她必须什么都要学,只因母亲告诉她,她是未来的太子妃,以后的皇后,林家的掌权人。
所以她的一切都是有计划安排的,每天所学习的东西满满当当。
十岁时去宫中在皇后身边教养了两年,连皇后都赞她举止得体,回来后更在梧州声名远扬。
林知寒,知寒知寒,双亲为她取这名,只为让她懂得要居安思危,林家做官的人少,但职位都不低,还出过几位皇后,且富可敌国,自然有人忌惮。
六岁那年,身边一个侍女勾结外人,将她绑至城外破庙,饿了近两天两夜,甚至险些丧命。
所以她的心渐渐被冰霜所铸,只对某人开放。
当林知寒再次醒来时,头和身子仍有些昏昏沉沉,她见沈言轻正趴在身边睡得香甜,手里头还抓着那碧玺佩,一时之间昨夜的记忆涌了上来。
她伸手摸了摸沈言轻的头,沈言轻本来就睡得不舒服,这一下子便醒了,见她神色温柔看着自己,先是迷糊了半天,又忙起身去隔壁暖阁倒了杯水过来。
林知寒由她扶着喝了,又见她眼睛通红,难免心疼,“琨玉应当要来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沈言轻在她在身下垫了大迎枕,打算伺候她清口再用早饭,“之前琨玉来过了,来送早饭的,我让她温着,又让她去看下药。”
林知寒只道“唤琨玉来吧,你已经很累了。”
“璟娘。”
“嗯?”
沈言轻眼里尽含笑意,“除了表小姐,是不是只有我可以这么喊?”
“嗯。”
沈言轻笑得更是欢喜,又端来水为她洗脸,“那太子也没有这般唤过吗?”
“嗯。”
沈言轻得到回答心满意足,欢快地喂她喝着鱼肉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