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邯涛,返祖巨龙虽则沉入海底,可上头的波浪依然翻涌不息。 ?趁着泽尔的目光被八咫鸦的尸体吸引,云默顺着泽尔一脚的冲击力蹿入滚烫的沸水之间,兽口一张,将上头被煮熟的血块通通吞进肚子里。
她没有顾忌这样暴食之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实际上在血块入口的第一时间,一股蛮横霸道的能量已经潜入她的经脉,前所未有的疼痛从**直达灵魂,将她折磨得几欲崩溃!
返祖级别的血肉并不是那么容易消化的东西,**级别和灵魂级别的不符,导致云默眼前一黑,差点儿就昏死过去。
强撑着一股子硬气,云默迸绝对不能让泽尔占尽便宜的心态死撑着爬到岸上,浑身机甲裂开的缝隙衬得她犹如破碎的陶土人偶,强势的能量明明灭灭在体内翻涌,一点点破开身体深层的潜能。
云默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原本锐利的眼睛在这一刻都有着涣散的迹象。她狠狠咬了口舌尖,强行压下体内来回冲突的能量,飞快奔跑,跑到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
她一脚踹开了算是半个“队友”的异形女皇,如护食的野兽一样牢牢占据八咫鸦剩余的躯体。在统一战线结束之后,她可不会讲什么队友情义将乌鸦尸体平均分,这个时候能独占多少必须独占多少,哪怕是三尾狐,她也没有心思多分给它一块肉。
世界上没有什么盟约是真正长久的,云默很清楚除了她会永远站在人类这一边外,在场的所有高阶体都是异族。每分出去一块肉,即意味着给敌手多增加一份实力,她脑子可没有进水,会在这时候犯糊涂。
无论是泽尔还是异形女皇,亦或是重伤未愈的三尾狐,谁敢打这半边肉的主意,可别怪她云默翻脸不认人直接咬死它!
金色的豹子扒着八咫鸦的血肉不放,戒备地看向全场,随后低下头开始撕扯起乌鸦的骨血吃。一侧的异形女皇不甘地嘶吼着,可到底是作为“棋子”存在的主,它即便有心,也没有胆子反抗云默的野兽暴政。
而相比之下,三尾狐就聪明多了。无论是根据云默的实力评估还是根据云默救了他一命这个事实,亦或是人类和变异兽的友好关系,于情于理,它都不该争着一口肉。
于是,狐狸只是用黄玉色的眸子懒懒地瞥了云默一眼,识相地退走,捡着混杂进返祖血迹的泥巴****,倒还让它找出了不少“宝贝”。
贪多嚼不烂,云默看了眼被泽尔牢牢占据的另一边尸体,心头虽然气怒至极可也明白那是她抢不回来的东西⊥算抢回来了,想要消耗上头附着的“吞噬”都足够熬****的精力。
更何况她现在的状态等不了多久就会陷入深度进化之中,当务之急是拆吃了乌鸦的骨血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歇脚,而不是将时间耗在这里。万一控制不宗部的能量提前在战厨化,那么,泽尔若是要对她有所动作,就太简单了。
她的牙口撕遗八咫鸦的骨血,地面上纷乱着退落的羽毛,浓重的血腥味儿一层层地席卷了她的口舌,冲天的骚味儿熏得她天灵盖疼。讲道理,八咫鸦这不好吃,就算到了返祖级别,它也是头丧尸兽。
而丧尸的骨血,味道的诡异跟沾满了酸血的异形有的一拼。当年啃食虫族的尸体,她倒还能劝慰自己这是高蛋白的集合,而现在吃起八咫鸦,她都觉得跟吃动物排泄物没什么分别
果然,她对丧尸的厌恶,还真是深到了骨子里。连带着味觉上也开始挑剔它们,即使对她而言,丧尸也可以成为食谱上的一种,但不到万不得已,她当真不想碰丧尸肉。
那样,跟吃人有什么区别?
血肉囫囵吞下,而远处泽尔的异常云默也瞧在眼里。早在上岸之前,泽尔就一直敝着戒备的姿态,原以为他是在防备她的突然袭击,可当另一股熟悉的气息进入这方返祖战斗领域,云默多多少少明白了什么。
但现在她不想管这档子闲事,无论来得人是谁,也阻止不了她吞食八咫鸦血肉的大事。无数肉块被兽口吞下,在沾染胃液的那一刻就被迅分解,磅礴的能量冲击着身体的四肢百骸,丹田内的初源力量也开始激荡起来。
进化,迫在眉睫!
另一端,泽尔的“吞噬”飞快分解着八咫鸦的血肉,比起云默的囫囵吞下,他就连一根羽毛都没有放过。甚至“吞噬”还一点一滴地渗透到土层中去,贪婪地吸食起内中遗漏的血液。
泽尔当真是将丧尸自私贪婪的本性挥到极致,就连杜穆凯的到来都不能让他松懈分毫,反而呈现出一种巅峰状态的战斗架势。他虽然面上不显,可云默却对他的心思猜得一清二楚,可惜的是,云默并不想提醒杜穆凯什么,或者说,她早已对杜穆凯冷了心肝。
从杜穆凯判出“荣光”的那一天起,她就当他剔除了可培养的后辈名单。若说当时的云默兴许还存着对杜穆凯的一丝耐心和留情,那么现在的云默在经历了韩修宇几欲死在杜穆凯手中这事儿后,就再没了半分犹豫和情绪。
如果杜穆凯单单忌讳她、针对她就算了,她跟这个孩子确实没有多少至深的情感。可韩修宇和魏控?他们对他不好吗?直到他判出基地都念念不忘地寻找他,为他周旋求情,偏生到最后,一刀子捅穿韩修宇心脏的人也是他!
云默很清楚,可恨之人总有可悲之处,杜穆凯的童年生活她调查得一清二楚,可这并不能构成她“宽恕”对方的理由。哪怕杜穆凯的委屈顶了天了,他拿起刀子对准昔日的恩人动手这事儿,根本不能原谅!
就像当年的尹媛在得救后不管于青山的死活了一样,云默这辈子最恨的是异族没错,可对“背叛”和“忘恩负义”还有着更深刻的厌恶。前者是种族存亡的仇恨,而后者,却是人与人之间的反目。
比起异族的困扰,云默对人族不清不楚的内耗更为厌烦。
韩修宇几个人是怎么想的她可不清楚,云默只知道,若是自己狭路相逢了杜穆凯,手头的刀子便是要结束对方的性命。
现在回忆起当年s市逃亡的车厢中那一碗清汤素面,眼神乌亮的孩子忐忑而期待地看着她真像是一个梦,梦醒之后便是残酷至极的现实。
以前的“协”再也回不来了,他死在记忆里。
敲骨吸髓,云默加快了进食的度,而就在距离她千米遥远的地头,张开骨翼的少年缓缓收箩膀,自然而然地落在泽尔身周不远的地方。相距,不过三米,这对于高阶体来讲,已经是一个亲密的距离。
接近高阶体本身、进入可攻击的范围,甚至还踏入了对方进食的圈子里。说是亲密真是不为过,但瞅着泽尔戒备的状态,很显然他要么是做给杜穆凯看到,要么是刻意做给她看的。
可惜涉及进化和食物的事儿,饶是泽尔也不能很好地控制情绪,细微的端倪在杜穆凯眼中没什么,到了云默眼里就成了天大的纰漏。
“你来这儿干什么?”泽尔猩红的视线转向杜穆凯的脸,面上尽量稳自己的表情,没有显露太强的敌意,“按照你现在的等级,留在开罗城比抵达这块地方更安全。”
“我只是来看看。”杜穆凯可不是个会看人脸色的人,身量虽然拔高了,体格也上去了,脑子也算是有了,可他到底还是缺了一窍,“这里的威压太重,风里有你的血腥味。”
泽尔确实伤得有些重,跟八咫鸦相互抗衡那么久,还差点儿阴沟里翻船,能活下来已经是十分不易,更遑论还要撑着身体保护自己的食物。
不过,原以为杜穆凯是来抢食物的,现如今听着对方这口气,竟是为了可笑的“同伴之间的担心”。他很想嘲笑杜穆凯的天真傻缺,但比起嘲笑,杜穆凯能来到这里,到底是给他添加了不少砝码。
在这片满目疮痍、支离破碎的东南亚大地,上头存活的生物真是一只手数的过来,且还全数聚集在这里。云默和三尾狐是一伙儿的,异形女皇正拖着虫族女皇的尸骨啃食,而他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而杜穆凯的加入,反倒是让战局呈现出一种微妙的变化。纵使他只是个八阶高级的水准,距离九阶还有个门槛儿要跨,可一头巅峰状态的八阶体对战重伤状态的九阶体,这胜负绝对难说。
至少,根据他的判断,只要杜穆凯出手,三尾狐和异形女皇应该能被杀死。
可在承这等心思的并不止他一个,云默嚼碎了八咫鸦的骨头,吸溜着内中的骨髓,直接递了个眼神给三尾狐。后者黄玉色的眸子眯起,舔了舔脏兮兮的皮毛,慢慢坐到了距离云默不远处的地方。
百米的距离,这是三尾狐和云默各自能接受的圈地范围。狐狸因为一次救命之恩需要还以云默基本的“护法”,而云默则需要一个安全的范围供自己进食。
排除啃了一嘴巴碳的异形,场上竟是再次形成了两两相对的格局。
“杜穆凯,前头的三尾狐是你最好的养料。”泽尔就算想支开杜穆凯,也总是会采阮具恶意的法子,“你困在八阶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若是能拆吃了那头狐狸,你就足够到达九阶的地步。”
杜穆凯有些疑惑:“尸皇?我对进化并没有多大兴趣。更何况,尸皇有你就足够了。”
他是真的不明白,泽尔为什么这么注重进化。开罗城有泽尔这头尸皇在,他只是个摆设,就算他不在,他也是个摆设。在杀了韩修宇之后,他对不少事情都提不起太大的兴趣,仿佛生命漫长,都失去了一开始追寻的理由。
姚甄煦是,韩修宇也是他原本该追着他们的脚步前进,可不知不觉就偏离了方向。
泽尔心头咯噔一下,瞬间明白自己用错了方法。
当下他便更改了言辞,说道:“可你这时候不动手,等狐狸恢复到原来的实力,死的人就是我。”说着,他扯开了破破烂烂的白袍,只见他柬分明的身体上全是被灼烧后没有愈合的血肉。
看着,很是瘆人。
杜穆凯瞳孔一缩,很显然吃了一惊,他倒是没有想到,居然有人能将泽尔伤到这个地步。他也没多想别的,当前便跨出一步挡在泽尔身前,将自己的整个后背都毫无防备地暴露在泽尔眼前。
将自己的致命点袒露出来,杜穆凯并不知道,直到这一刻泽尔才终于安下心来,收回了所有的疑窦,放下所有的戒备。
“你也看到了,对面的豹子”泽尔唇弧微勾,笑道,“等她吃完了,我们兴许就要遭殃了,你也明白的,她对丧尸这个群体的恶意,可是满得很。”
杜穆凯的眼光望向千米开外的地方,穿过三尾狐的身躯看着啃食尸体的豹子,内中的情绪翻滚已极。
“毕竟,你可是杀了韩修宇的人”
这一句话一出,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虽然泽尔也知道韩修宇死没死有待商榷,可只要能激得杜穆凯动手,他就有足够的把握先“吞噬”完乌鸦骨血。
用杜穆凯牵制灼默的行动,让自己更快一步融合返祖的养分,随后再让杜穆凯将自己带离此地。说起来,一个擅长空中路线的下属,真是比什么都好使多了。
杜穆凯收敛的骨翼缓缓张开,而另一头的三尾狐忽然弓起了身体,喉管间出低低的嘶吼。这是狐狸进攻前的迹象,之前一直被乌鸦压着打还在两头返祖巨兽的争斗中受尽了委屈,难不成它还要被一头区区八阶体看不起?
新仇旧恨,几乎不用云默动嘴皮子,三尾狐的战意已是凛然,哪怕它重伤未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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