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流浪者之歌 第二节少女

    “环”由旧世纪遗留建筑物组成，以钢铁和岩石为主体，成为中城抵御辐射区那变异虫子的侵袭的防御带，也是没有公民入城资格的流浪者的栖身之地。

    “环”很大，而且道路纵横交错，不过唐暄从小就生活在这个地方，轻车熟路，很快就到了他所在的栖身之所，一栋十几层高的残破大楼，这里除了他之外，还居住了十几个跟他一样的流浪者，有些人是这里土生土长的，有些人则是从别的城市流浪过来的。这些人在环中靠着拾荒为生。在中城人眼里，这些流浪者就如同野兽一样连乞丐都不如。只有回收商人时常会来到这里与流浪者进行交易，用食物换取流浪者手上的拾荒物，只可惜他们这些流浪者辛辛苦苦在环里一天拾荒的所得，在回收商人眼里或许只值两块硬邦邦的黑面包。不然的话，唐暄又何必冒着生命危险潜入中城去盗取药物？进而碰到那个胖警察，最后还把他给杀死了。

    唐暄苦笑的摇摇头，他并不是因为杀死了潘胖子而感到愧疚，对方想要他的命，难道要他乖乖束手就擒吗？想要杀人，就必须要有被杀的觉悟，这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一座弱肉强食的钢铁丛林，这些道理没有人比出生就是流浪者的唐暄理解的更加透彻了。

    只不过潘胖子再废，也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召唤师，召唤师身份高贵，杀害一名召唤师的后果不是唐暄这样一个小小的流浪者能够承受的起的。

    又要…开始流浪了吗？

    唐暄叹了口气，推开了三楼属于自己的那间房门。橘黄色的火光铺满整个房间，让迈入房间的唐暄觉得身子一暖，外面的那些阴冷潮湿的气息都一扫而光了。

    “哥，你回来了，药呢？”一个瘦小的女孩从卧室里跑出来，朝唐暄伸出削瘦的小手，清丽的脸上满是期待的样子。

    唐暄笑着揉了揉妹妹唐月牙的脑袋，掏出怀里那精致的药盒。

    唐月牙欢呼一声，一把拿过药盒，立马转身又钻回了卧室。接着她又探出头来，扮了个鬼脸：“哥，你可不许进来偷看哦，她刚出了一身汗，我要帮她把衣服换了。”

    “这丫头…连谢谢都不知道说一声。”看着唐暄笑着的摇摇头，脸上挂满了宠溺的味道。唐月牙今年才十二岁，比他小了四岁，自从唐暄十岁时父母在一次虫潮中丧生之后，兄妹俩就相依为命，两个十来岁的孩子，能在环中活到现在，其中经历的黑暗和苦难自是不必多言。

    难能可贵的是，即便在生活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下，唐月牙依然保留了一颗乐观善良的心，否则昨天他们出去拾荒的时候，也不会把在垃圾处理场附近碰到的这昏迷女孩给救了回来。结果兄妹俩把她带回家里之后，这女孩就一直高烧不止。这才有了唐暄潜入中城盗药这一幕。

    这女孩看年纪也就跟月牙差不多大小…虽然昨天的样子很狼狈，但是看得出来她并不是附近的流浪者，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呢？

    唐暄摇摇头，坐了下来，长长嘘了一口气，管这女孩是什么身份，等她回复了，他们兄妹俩也该离开这里了。

    “呼，真累啊！”放松下来的唐暄这时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被酸痛充满了，先是从潜入中城盗药接着夺命狂奔，到最后跟潘胖子的对决。让唐暄从小就在环这恶劣环境下生锻炼出来的强健体魄都有点吃不消了。

    “哥，你没事吧？”唐月牙清脆的声音传来，一双小手搭到唐暄肩上，轻轻的捏了起来。

    唐暄眯起眼睛，笑着回道：“哎，现在知道关心你哥了，她怎么样，好点了吗？”

    唐月牙白了唐暄一眼，回答道：“嗯，烧已经开始退了，哥，老实交代，这药你是从哪弄的？。”

    唐暄也没有隐瞒，将今天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只是没有细说潘胖子要抓他的原因。毕竟在这件事之后，中城肯定是待不了了，他们又要流浪到下一个都市去了，还好现在是已经入冬，不会有虫潮出现。

    “对不起，哥，要不是我一直要你救这个小姐姐，你也不用冒这么大危险跑中城里去偷药的…”

    唐暄摇摇头，“傻丫头，你难道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吗？这些黑暗的事情，就全都交给哥哥来做吧，你只要开心就好。再说去中城偷东西你哥我又不是第一次，只不过这次比较倒霉罢了。再说要救这小姑娘，我也同意啊，说不定救回来，人家一感动，非要以身相许，那么我媳妇，你嫂子不就搞定了嘛，哈哈…”

    唐月牙噗嗤一笑：“去你的，没正经，就会说些奇怪的话来逗我开心。”

    “嘿，那也说不定呢…额，你…你醒了？”唐暄说着，却看到妹妹卧房的门帘被掀开了，女孩静静站着卧房门口，虽然穿着唐月牙的破旧衣服，但仍然掩盖不住她美丽的容颜，一头披肩的金发更是将她衬托得更加明丽。虽然看起来只有13、4岁，但已是十分难得一见的小美女了。这样的人，以前唐暄只在杂志的封面里见过。此时她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们兄妹俩。

    糟了，不会刚才他们开玩笑的对话被这女孩听到了吧，唐暄略感尴尬。不过那女孩却先开口了，声音清脆而冰冷：“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什么人？”

    唐月牙快步走到女孩身边，回道：“姐姐，你醒了？我叫唐月牙，那个脸黑黑的家伙是我哥唐暄，我们都是环里的流浪者，姐姐昨天你昏倒在垃圾处理场，还发着烧，是我哥哥把你背回来的哦。姐姐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别的地方来的流浪者吗，我们在附近好像没见过你啊？”

    女孩沉默了一会，才接口道：“我叫莉莉，是…是从别地方来的流浪者，谢谢你们救了我。”

    莉莉低头扯了扯身上的补丁衣服，接着说道：“麻烦你们把我原来的衣服还给我，我已经好了，要走了。”

    唐月牙急道：“莉莉姐，现在天都黑了，你一个人出去很不安全的，还是在这里休息一晚再走吧。”

    莉莉摇摇头，表情依旧冰冷，并没有留下的意思。唐月牙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唐暄。

    从莉莉出来后的一举一动，唐暄早就看出她肯定不是流浪者，虽然他们俩兄妹救人不图什么，但是这个女孩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语气和态度还是让他有点不爽。唐暄站了起来，摇摇头道：“莉莉小姐，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撒谎，但是请你相信我们俩兄妹没有恶意，刚才的一些话也只是玩笑。月牙说得没错，这里是环，不是中城，如果你现在离开这里，我不敢保证你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莉莉低下头，咬着嘴唇，一股酸楚从胸口涌上，想想这两天的遭遇，从天堂跌到了地狱的感觉，眼泪止不住流了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