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港风情画 131、开播

    何敏怡见艺人到场，不再叙话，转道去三楼上班，她的办公室在那里。

    钟楚虹手上拿着节目台本以及魔法师的小说，前天参加《最佳损友》首映礼，陈维云邀请她做嘉宾，送了她这部书，这两天她一直在看。

    不过她对儿童读物兴趣不大，她也没有阅读的习惯，衡量不出小说的质量好坏。

    “陈老板，你竟然还是一个作家？我记得你公司的电影全是你在编剧，你谱曲写歌也很专业，才华这么全面，有什么诀窍吗？”钟楚虹诧异陈维云的全能，她觉得陈维云是商人，无法与才子形象吻合起来。

    这很矛盾。

    “诀窍在于多多思考。”陈维云随口应付，“还要多发白日梦。”

    “呵！”钟楚虹觉得他是谦虚，“为什么小说里边的人物全是鬼佬？你怎么不用华人名字？”她一直好奇这个问题。

    “这是发生在西方的故事，中文名不合适。”陈维云打开台本，“有关小说的话题放在节目上聊，咱们对一下台词。”

    其实节目期间陈维云一直即兴发挥，艺人却不同，假如不给台词，艺人有时会冷场，讲不出话。

    这时孩子们已经开始进场。

    钟楚虹指着问：“这些小嘉宾用不用背台词？”

    “他们不需要，他们想到什么讲什么，我们见招拆招。”这档节目受欢迎的原因正是曝光孩子们的真实心声，明星并不是重点，陈维云邀请明星是为了吸引成年观众。

    “那我也不背。”钟楚虹很有主见，“我参加你的节目不是为了作秀，我中意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陈维云忽然想到了崔哥，“随你喽。”

    随着节目临近，孩子们越聚越多。

    这间演播厅可以容纳三百名观众，舞台被临时改建，孩子们距离陈维云非常近，几乎围着他，每一期节目，前排的孩子都能在电视上露脸。

    因为这档综艺的收视率高，收视人数也打破纪录，观众群又都是同龄人，吸引大批儿童产品广告商投入资金，并邀请表现活跃的小嘉宾出任广告演员。

    曾经参加过《我和僵尸有个约会》试镜会的冯德轮与杨彩妮都是广告宠儿。

    李狣基的小儿子李家成也是节目常客，与陈维云互动频繁，广告邀约非常多，可是他老豆不缺钱，把邀约统统推掉，他上节目仅仅是出于兴趣。

    经过几个月的市场培养，《梦工厂追踪》已经成为香江孩子们必看的节目，周日上午八点，他们都准时呆在电视机前，等着新一期节目的开播。

    黄大仙区东头邨。

    这座落成只有三年的公屋与香江贫民窟九龙城寨只有一街之隔。

    号康东楼，黎紫全家挤在七层不足20平米的小房子里，卫生间开了一条缝，异味传到客厅，她家人早就适应这里的环境，但她嗅觉特别灵敏，冲进卫生间，呼啦啦冲了几盆水，把房门关死，这才重新坐到电视机前面。

    “阿姐，咱们可以买一个马桶盖，到时就闻不到臭气了。”她弟弟黎樱建议说。

    “不需要乱花钱，下午我用木板自己做。”以前她家用的是公共厕所，但是邻居太凶恶，黎紫不敢去，让她老豆做了一个马桶，“不要再讲话，节目马上开始。”她朝黎樱扇了下手

    电视屏幕首先播放梦工厂的开头动画，因为要宣传魔法师，陈维云作了更改，他让月光男孩骑了一个扫把，又披了一件斗篷，围着月亮飞一圈，最后落在月尾上，形象焕然一新。

    接下来一个月开头动画都不会变，完全围绕魔法师作宣传，宣传期结束后小说才会正式上市，同名漫画与玩具也会同期推出。

    不过动画连续剧会推迟，陈维云要优先保证《狮子王》的制作质量，这部电影什么时候杀青，连续剧什么时候筹备。

    开头动画持续十几秒钟，新奇感十足，黎紫拍着手掌惊呼，“哇，这个魔法师好有型。”

    “你不让我讲话，自己偏要讲，不公平。”黎樱向她提抗议。

    “讲啦讲啦，小气鬼。”黎紫的家姐派头十足。

    电视镜头已经切入直播间。

    舞台左侧是乐队位置，画面先扫过去，落在叶士荣身上，他抱着一把吉他弹奏，镜头缓缓推近，定格在他的指法上。

    歌曲介绍字幕随之出现，画面再次切换，对准了莫文慰。

    “你眼中的骄傲，为我改写下半生，

    眉目里找到我，失去的自信心

    才明白被爱的，能活得这样勇敢

    荣幸眼神能替我，云上旅行来点灯……”

    莫文慰唱歌的时候，台下的孩子们整齐划一的拍手掌。

    黎紫跟着做，边说：“这首歌真好听，阿云哥作词作曲，我发现他什么都会。”她说完朝卧室喊了一声，“老妈，去年给你照片的好心人到底是不是阿云哥？”

    她老妈叫陈婉，马上要去上班，拎着包走出来，望着电视里刚刚出场的陈维云，点头说：“我肯定是他，他个子高，我印象很深，当时他应该刚刚抵港，但他打扮一点不像大陆人。”

    “老妈，既然你们认识，你去找找他啦，我想做场内观众。”黎紫想上节目，主要是现场气氛太欢乐，像是过大年，而且每期都有玩具礼物赠送。

    “傻女，我记得他，但他未必记得我。”陈婉苦笑着摇头，

    “他现在是大富豪，上市公司都已经收购两家，见他要预约，既使我去找他，也要被他属下拦住。”

    “那我继续向亚视申请。”黎紫有点沮丧，她曾经去亚视自荐，结果杳无音信，做《梦工厂追踪》的现场小观众非常难，年纪要求八岁到十五岁之间，每期都有几千人申请，总是轮不到她。

    “你们看电视吧，我去上班。”陈婉推门出去，回想起去年发生的严重车祸，她是货车司机，在元朗送货时把一位贩毒的逃跑罪犯给撞死，陈维云送她一个拍摄现场的胶卷，其实没有帮上忙，当时有目击警察，专门出庭给她作证，她没有被这件车祸牵连。

    事故发生后她逐渐忘了陈维云，直到《梦工厂追踪》开播，她才再次想起来，最近媒体大量曝光陈维云的资料，她简直要惊掉下巴，刚刚抵港一年的大陆仔能做出这么大的事业吗？

    节目还在播放。

    陈维云向现场观众提了一个问题，有谁读过西方童话故事《绿野仙踪》？

    “我读过。”黎紫对着电视讲。

    其实孩子们都不陌生，香江被英国佬殖民一个世纪，文化侵入非常厉害，儿童读物多是西方童话，《睡美人》、《白雪公主》、《爱丽丝漫游奇境》，他们都耳熟能详，相对于亚洲其它地区，这里的孩子们更容易接受《哈利波特与魔法石》，推广失败的风险相当小。

    陈维云是在抛砖引玉，《绿野仙踪》还有一个名字是《奥兹国的魔术师》，他要引出魔法师的概念。

    这期节目持续一个小时，陈维云穿插了大量小说片段，等到下一期时，他会让孩子们模仿哈利波特三人组，搞几场情景再现，通过小品形式掀动孩子们的观读风潮。

    上午九点钟，节目演播完毕。

    亚视的服务台惯例性被打爆，场外观众主要咨询节目开头曲《我的骄傲》，这张专辑有未在市场上发行，在哪里可以买到？

    这是正常情况，下期节目陈维云会让莫文慰继续献唱，并把单曲拿到电台打榜，等口碑发酵一段时间，专辑就可以发售了。

    “钟小姐，八月份还有三期节目，主题全部与《哈利波特与魔法石》有关，我想继续邀请你做嘉宾，你看怎么样？”陈维云在亚视停车场向钟楚虹发邀约。

    “没问题啦，我下周日准时赶过来。”钟楚虹一口答应，她上过tvb的《欢乐今宵》，登台前紧张的不得了，生怕出错闹笑话，但是这档节目超轻松，不用彩排，孩子们又友善，她不用顾虑太多。

    “我时间宽裕的话，都是做直播，不过有时我会赶不及，必须提前录播，下一期制作是不是放在周日，我不敢保证，到时我通知你时间。”

    陈维云和她达成约定，在停车场分别。

    他没有空闲时间，马蹄停蹄又赶往富豪九龙酒店，《富贵逼人2》的庆功宴要在这里举办，时间定在中午十二点。

    等他赶到二楼的宴会场时，剧组人员已经到了七七八八，他刚刚跨过门口，曾嬅倩第一个冲到他跟前，难得露出一次笑容，

    “云哥，你怎么和我阿舅讲的？她竟然让我去大浪湾的豪宅里撵人，撵走他的小老婆。”

    她原本认为陈维云不愿帮忙，结果陈维云不出一个晚上搞定，“我最中意干这种事，今天上午我六点杀过去，她不愿意走，我吓唬她打电话给我舅妈，假如我舅妈到场，要她好看，她开始找我阿舅哭诉，结果谈了两个钟我阿舅都未回心转意。”

    “下部戏没有片酬。”陈维云只讲了一句话，错身进了会场。

    “没有就没有，我又不缺钱。”曾嬅倩嘟嘟嘴，好心情立刻凉了一半。

    陈维云才走了几步路，刘镇韦又迎上来，“阿云，你上次对我讲，让我去大陆拍戏，到底是什么戏？大陆山河雄壮，适合拍摄大气魄的电影，这部戏我接了，你放心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