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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只黑色的骨灰盒永远地长埋于老家的土壤里,父母和外婆的丧事却没有办过,因为老家已经没有人了。
二零一五年三月,清晨五点三十分。我从被窝中醒来,不舍地离开温暖的被窝穿上厚厚的棉衣。
在局促的小房间里伸伸手就能打开玻璃窗,灰尘扬起。窗外是城市的柏油马路,各式各样的交通运输车开过,发出落地雷般的响声,还夹杂着急促的“滴滴”声。痴想着,一阵猛烈的狂风扫过窗玻璃,发出玻璃物抖动的声音,几乎碎裂。好冷啊!我立马关上窗玻璃,扣上扣子,洗漱完毕后出门解决早餐去了。
这里是浙江省,我已经在此地居住了整整五年了,对于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多多少少的了解。比如说我出租屋身后的万达广场或是周围随处可见的网咖和肯德基餐厅,听说去年的初秋有人暴尸在网咖里,死因至今未查出。除了万达里的服装店外,在其外面的六百米左右处也有一家大型的服装店,顾客时常比逛万达的还要多。而在这家服装店的对面就是我上班的地方——心花咖啡。我已经在那里工作两年了。
十二岁到浙江,十五岁办完身份证,自然就可以上班了。恰逢今天是周末,我可以好好放个假了。我从李记水饺店内走出来,坐上去往庆庄路的列车,我只想去一个地方。十七岁的我由于过早的成熟,整张脸看上去就是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大学生,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可惜我没在读书了,无法憧憬辛福的大学生活,更何况我只是一个连高中都未读过的农村孩子呢。
“叮咚!”车厢内的门缓缓打开,庆庄路到了。我走出地铁站就径直奔向热闹街市的尽头。那是一片落满银杏叶和蓝白色杏花的公园,与繁华似锦的街道隔了一条六十米宽的大河。河边没有任何的绿色杨柳树,只有满堤的银杏树和杏花树,在斜风中晃动着身躯。
春至,杏花白。满地的去年秋末残留的银杏叶覆盖了一棵杏花树下的石椅,石椅上始终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穿着黑色长衣的男子,冷峻的双目就如泰山。
我认识他已经一年有余,可却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只知道从侧面看去,他有李敏镐的面孔,他是在等着我。每个星期他都会来这里,我也是。他是我唯一的知己,我们彼此倾诉童年的时光,和他一起交谈在布满繁星的夜空下,还有发散着微微柔和反射光的杏花河水前,总觉得夜并不漫长。
在心花咖啡厅内我认识了他。那是在一次午饭过后的时间段,我安然地坐在咖啡厅迎客座椅上抬头看着电视内真在热播的侦探剧《神探夏洛克》时,他走了进来,点了一杯不加糖的冷咖啡,静静地坐在角落一边看着自带的报纸一边喝着发涩的无糖咖啡。当他阅览完报纸,突然把头转向了我,原来是叫我帮他拿盒纸巾。不一会纸巾放他桌上,他却叫住了我。
他突然间对我说,你的眼神里有故事?!坐下来吧,我想听你讲讲你的故事。当时因为咖啡厅里只剩我一人,不想得到顾客的坏评,就陪着他聊起了天,没想到越讲越投机。当我将我的陈年旧事全部搬出来时对方已听得入神,时不时眼眶湿润。我倾诉出来了我的所有心事,顿时感觉心底一阵畅快与轻松,我们就彼此约定每星期在枫林街对岸的公园向对方倾诉彼此的心事。他说,试着把心事全都说出来才能获得更加长久。我是信的。
他说他是一家小企业的老板,也有着一段伤心往事。二十九年前的他是个孤儿,知道一年的雪夜被一户猎人在深山巨谷中捡到,奇迹般的未被大学冻死,活了下来。但猎户家境平困,自己求温饱都有问题,难以养活他,于是就把他卖到了云南,有幸被一对生不出孩子的夫妇花高价买去。二十年后这对夫妇在某列脱轨的火车中死去,这列火车内的所有人都陪葬在了那荒凉的青藏高原,尸骨未寒。之后,当他得到养父母死讯,心中极其难过,但无论如何都已无济于事,于是他拿着养父母仅存的三十万进行创业。七年后他已是一家大企业的老板了,但后来又由于美国经融危机,三分之二的巨资不翼而飞——他破产了。由一家大企业转变成一家小企业,直到今日......
“怎么这么早?”我打招呼道。
“不早了。”他回过头来看到了我,眉宇之间有了一丝变化,“听说过最近的新闻吗?”
我摇了摇头。他说:“这个周一,在这片公园内有个年轻女孩死在了杏花河内,听说尸体还未找到。”
我背脊突然发凉,当然不是因为河畔的冷风,“此话当真?”我用手拢了拢被风吹乱了的发型“有时候事实总让我觉得你是一只乌鸦,既然如此为什么还叫我来这里?”
“有兴趣一起去找寻真相吗?充实的人生是常常需要外力的刺激,就如探险。”他的话让爱幻想冒险的我蠢蠢欲动。他继续道:“你不是很爱看东野圭吾、蔡骏和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书吗?”
我答应了他,下周老时间碰面。
再次坐列车回家,列车内寥寥数人,末班车。到站,从地下室而出,朦胧夜空透出几颗熠熠发光的星星,如纱影般的月色射入我眼球,无杀伤力但却刺痛。回想刚刚的话,杏花公园的死尸,带着浓郁血腥味的河水在夜风中潺潺急淌......
乘坐十二路公交车,看着不断倒退的路灯,公路边婆娑的树影,还有乍然变了光泽的血色残月,夜声蛰伏处传来淡淡的杏花香,薄荷的清香,不是提神的效果而是出现浓浓睡意,直到司机叫醒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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