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黄饮马心中一震,眼中闪过一抹寒意。
待走近了,梁博道:“师父,两位师弟及所有镖师已死,拉了车速速离了此地吧?”
黄饮马并未点头,却道:“我瞧瞧你的右手。”
梁博一怔,忙道:“师父莫不是信了司法观的话?”
黄饮马兀自命令道:“抬起你的手。”
梁博听他话说得坚决,容不得自己不从,无奈刀交左手,将右手往前一伸,未等他说话但见寒光一闪,随着啪嗒一声轻响一只手掌便落在了地上。
梁博瞧着自己掉在地上的手掌愣住了,见黄饮马转身向大车那边走去,疼痛此刻方传至他的脑中,他嗷的一声大叫丢了刀捡起那手掌便向自己右臂上按去,创口喷出的血将手掌溅得鲜红,他扭头叫道:“师父,你可知道这一刀已将我变成了废人。”
黄饮马头也不回的说道:“谁说你是废人?你有用得很,速速骑马回城至县衙报官,就说强盗凶狠,杀了你二位师弟和所有镖师抢走了三车宝物,你殊死抵挡丢了一只手方逃得性命。”
梁博疼得浑身打颤,恨恨道:“做的逼真自然没错,随便在我身上划两刀我都没得话说,可你也用不着砍了我的手吧?”
黄饮马仍没回头,微微一顿说道:“这算是你对我说谎和假公济私的一点惩罚吧。”
梁博大声道:“看来你还是信了司法观的话,我根本就未曾骗过你,再者我何曾有过假公济私?”
黄饮马说道:“杀他二人是事前定下的,扪心自问你在下手时脑袋里就没有顺手解决情敌的念头吗?”
第二日,县衙大堂。
司徒发新望着下面疼的满脸是汗的梁博,额头也急的往外冒汗,嘶声问道:“真的被劫了?”
梁博回道:“回大人,真的被劫了。我师兄弟三人殊死抵挡,强盗众多实在挡不住,我两位师弟为此丢了性命。”
司徒发新又问:“三车金银细软,镖局不会只派你三人去吧?”
梁博一听又回道:“尚有二十余人护镖,他们全被毒死了。大人,我怀疑那家客栈有问题。”
“你是说强盗与客栈相勾结么?”司徒发新问。
“昨夜客栈一个住店的也没有,掌柜的也不在,只留一个伙计,我感觉实在反常。”
“那些强盗何种打扮?”
“回大人,俱都身穿黑衣且黑巾蒙面。”
司徒发新再要开口,听得脚步声响,原是黄饮马得到了消息赶来了。上了堂也未向司徒发新行礼,两步过去抓住衣领将梁博提起抬右手狠狠打了一掌,一口鲜血随即自梁博口中喷出。
“到底怎么弄的?我开镖局以来从未有过镖银被劫的事情发生,你这畜生真是丢尽了我的脸面。”黄饮马骂道。
梁博顾不得擦去嘴角的血,扑通又再跪倒磕头哭道:“师父,是弟子无能害镖局声誉受损,您打死我吧!”
黄饮马怒道:“倘若打死你能换回那三车货物,我自然毫不犹豫杀了你。你二位师弟怎样了?”
梁博大哭,回道:“师父,五师弟和七师弟都被强盗杀了。”
黄饮马听罢身子晃了晃,退后两步差些跌倒。
梁博跪爬两步,大声道:“师父,弟子该死,未能护得二位师弟周全,我知道几个师兄弟中他二人最受您的疼爱,若非有人要回来报信,弟子绝不敢活着回来见您。”
黄饮马老泪纵横,颤声道:“如今那三车货物被劫,我即便是倾家荡产也赔不出来。他二人乃是为了护镖而死,死得其所死的值得,你这废物还活着做甚?我便打死你去和你师弟作伴。”
黄饮马说完,果真抬掌直拍向梁博额头。
“住手!”司徒发新急吼道。
黄饮马手掌临近梁博时猛觉得一股疾风直袭向自己后脑,无奈越过梁博向前纵身躲闪,站定了回头一瞧,见一手持大棒的年青衙差正冷冷盯着自己。
司徒发新抹了一把冷汗,抄起案上惊堂木狠狠拍了下去,叫道:“黄镖头,丢镖一事非同小可,这梁博乃重要人证,你将他打死了我如何向府衙交代?”
黄饮马这才醒悟过来,急忙对他施礼道:“大人,我与那两个徒儿情同父子,乍闻噩耗心痛如绞,是在下一时情急忘了这一桩,尚请大人莫要责怪。”
司徒发新与他相熟,又见他确是悲伤,长叹一声摆手道:“你先回府去吧。”
“可这……这……唉!”
黄饮马也不知该说什么,瞪了一眼梁博急匆匆下堂走了。
见他离去,司徒发新往下问道:“梁博,你伤的如何?”
梁博回道:“小人右手没了。”
司徒发新对手持大棒的武小树道:“武班头,安排人带他去栾水流……不,带他去石大夫医馆包扎一下,你速速赶往那客栈勘查,务必查的仔细些。”
“遵命,大人。”武小树抱拳施礼道。
当夜,栾家医馆。
栾水流连声咳唢自灶房里跑了出来。回头望了眼,见烟雾自门窗不断往外涌出,不由得骂了起来。
“再收个徒弟吧,你这笨手笨脚的哪会做饭炒菜?”身后有人笑着说道。
“我宁可饿着也不再过那种随时提防被人害的日子。”栾水流转身说道。
他眼前站了两人,是司徒发新和武小树。
武小树见他的狼狈样子不由一乐,说道:“栾大夫歇着,我来做吧!”
“你这毛头小子还会做饭?”栾水流不屑道。
司徒发新道:“会不会一试便知,去带我见见那人。”
见武小树进了灶房,栾水流叫道:“你他娘的小心些,别将我的房子点着了。”说完向司徒发新一摆手,示意跟他进去。
进房后司徒发新扫了一眼,问道:“人呢?”
栾水流径自向睡房走,口中道:“这儿……”
司徒发新跟了进去,见床上躺了一人,年约二十许,双眼紧闭沉沉睡着。他上前一探鼻息,问道:“何时能醒?”
栾水流沉吟道:“这小子失血太多,尚不好说要多久。”
司徒发新道:“此人对我万分要紧,断不可出了差错。”
栾水流笑道:“且放宽心,他命大得很。常人挨那一刀万万难以活命,可他有些异于常人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司徒发新有些讶异,问道:“这是为何?”
栾水流答道:“他的心脏并不在该在的位置。”
司徒发新吃惊道:“他心脏异位?”
栾水流点头:“正是。”
司徒发新倒吸口凉气,道:“这可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栾水流鄙夷的望着他,道:“你可真是孤陋寡闻,那霸族的老龙据说也是如此。”
司徒发新摇头道:“这我倒未曾听说。”
栾水流又道:“体内有两颗心的你更加想不到。”
司徒发新忍不住骂了一句,问道:“真有这样的人?”
栾水流点头道:“霸族那老妖怪据说就有两颗心,传闻说有两颗心的人已经接近不老不死的状态。”
司徒发新皱眉道:“都说那老妖尚在人世,可没人见过他。”
栾水流道:“因为有人觊觎他的心,被吓得躲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