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月往里面走了一段路,发现几乎所有的客人都走了,只余下几个打扫的。墨子阁 m.mozige.com
那几个打扫的弟子,一看到她,立刻逼退一边,低下头来,窃窃私语,眼角的余光,时不时地斜着飘过来,带着几分嘲讽的味道。
“准新娘回来了。”
“就是她,她跟着别的男人跑了,怎么还有脸回来?”
“你看她浑身凌乱,衣上沾血,该不会是被……”
“嘘!注意点,她再怎么不济,也是人皇弟子,咱们不嚼舌根,走走走,去那边的宫殿清扫去。”
江楼月刚想问点什么,这几个人一哄而散,兔子似的溜了。
江楼月胸口闷闷的,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人皇宫很大,她继续往里走,终于到了订婚宴的主厅。
没有人。
没有客人,没有宴席,没有帝九宸,空荡荡的一片。
江楼月愣住了。
她的脑子里白茫茫的一片,嘴唇没有丝毫血色:“都……去哪儿了?”
“嘤嘤嘤……”
一道哀哀凄凄的哭声,从角落里传了过来,声音断断续续的,有点委屈。
江楼月循声而去,扶着墙壁,步履蹒跚地走了过去,她看到墙角里缩着一团白色的毛球,身子一耸一耸的,脊背上有十好几条抓痕,泛着血色。
这哭声,挺熟悉的。
尤其是那有点尖细的音色,跟她家那只贱狗,有几分相似。
“小剑。”
江楼月薄唇微颤,轻唤了一声。
墙角里的那一团毛绒,听到唤声,身子一抖,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来。
江楼月意外的看到了一张被揍成猪头的脸,青紫一块一块的,还有三道爪印子斜着抓过来,几乎破了贱狗的相。
虽然,它那张饼脸本身也没啥相。
“嘤嘤嘤,主人,你终于回来了,那丑猫打我!”
小贱狗一看到江楼月,立刻跟见了亲人一样,飞扑了上来,钻到了她的怀里,满脸都是泪,控诉道,“我就说你一定会回来的,可那只丑猫非要站在帝九宸那边,说天黑前你不会来,婚事就作罢了。小爷好气啊,扑上去跟那丑猫打了一架,丑猫下手好毒啊,竟然用爪子抓我,呜呜……”
小贱狗哭的稀里哗啦的。
江楼月的低下头,美眸里闪着悲伤的神色,整个人入坠冰窖,一只手颤抖着,轻抚着小贱狗被抓伤的皮毛。
“别哭了,我给你包扎上药。”
她一转头,看着宫殿门外一望无际的夜色,漫天的星之海,闪烁着嘲讽的光泽。
天黑之前……吗?
那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前的事了。
今天,本来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却成了她最倒霉的一天。
婚事作罢了。
未婚夫对她颇多怨怒。
失去了一半的血液和生命力,给剑魂重塑了身体,了断孽缘。
“鬼如来,你真是天下第一聪明人。”
沦落到此境地,江楼月心头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这个。
五分钟之后——
“呶,包扎好了。以你的神凰血统,最多两天,应该就能恢复了吧。”江楼月伸出一只手来,轻轻地摸了摸小贱狗的脑袋。
“嗯嗯。”小贱狗q-q
“师兄呢,他在哪儿,我想去找他谈谈。”
江楼月的语气很平静。
说也奇怪,人一倒霉到一个境地之后,面对天大的事儿,心里也不着急了。
“不知道,他走了。”
小贱狗依偎着江楼月,它知道自己惨,可觉得主人比自己还要惨,“帝九宸在殿门口站了一整天,太阳西沉的时候,他很难怪的扭头走了。然后我就跟那只丑猫打起来了。”
江楼月长睫微颤,淡淡的应了一声:“哦。”
他会去哪儿?
回天道门,还是出门散心,亦或者是去诡道门找鬼如来麻烦?
“我去找他。”
不管他去哪儿了,她都有责任去找,给他一个解释。
江楼月起身,抱起小贱狗,第一个去了人皇宫最中央的那颗大树附近,她先去找了决鹤。
决鹤果然在那里。
他一如既往,静静地雕刻着什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重复着这个单一的行为。
“师父。”
江楼月走过去,低下头,轻唤了一声。
决鹤抬起头,依然还是那张白皙俊美的脸,一双眸子蕴满了看透一切的睿智,唇角的弧度,极为淡然:“你回来了。”
“嗯。”
决鹤并没有责备她,更没有质问她,这反而让楼月更加无所适从。
“师父,师兄去哪儿了?我想跟他聊聊。”
“他心里有气,在这里呆不住,就出去散心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决鹤停下手里的雕刻工作,眸子比夜里的繁星还要亮,盯着江楼月,道,“你的事,处理完了?”
“嗯。”江楼月乖巧的点了点头。
原来决鹤叔叔也不知道师兄去哪儿了。
那可就麻烦了,她还是得自己慢慢找。
“楼月,你命中有三大劫,三劫中有两劫为情劫,能否化解,完全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为师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江楼月心下一动,问道:“今日,可是第一劫?”
决鹤勾唇,但笑不语。
江楼月明白了。
她想了想,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师父,我可以不当永生之门吗?”
决鹤讶然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就是你,为什么要去做永生之门?”
决鹤的回答很玄妙。
江楼月参悟了半晌,体会到了其中的真意,她的人生,是自己的,不用被永生之门给禁锢住。
禁锢住她的,从来都不是门,而是心。
“多谢师父。我去找师兄了。”
江楼月对着决鹤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转身离开了。
第一个目的地,是天道门。
娘亲和药老都是住在天道门的,她倒是跟着二老打听一下消息。
大半夜的,音希一看到楼月,眼泪当时就流出来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任性,订婚仪式上怎么说悔婚就悔婚?”
“娘,我没有悔婚。”
江楼月满腹辛酸,苦水无处倒,只能忍着,“你见过师兄吗?”
“小九以为你悔婚了,气的走了。娘只看到他是往西边儿走的,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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