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知道了,你快去出去拿钱,刘兴说两天期限,今天晚上不来,明天早上肯定会来找你。”花蕊提醒的对,苗氏连连说道:“蕊儿,那我走了,你待会儿记得把桌上的鸡汤给喝了。”花蕊眼中闪过一丝落寞,苗氏根本就没看到,她只顾着尽快的出去拿到一千两银票。
刘兴赶到家的时候,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没了。箱子被砸碎了,锅碗瓢盆就跟别说了,一片狼藉,王氏不在家里,能去什么地方?“刘兴,你可算回来了,你家是不是得罪什么人?才会到你家把你娘带走,还把你家砸的乱七八糟?”林长新听说刘兴回来,赶忙跑过来询问一番。..
他身为村长,要保护村里人的安危。要是刘家威胁到村里人,他不介意把他们家赶出清平村。现在就是过来问清楚,刘兴满脸迷茫:“村长,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看到我娘被带走了,那为什么不拦住他们?为什么不叫村里人一起救下我娘,村长!”
“刘兴,不是我不帮你们家,而是那些人凶神恶煞,村里人哪是他们的对手,是不是你爹在镇上得罪什么人,他们到你家来寻仇了?”林长新试探道,这些都是猜测而已。刘兴连连摇头道:“村长,我爹没得罪什么人,你别瞎说。”没等林长新回过神来,刘兴就跑得没影了。
可恶,这小子,溜得倒挺快,抬眼瞧着屋里一片狼藉,他懒得去管。刘明旺许久都不回来了,就算回来,看到他这个村长就跟没看到一样,轻飘飘的从他身边走过去。狗眼看人低,以为到镇上做点小生意就看不起人,活该他们家有这种下场。
王氏和刘婵都不见了,不用想也知晓必定没好下场,他的手没那么长,管不了那么多。还是去钱达家看看,听说周氏把他带回来,成了秀才,见到他这个老丈人不知道什么模样,会不会跟刘明旺一般?林月娥焦急的端了一盆水过来,周氏瞥了她一眼,“你手抖什么抖,达儿不会死。”
瞧她吓得脸色灰白如死人,浑身像被电击一般,剧烈的抖动着,没想到林长新的女儿胆子这般小。她下手当然注意分寸,不会把钱达给打伤,只是让他昏过去而已。林月娥小声道:“娘,我我没有没有抖。”好不容易把一句话说完,不说还说,一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周氏懒得跟她计较,拿着椅子上的毛巾,放在盆里揉了几下,再把热毛巾放在钱达的脑袋上敷敷,过会就好些了。“娘,我们要不要请大夫给相公瞧瞧?”林月娥脱口而出,说完她就后悔了,真想把舌头给咬了,谁让她说话了。刚才周氏就说钱达死不了,钱达是周氏唯一的儿子,还能害他不成。
周氏一声都没吭,一双手不停的给钱达按摩脑袋,她还端着盆子站在边上。一双手颤抖着离开,不等周氏开口,她就端着盆子走了,把水倒在地上,一没注意就倒在前来探望钱达的林长新的身上。“啊,爹,怎么是你?”
林月娥突然意识到什么,赶忙放下手里的盆子,跑进屋拿了一条干毛巾出来蹲下身子给林长新擦拭衣裳。林长新扯了扯嘴角:“月娥,没事,没事,下次注意些。我听说女婿回来了,是不是?”两只眼睛一边说一边朝屋里张望着,按理来说,钱达成了秀才,回来应该过来探望他这个老丈人才是。
“爹,钱达他刚回来,要不然你先回去,待会我跟他一起去看你和娘。”林月娥面色一沉,继而缓缓道。林长新过来就为了见钱达,周氏把昏迷不醒的钱达带回来把她吓得不轻。不想让林长新和万氏知晓,替她担心。林长新微微垂首,“月娥,是不是钱达出什么事了?”神情中带着几分审视,总觉得不对劲,有些古怪。
林月娥急忙摆摆手:“没有,爹,你别胡说,钱达没出什么事,你先回去,我待会跟钱达再回去看你。爹,你快走!”屋里的周氏早就听到外面父女俩说话,她莫不吱声,没出去搭理林长新。眼下还是照顾钱达要紧,林月娥要是连她爹娘都哄不住,还有何用!
在林月娥再三推搡下,林长新唯有甩袖离开,林月娥幽幽的叹口气,低头捡起地上的盆子转身回屋。林轩赶到私塾,早就不见周氏和钱达的踪影,想来他们母子俩回清平村了。就不用再担心了,倒是林冬娴的愿望,让他半晌都没回过神。吃晚饭的时候,苗氏一直心不在焉,花蕊躺在屋里,不许她出来,万一露出马脚,让林志平和吴氏看出些什么,就前功尽弃。
还有她说的一番话,让苗氏有些气恼。林轩不就去跟林冬娴要了一千两银票,也不至于她改变了想法,还不是她,非要勾搭刘兴。要是没这桩事,不就安稳了吗?她说过多少次,姑娘家要洁身自好,可她倒好,还没成亲就把身子给了刘兴,要不是她态度强硬,花蕊不可能嫁到林家来。
怀里揣着八百两银票,约定好只给他们一百两银票,结果还私吞了一百两银票。苗氏能说什么,只能认栽。她总不能去官府告他们,这样一来,事情就败露了。他们就是仗着苗氏不敢有所动作,才会私自扣下一百两,只给她八百两。刘兴最好早些来,把钱给他,从此花蕊和孩子就跟他一刀两断。
花蕊嫁给林轩,孩子就姓林。苗氏越发坚定心中的念想,端着饭菜推开门走进屋。花蕊穿着红色的褙子斜躺在床上,见到苗氏走进来,慢悠悠的掀开被子,准备爬起身。“小祖宗,你别起来,快躺下,你的身子要紧。”苗氏匆忙的把饭菜放在桌上,小碎步跑到床前按住要起身的花蕊,满脸的焦虑。
尽让她操心,再这样下去,她有些待不住,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她都忍不下去。嘴角嘴里的黄牙,伸手拍了花蕊的额头两下。“快听话,躺下来,这是八百两银票。”苗氏从衣袖掏出几张银票放在她手中,八百两。
花蕊诧异的抬起头:“娘,不应该是九百两,怎么少了一百两?”怀疑的目光在苗氏身上来回扫视,难道她私吞了一百两?苗氏心底略略发沉,板着脸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又不是我私吞了一百两。我还能骗你不成,还不都是他们,知道我们联手骗林轩,非要多要一百两,我能有什么办法。还能去官府告他们不成,八百两就不错了,若是他们跑了,一分钱不给我们,能怎么办?”
说到这里,苗氏有些庆幸,还给了八百两。说明那些人还是有些信誉,下次要是需要,还能再去找他们配合演戏。“娘,你怎么会骗我,我就是问问,好了,我肚子饿了。”花蕊岔开话题,若是苗氏真的私吞一百两也没什么,只要能把刘兴的五百两银票给他,把他打发走就行。
她的要求并不高,花木还没成亲,花蕊知晓花纯正和苗氏夫妻俩愁白了头发,至于多下了的三百两,花蕊要藏好了,不能让林轩发现。到时候说不清楚,可就麻烦了。苗氏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容:“知道肚子饿了,那是好事。你坐好了,我去给你剩饭。”母女俩有说有笑的过了一夜,刘兴并没有找他们。
林冬娴让周明沐盯着隔壁的动静,一旦有消息,她要第一时间知晓。清晨太阳透过窗口照射进来,整个房间充满了温暖,她慵懒的伸个懒腰,眨眨眼睛,屋里早就没了周明沐的身影。突然不想起身,就想赖在床上多躺会,哪怕睁着眼睛闭目养神也不错。
待到周明沐推开门走进来,林冬娴又睡着了,他不由的俯下身靠近她,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闭上眼舒服极了。从未想过,这辈子他还会娶妻,有一个姑娘会陪伴他到老,这种感觉很奇妙。
得知林冬娴应了这门亲事,他激动的浑身血液都在沸腾,好几晚都没睡着觉,都在畅想着林冬娴嫁给他之后,两人的相处。微尖的下巴,两道弯弯的细眉,好似翅膀一般微微张开飞入两鬓中。两弯卷翘的长睫覆在两颊上,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显然此刻的林冬娴睡的正熟。
早饭做好了,就等着林冬娴起来,没想到她那么累,还没起身。那就陪着她一起,周明沐小心翼翼的脱去靴子,爬上床手托腮静静的守护着她。等到林冬娴再次睁开眼睛,对上周明沐温柔的大眼睛,瞬间两颊飘上了朵朵红云。不自觉的咳嗽几声,别过脸:“你怎么在床上?”
周明沐亲昵的伸出手搂着她的细腰,凑到她跟前,一股莫名的气息顿时冲到她面前。像薄荷一般的清香,吹在她的头顶上,有些痒痒,仿佛虫子在心尖挠着。周明沐的呼吸悠长,嘴角微微上扬,噙着淡淡的微笑,让她觉得身边瞬间热起来。她下意识的想要推开周明沐的一双手,让他离远一些。
可偏偏周明沐力气太大,推走了又凑到她跟前,还低头在她耳边小声嘀咕:“冬娴,这也是我的床,为什么我不能在床上?”语气中多了几分调侃,是呀,周明沐说的没错,这也是他的床。“你都起来了,怎么还赖在床上,快下去!”林冬娴不自觉的伸手推了他一把,轻轻的用力。
反而被周明沐握住她皙白的下手,放在嘴边亲吻几下,扬唇道:“我的娘子在床上,我当然要守在她身边保护她,绝对不离开。”没想到周明沐会说甜言蜜语,听着她心头暖暖的,半晌都没吭声。
“娘子,你真美,要不是白天,我就不让你起床了。”林冬娴的脑子轰的炸开了,他在胡说什么,大白天的乱七八糟。刚还在甜蜜中,就被他惊得瞪大眼睛,猛地用力推了周明沐一把,就把他推到在地上。看着周明沐瘫坐在地上,她不由的咧开嘴笑起来,谁让他胡说八道,这就是报应。
对,报应,如此想来,她心里爽快多了。随手从床边拿起藕合色的褙子不紧不慢的穿起来,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克制自己不去看地上的周明沐。周明沐没想到林冬娴这么调皮,还有羞涩,每一面都让他欢喜的不行。林冬娴已然穿好衣裳,坐到铜镜前打扮一番,整理整理鬓发。
透过铜镜,看到周明沐还瘫坐在地上,林冬娴细眉紧蹙,难不成摔疼了,爬不起来?不应该,周明沐长年在后山打猎,怎么会连这点痛都承受不了,看来跟她玩苦肉计,就偏偏不上当,看周明沐能奈她如何?整理好鬓发后,林冬娴就心情的大好的提着裙角离开,准备去吃早发,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
再不去填饱五脏庙,怕是要抗议了。“娘子,你就不管为夫了吗?”身后传来周明沐委屈的声音,瞬间让林冬娴笑出声来,再也憋不住了。“娘子,你就狠心看我坐在地上,不扶我起身。娘子,我屁股疼,娘子。”周明沐不顾一切的想要吸引林冬娴的注意力,让她走过来关心他。
林冬娴咳嗽了两声,回过声清脆道:“相公,我听你这声音,好像没什么大问题。再说,男子汉大丈夫要是连这点苦都受不了,日后怎么保护我和孩子。看来,我要好好想想了。”刚说完,周明沐快速爬起身来冲到她跟前,亲昵的握住她的手:“娘子,你刚才说什么,你要给我生孩子,是不是?”清幽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她,嘴唇紧抿.
林冬娴的脸上浮起一个了然的笑容:“要是不给你生孩子,那我岂不是做不了母亲?”没有正面回答周明沐的话,“娘子,你真是太好了,我这辈子能娶到你,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娘子,你真好!我会一直守在你和孩子身边,不离开你们。”林冬娴身边被浓重的气息包围住,周明沐再也克制不住,紧紧的把她搂进怀里,不想松手。
多想把她揉进骨血中,再也不分离。刘婵早就吃过早饭,进屋做绣活,避免胡思乱想。当然想过就这样离开林冬娴家,跑回去看看王氏和刘兴怎么样。又担心,万一王氏和刘兴在家里守着,就为了等她回去好把她给卖了,那多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