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开学第一天就有人迟到,全班同学的视线都落到前门。
张老师看向前门,语气没有温度:“同学,你知道你迟到了吗?”
那女生手心还捏着刚吃完没来得及扔的糖纸:“不好意思老师,起晚了。”
“这次念你是触犯就原谅你了,下次你在迟到,你就罚做一周的清洁。”张老师第一次当班主任,她并没有想树立和蔼的人设,而是一副严厉的形象。
可她忘了,这是二班,整个班上都是有钱人家或官二代的孩子,寻常人家根本惹不起。
那名女生敷衍地点了点头。
张老师将目光收回:“既然你迟到了,那你第一个做自我介绍吧。”
自我介绍对于这些人都显得多余了,都是一个圈子能有谁是不认识的?
她的短发犹如细腻的画笔,勾勒出她的精致轮廓,她唇角勾起一丝笑容,落笔在黑板上写上自己的名字“黎琼”。随后将粉笔扔在地上。
“老师我可以下去了吗?”
看着黎琼唇边的笑容,并未放到心上,而是皱了皱眉让她下去:“如果下次再有人迟到,一样的罚扫一周清洁,严惩不贷。”
就是这句很正常的话,落在各位公子哥耳朵里,却十分的让人不爽。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会有用“惩罚”一次来威胁他们。
黎琼坐到迟非晚的后面,墨绿色的书包被随意地扔在地上,“不就是睡过头了吗,至于吗?”
黎家在京城也是大家族,一句话就可以概括了她家的产业。
大街小巷人们脚上的鞋子都是她家的牌子。
*
大课间时间,开学前一周,新生不需要做操。
江淮序后座的男生拍了拍江淮序的肩膀:“江少爷,想不想去看看六班的同学啊。”
一二班的学生都是熟人,没有任何一个人陌生。
豪门圈就是这么小,就算迟非晚是海城的千金,京城的有钱人家也认识她。
当初十四岁的迟非晚出席迟家老爷子七十大寿生辰,她那双摄人心魄的蓝眼睛,和绝美的容颜迷倒了整个豪门圈的公子哥。
连海城第一绝色的称号也是那时来的。
江淮序手肘撑在手指上,黑色签字笔在纤细白皙的手指间转动:“他们成绩优异,你要真把她惹急了被校长知道了,你爸也保不住了你。”
徐扬:“他们有成绩我有钱啊,而且只说了去看看,交新朋友扩大交友圈你懂不懂。”
这话说出来,估计他自己都不信。
徐扬同桌的黎琼笑了笑:“你什么性子大家都心知肚明,要想你爸给你买辆限量版的摩托车,你最近呢就别去惹事,别看六班那些人穷,但他们也不是好欺负,不过听说六班有一个长的很帅的贫困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正在低头写字的迟非晚,停下手中的动作,抬了抬蓝眸。
这一切也被身旁的江淮序注意到了。
江淮序突然起身:“徐扬去厕所。”
“你不是上节课才去了吗?”
“去不去?”
“去去去。”
50分钟的大课间,教室里大部分的同学都去操场上运动,连空空荡荡的教室也有少部分聊天的声音。
前脚,江淮序他们才出教室,后脚,迟非晚就跟着出去。
她出去只是单纯的透透气。
刚走出教室,差点和迎面跑来的几个男生撞到,好在,迟非晚反应迅速,转身向后退了几步。
由于重心不稳,迟非晚没有留意身后的人,直直撞上了那人结实的胸膛。
迟非晚瞳孔微缩, 猛地转身,对上身后那人的视线。
他们同时开口:
“对不起……”
“你没事吧……”
彼此对视之际,都愣怔了一下。
她的眼睛如蓝宝石般纯澈,像天空中皎洁的明月一样深邃,没有一丝杂质。
那人有些移不开眼。
迟非晚拧了拧眉,只觉得眼前的人很熟悉。
似乎在哪里见过。
迟非晚忍不住问:“同学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话还没有说完,预备铃就打响了。
迟非晚只好将未说完的话生生咽回肚子里。
回到座位的迟非晚,就听见外面徐扬的声音:“江少爷,你这人真是阴晴不定,上厕所的时候高高兴兴,咋回来的功夫,脸黑成这样了?”
“我一直都是这副表情,在乱说你摩托车别想要了。”
得了,他要买摩托车的事基本上大半个豪门圈都知道了。
闻声,迟非晚从他们那边的方向看过去,目光一直跟随着江淮序,确实瞧见了他脸色不太好。
江淮序拿走迟非晚桌上的笔,发现写不像,脸色再度沉下来,将笔丢在桌上:“迟非晚你没有见过帅哥吗?”
“啊?”迟非晚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理解能力很差吗?”
“莫名其妙。”今天都没和他说过几句话,上个厕所就黑着脸,她又没有惹他。
*
今天迟非晚值日,很晚才走。
高一走读生不用上晚自习,迟非晚做完清洁,七点就离开了学校。
太阳已经落了,一片极美的明霞的余光里染红了天。
迟非晚踏进一家书店,宋氏书店已经开了好几年,打迟非晚来京城读书以来,生意一直很好。
夕阳余照此时移挪在书架的顶格,满室皆暗,只有书架上边无限明媚。
迟非晚从书架上挑选了几本有关推理方面的侦探小说,就拿去了前台结账。
在这里,她遇到了白天的那人。
“我记得我在哪里见过你?”
那人微微点头,唇角的笑容再也无法掩饰:“你小时候来我家买书的时候,我见过,你初中来我家买书的时候,我在店里帮忙,但你只看了我一眼,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
经他这么一说,迟非晚终于有印象了。
她经常来书店买书,初中的时候来书店买书,那个时候又赶上开学那几周,书店里面的人爆满,前台都排着好几个人,那个时候有个男生在帮一个阿姨收银,迟非晚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没有太深刻的印象。
之后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迟非晚再也没有见过这个男孩。
或许有见过,但她没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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