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午后,阳光透过落地大窗打在李至君身上,沐浴在光线的少年身上少了些以往的冷冽,他抚上书的边角,一股股的暖意自他的指间传过来。
这东西倒是有点奇怪……他皱起眉头把书拿了出来。
书的外皮是深红色,封面是英文“DNi”的金色字体,崭新得像刚拆开包装。李至君扫了一眼书架上的这本书,其他九本都是同样的封皮,多多钱多都有翻阅的痕迹。
难道是今年才印刷的新书?他赶紧翻了第二页看印刷年份,这一看,顿时像受了雷击。
2015年5月第一次印刷。
白纸黑字,他又看了一眼才确定自己没看花眼。
怎么回事?现在才2002年,怎么会有2015年的书在这里!会是时空异能吗?他疑惑地翻开书,一张卡片掉到了地上。
卡片上左边是一行编号,右边是个男人的头像,一个银色的“灵”字印在卡片正中间。
这是!他惊讶地低叫了一声,赶紧掏出钱包找了张卡片出来,他拿出来的这张卡片竟然和地上的卡片一模一样!而他手上的这张正是灵异署的工作证!
地上的那张卡片泛着黄,看着很老旧,他只觉得自己眉头都要皱成一团了,好不容易能休息,怎么又来难题了,他慢吞吞地蹲下来把卡片捡起来,和手上的这张出入证对在一起比较。
岂料两张卡片一挨着就爆发出强光,光刺得李至君不禁松开了拿卡片的手,抬手挡着眼睛。
卡片慢慢浮在空中,从卡片上边一圈圈扩散出气流,把周围的书架都一点点地往后推,李至君见势头不对,赶紧张开结界把自己和卡片拖到灵异署所在的空间里。
这时卡片的光和气流蓦地停下了,两张卡片慢慢朝两边分开,而它们中间空中逐渐出现一条黑色裂缝,随着卡片左右拉开,这条缝隙越来越大。
缝隙被拉成了漆黑的一个大圆,像个妖怪张开等吃的大嘴,这是异空间入口?李至君踏步上前,是不是总要他亲自看看才知道。
他正要踏进空间里时,一个人从里边飞了出来,之所以说他是飞出来,完全是因为这人出来的姿势就跟那些被他踢飞的人一样,他默默地朝旁边让开,这人擦着他的衣角飞过,一张脸正好转过来看他,粉红色及耳的短发!他是她!
紧接着破空而出的是一把带着烈火的长枪,枪尖锋芒极盛,直指向她。
李至君心里纠紧了,猛地一跃追上长枪,一掌劈断长枪,哪知道长枪的后半截掉到地上,前半截依旧不改攻势,他再去追也来不及了,半截长枪就在他眼前扎进了那人的肩头。
那人叫都没来得及就被穿体钉在了地上,长枪深深埋入他的肩骨,血从枪肉相接的地方滚滚冒出,她转头看向李至君,大喊:“帮我!”。
李至君在看清他的脸时心里就不淡定了,此番看他疼得嘴唇都白了,暗恨自己没把枪拉住才让她受这等痛苦。
他上前从空袋里拿出个绿瓶子放到一旁,一手按住他手受伤的肩,一手穿过她的腿弯,使了大力猛地往上一抬让他脱离长枪,这过程中她一声不吭,一瞬不眨地看着李至君,仿佛再大的痛苦也不能让她把眼光从他身上移开。
李至君拿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放了她平躺到地上,把绿瓶子打开,将里边的生肌造骨水全倒在她穿透的肩骨上。
生肌造骨水可迅速恢复受伤的肉体,虽然方便,但是其中的疼痛是原本伤口疼痛的十倍,此药非意志坚强之人不可使用。
李至君是冒了大险的,她能不能得救就要看她自己了。
所幸,眼前的女孩子意志力惊人,似乎对这样的痛苦司空见惯,目光都未曾有过变动。她始终看着李至君,幽暗的双眼里投着他一个人的身影,等她肩上的伤终于愈合,她慢慢的咬住了下唇,脑袋转开不再看他,透明的液体顺着她的眼角滑了下去。
“你是谁?”李至君把她扶起来,“为什会在这里来。”
她眼泪还含在眼睛里,却慢慢露出笑容,“大哥,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女孩的这个称呼并没有让李至君意外。
她一头及耳的粉红色短发,眼神灵动,睫毛如扇,肤白似雪,这是一张和四岁的张家小鬼一模一样的脸,她身骨纤细瘦弱,穿着露脐上衣和牛仔短裤,露着不盈一握的腰和白嫩嫩的小腿小臂。
她一出现给他的那一眼,结合之前的事,他不由得猜她是来自异时空的张刹那。
张刹那靠李至君扶着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她比划了下自己的身高,李至君从M国回来那年她才到他的胸,几年后她逆生长都到他下巴了。
而对李至君来说,四岁的小鬼头突然长成了美丽的少女,这让他一时间还接受不了。
“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为了什么来这儿的。”他话还没问完,少女就踮起脚尖吻住了他,一股浓郁的草莓味盘旋在他鼻间。
即使是长大了这霸道的流氓脾气还是改不掉呀!李至君任由她亲,看她到底想干什么,谁知小姑娘亲着亲着脑袋一偏就往一边倒过去,李至君吓了一跳,飞快地揽住她的腰把她抱在怀里,刚想训斥她亲着人还能睡着,眼睛瞟到她身上莫名出现的刀口,触目惊心的十多道血淋淋的口子盘旋在她的细白皮肤上。
这一瞬间,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张刹那完全处在昏迷状态,十多道伤口同时流血,这迟早会让她失血而死的,他今天只带了一瓶生肌造骨水。翻了翻空袋,只有些绷带在,他赶紧拿出来先帮她做应急处理,又打电话给管家让来接他们。
他把张刹那背上,小姑娘虽然瘦,但是该有的都有,柔柔软软的胸前肉贴隔着两层布和他的背贴着,他有点想笑,有种吾家有女终养成之感。
李至君把出异空间的结界出口开在了图书馆外的一处小巷口,又张开隐藏结界包裹他们两个人,背着张刹那飞快到学校门口。
管家和他几乎同一时间抵达门口,看到伤痕累累的张刹那管家是准备问些什么的,李至君冷着脸,身上寒气逼人,他只得闭嘴。
“少爷,咱们是去医院?还是署里?”
李至君抱紧张刹那,冷冷地说,“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