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玄歌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不是神医采桑子。如果我知道他不是……”
姚小桃笑笑。
宁玄歌道:“你笑什么?”
姚小桃看看天上的月亮,又看看眼前这个早已闯进她心里的少年,凄凄道:“都过去了,你不要再说了。”再说有什么用?都改变不了结果。他走得那样急,甚至都没问清楚那老人的身份。那女子,在他的心目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姚小桃又笑:“大侠,就这样吧,让我们……好聚好散。”
她一夹马腹,绝尘而去。
宁玄歌嘴角一扬,吹了声哨子。他飞身过去,落在追风背上。
追风嘶鸣一声,胜雪的脚步慢了下来。
追风又嘶鸣一声,胜雪不走了。
追风再嘶鸣一声,胜雪竟然转过头来往回走!
任姚小桃把缰绳又拉又拽,胜雪都不为所动地向追风奔过去!
最后,胜雪在追风面前停了下来。
然后,两只马儿深情对望,目光痴缠如化了的饴糖。
宁玄歌弯起嘴角,笑容如月色倾城:“你看,连马儿们都不愿意分开了。你别走,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姚小桃瞪了胜雪一眼,暗骂:“狼狈为奸。”
不过,再怎么说,那马儿都是宁玄歌买的。
两只马儿并排,慢慢地走。
姚小桃管不住自己的脑袋,他如今竟然这样瘦了?
这样走了几丈远,宁玄歌忽然眸光明灭,笑道:“你偷看我。”
姚小桃别过头去:“我哪里偷看你了!”
姚小桃只是觉得他的侧脸更瘦,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两人渐渐走入树林深处,那些树,枝繁叶茂,充斥着盛夏的蝉鸣。
月光被枝叶的阴影挡在树梢之上,可是这样走着,姚小桃一点都不觉得害怕。
这样黑。
如果……
如果再偷看他几眼,他也不会发现的吧……
忽然,衣褶流动的微微声响传来,背后一暖,她又嗅到了那熟悉的气息……
他轻功一向这样好。
然后,他拥住她,道:“你随我回去吧。”
那蝉鸣越来越响,仔细听来还能辨出蛐蛐儿的叫声也掺杂其中。马蹄声这样缓,这夜晚这样热,可他的身上有股清凉,让她的心都静了。
她道:“那,她呢?”
“谁?”
“弄瓷。”
“有些话,现在还不能跟你说。你可愿意相信我?”
姚小桃不说话。
他的一个拥抱,竟然让她忘记了原来所有的委屈。
大侠经常说她没出息。如今,她也觉得自己没出息。
他将她拥得更紧:“你必须相信我。”
姚小桃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为什么必须相信你?我就不相信你。”
她明显觉得他身子一僵。
马儿已经从树林里走出来,月光照在他们身上。
宁玄歌道:“你还在怪我。”他闭上凤眸,将下巴放在她的颈间。她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只是,她不习惯这样的亲密,便一晃身子,推开他。
宁玄歌还要说什么,忽然便改了神色。他从腰间解下软剑来,塞到她手里。
姚小桃还想听听他接下来会说什么呢,这是怎么了?
宁玄歌神色凝重,目露急切:“这个,你先拿着防身。不论发生什么……”他顿了顿,“你都要相信我!”
他又深深看她一眼,似是要把她的模样记牢,道:“相信我。”便一转身,又不见了。
姚小桃看着手里的软剑,笑笑,又继续往前走。
还没走几步,便有达达的马蹄声。
那人近了,原来是锦瑟。姚小桃慌忙将软剑藏在背后。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
锦瑟眸色清冷,见了姚小桃便问:“你可见到我家公子了?”
姚小桃摇头。
锦瑟又看她一眼,一扬鞭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