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厌 7
人生还是要随心的好,不然这一生无论怎样活都会觉得累。
进入了八月,吟悦轩的人都不在乎一年一度的团圆节,更多的精力是放在八月十六到八月十八的花魁赛。打造首饰,做新衣服,练习才艺。每个人都忙的不亦乐乎。霓裳每天练舞的时间越来越长,琵琶还在弹,只是这已经重复使用多次的,不再有新意。今年她的重点是在这个飞天舞上面。她已经知道,飞天舞天字牌,玄字牌,地字牌都有人在跳,玄字牌,地字牌她没有放在眼里,天字牌的玉兰是一个强劲的对手。舞衣早在半个月前都已经做好,相关的首饰也准备妥当,舞步早已经练习熟练,她还在其中加了许多自己的想法,更多是把姿势放在腿上。她有一双修长美丽的腿,她一直知道。她很清楚自己的优势。
已经过去几天的时间了,上面还没有派下来大丫鬟,看来要到花魁赛以后了。身边的倚红和倚翠还不能独当一面。剩余的也就是一个扫地丫头,做事到妥帖,就是带不出去。人手紧缺也是霓裳头疼的一件事情。
今晚应陪的是一群有名望的文人,真希望他们能写出一些好的诗句,为自己造势。要是天下第一才子能为自己写一首诗的话,这一步会轻松的迈过去了。想想好笑,那些名望大的才子更多是追随在天字牌的名下,怎么会注意地字牌的自己。
想完这些,霓裳迈着修长的腿,离开浴桶。倚红赶紧上来用细布把她的身体擦干。宽松的套上一件红色长袍,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等着她们绞干头发。
孟君忐忑走进霓裳的屋子,看到就是这样的画面,一身红衣的女子,乌黑长发,莹玉双手捧着一杯热茶在饮。孟君重重的跪在这个人的面前,把头低的很低。
“求小姐。”
霓裳对于这个时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很惊讶,她身后的倚红更为惊讶。倚翠更是准备上手把她拉扯出去。
过来求自己的,霓裳想听听这个人的请求。
“说吧。”
“小姐,我见红了,求小姐留下我。”
“规矩留不住,该到那儿就到那儿吧。”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那么一步,她的样子无法见客,二等丫鬟都做不了的,只能去上牌了。
“求小姐要了我吧,要了我做二等丫鬟,我就可以留在小姐身边。”
“我留你是没用的,你应该清楚,你的脸无法见客。”
孟君很清楚的知道这里的规则,也知道因为自己脸上的刺字,她连二等丫鬟都做不了。只能去上牌,时间不长就会沦为最低等的娼。那样和死去有什么分别。只能为最后的救命机会搏一搏,霓裳就是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小姐,如果我可以帮你取得天字牌呢”拼了。
“哼,你觉得我会相信。”霓裳重重的放下茶杯。
孟君从怀里拿出准备好的东西,一本册子。霓裳羽衣舞。这是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准备的东西,这是大赌注。
霓裳接过孟君手中的册子,看了名字,霓裳羽衣,把自己的名字也镶嵌进去了。打开以后,里面画的是一些人物动作,动作和自己跳的飞天舞大致相似,只是手中多了什么,霓裳仔细一看,应该是一把琵琶。琵琶或置于胸前,立于肩上,推出身外,这些都和自己腿上的姿势呼应,往后翻,一副背面的图画,琵琶还能这么拿。霓裳震惊了。眼前这个人,瘦弱的身体,泛黄的头发,那样的脑袋里装的竟然是这种东西。凭着这本册子,这个人会被留下,放到哪个姑娘的身边,这本册子都是大招。
“就凭这个,你太看轻了花魁赛。也看轻了天字牌。”
孟君知道霓裳动心了,她在试探自己的底牌,既然这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霓裳是自己依附的大树,这颗树足够大,自己才能更强壮。
“倚红姐姐,倚翠姐姐,麻烦你们先出去好吗”霓裳对于孟君的要求并没有多大的反应,默认她的做法。
倚红坦然接受,倚翠却忍不住对着孟君使眼色,晚点看怎么收拾你。倚红拉着倚翠离开了房间,守在院子里,不让别人接近。
屋子里只剩下霓裳和孟君,孟君挺直身体,眼睛盯着霓裳的眼睛。轻声念道。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霓裳无法评鉴这首诗词的好坏,却清楚的知道,这不是一首简单的诗,她出语夸张，欲扬故抑,却更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这个刚刚成年的黄毛丫头抓住了男人的骨髓。
霓裳心中正在翻江覆海,面前的孟君平静的眼睛下面,却是一团糟。外面的暴风雨那么的猛烈,她还没做好准备就一下子跳到了暴风雨里。
“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带你去换个腰牌。”
有这一首诗,一段舞,足够了。
孟君轻轻的退出门外,等在院子里的倚翠上来就在孟君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小浪蹄子,张本事了啊。”孟君故做痛状,连声求饶。她和倚红一样都是在担心自己吧,一点都不会隐藏,明明很紧张自己,却偏要做恶人状。
“求姐姐们饶命,再也不敢了。”
倚红上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孟君回去休息吧,咱们也赶紧去服侍小姐进会吧,晚了可不好。”倚翠边走还边回头对着孟君做呲牙咧嘴状,还故意对着空气挥了两下拳头。
孟君笑着看着她们走进屋内,转身看了一眼刚刚才黑的天空,她这两年来一直在做鸵鸟心态,现在是时候把头从沙子里□□了。人生还是要随心的好,不然这一生无论怎样活都会觉得累。
霓裳今晚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迎合那些空有其表的才子们,他们一群人的著作加起来都还比不上罪儿的一首,妄称才子了。她只想早点结束这场宴会。正在想脱身之计,一群官兵带着武器冲进了吟悦轩。霓裳知道今晚有大事发生了。
他们整齐的盔甲武器,应该是军队上的人,也不知道这一群人大头兵跑到这里又要捉谁。吟悦轩的丝竹声吵闹声随着这群人的到来而停止了,还有一些喝醉了的官员,在大声嚷嚷,看到他们身上的标志全都闭了嘴。他们的盔甲上手臂上方有一个圆形,圆形里面是一个五角星,这是小王爷近卫军的标志。这群人怎么会来这里,难道,难道。没有一个人敢说难道后面的话,这是一个连皇帝都头疼的人,他们这些无管人员还是不要去惹他。
“所有人都站在门口,接受检查。”黑星军统领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只能乖乖的站在门口接受检查。这可苦了那些秘密来的官员,特别是那些家有河东狮的人,回去肯定又是一场好戏。
正躲在屋子里偷懒的孟君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她现在全门心思都放在了手中的画里。直到背后传来轻笑声才知道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一个人。还不等她收起画作,身后的人就把它抢了过去。孟君警惕的打量身后这个人,一身黑衣,个子很高,年龄应该不到二十岁。手中拿着一把匕首,看来是一个恶徒。孟君想慢慢移到门口跑出去呼救,快到门口,本来在认真看画册的那人开口了。
“别动哦,我的刀很准的。”
孟君不敢动,只能等着那个人的下一个反应。
“空翻蝶,燕同心,鸳鸯合,翡翠交。不错嘛,画的有意思。女性仰卧，双腿伸直，男性伏在女的身上，用双手抱住女性的颈。女性要双手抱住男性的腰，以这种姿势，把□□插入丹穴。九浅一深。。。”低低的嗓音在这个小屋里响起。
孟君顿时感觉面红耳赤,忍不住小声说:“自己看就行了,干嘛用念的。”听到这话,男子不乐意了,冷哼一声。
“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不感觉害臊,还有胆儿说。”
“就是感觉害臊才不让你念啊。”孟君感觉他暂时没有伤她的意思忍不住反驳。
男子嘿嘿低声笑了起来。
“自己画的时候不觉得害臊,别人念了才觉得害臊,晚了。”
“你,”孟君想不到用什么话反驳,又害怕他手中的刀,干脆不再言语。男子感觉小姑娘不回答又换了个话题。
“你上牌了吗”
“没有。”孟君想了想还是老实回答他的问题,不能惹怒他。
“牌都没上就知道这么多,从那儿知道的。”
这个问题孟君没有办法回答,怎么告诉她自己是在电脑上看到的,那要怎么解释电脑是什么东西。就算老实回答了也不见得他会信啊,还是闭口不言的好。同时,脑中不停的想逃出的计划。走不出屋门,想逃应该很难,怎么才能出去呢。
男子的注意力,仿佛又放在画册上面,孟君现在距离门口就一步的距离,屋子外面是小厨房,中间隔着布,凭她的速度,不出小厨房的门口立马就会被抓住。
“你是什么人,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孟君决定还是先分散他的注意力。
“我是什么人你不用知道,来这里吗,当然是玩的,不然你以为我是来找人的。”男子很快看完手中的册子。
“名字不是春风十八式吗怎么才这么点”
“这个还没有画完,还有一本春风二十四式的刚画完。”
“哎呦,还有二十四式的,在那呢让我先拜读一下呗。”男子的眼中放出感兴趣的光芒。也是,这个东西男人哪有不爱的。
“在你身后床上的枕头里藏着。”
“你过来帮我拿。”这名男子的警惕性还是很高的。
“我,我腿软,动不了了。”男子有嘿嘿低声笑了起来。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孟君用最快的速度冲出了门帘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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