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刘邦就在这里住了下来,而不久他才知道原来水镜是个剑术高手,于是他每天便跟水剑练剑,又与她谈论天下治国之道。日子倒也快得快乐,而他天资聪明,进步之速,连水镜亦要大为叹服,称赞不已,一个月後,他的造诣便能和水镜有守有攻了。
三个月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匆匆渡过了。
这天,刘邦吃过早餐,与水镜一起漫步到了一个可容五六百人操练的庞大练武场,场上正有数百人分作几批在练习剑术。骑术和射箭,更有人穿上新造的甲胄,任人用各种兵器攻打,试验其坚实的程度,膨膨作响。不过最热闹的还是箭靶场,近百武士在旁围观,不时爆发出阵阵的喝采声。这些人全都是墨家的门徒。
刘邦不由自主行近了点,只见射箭者是个头戴红缨冠,身穿黄色底绣上龙纹武士华服,脚踏黑色武士皮靴的英伟青年。
高度和刘邦相若,最多矮了一寸半寸,体形极佳,虎背熊腰,充满了男性的魅力。
两眼更是精光闪闪,额头高广平阔,眼正鼻直,两唇紧合成线,有着说不出的傲气和自负。
如此俊俏风liu的人物,实生平仅见。
刘邦认识他,这人名叫墨成,是墨家的嫡传弟子,一直在暗恋水镜,得知刘邦和水镜合好后一直对刘邦心怀不满,一直都想找刘邦的麻烦。这时他已经转过头来看见刘邦两人。
刘邦的表情不觉不自然起来,正想转身离开,那墨成却也是瞧见了他,大声喊道:“刘兄有此雅兴来练武场,何不下来表演一下刘兄的神技箭术,让我们一睹刘兄风彩?”
众人也齐声附和。
刘邦对箭术本是一窍不远,当下听得墨成如此说来,也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心中却是把这墨成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个底朝天。只见他装出一丝微笑,道;“墨兄请先演试吧!”
墨成傲慢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目光闪过水镜之时,眼中对刘邦又尽显怨毒之色,只听他一阵哈哈大笑道:“那墨某就献丑了。”
一个沉腰坐马,把箭架在特别巨型的强弓上,拉弓的手还捏着另两支箭。
弓弦倏地急响三声。
三支劲箭一支追着一支,流星般电射而出,第一支正中二百步外箭靶的红心,接着先后两支破空而至,硬生生的一箭插入前一箭翎尾处,连成一串。
众观者看得如痴如醉,轰然叫好。
刘邦亦也看得目瞪口呆,如此神乎其技箭术,不是亲自看到,怎么也不肯相信。
自己现在该怎么办呢?比射箭自己是必败无疑。
正当刘邦急得一筹莫展,一脸窘相之时,候见水镜乌发上插着两支金钗,心下顿然有了主意,走到她身边神秘的说道:“镜妹,借你发钗一用,可以吗?”
水镜一楞,不明所以,但仍把金钗取下给他。
只见刘邦一阵哈哈大笑,随手把两根金钗闪电般往二百步外的箭靶掷出。
众人哪想得到他是掷钗而非射箭,齐感愕然时,二支金钗正好并排钉在墨成所射击的箭靶上,连刘邦也没想到会有如此成绩。
虽然他在部队里练过飞镖投掷,但象现在这样如此神妙,亦是首次,其实他刚才也是急中生智,用这金钗来代替飞刀,想不到果然成功。心里不禁暗暗多谢老天爷相助。
墨成这时脸上不禁露出骇然之色,众人亦是喝采声如雷。
水镜走上前来挽住刘邦的手开心赞道:“刘大哥这一手飞钗,真可说是空前绝后了。”旋又对墨成问道:“墨师兄,现在你该知我刘大哥的本事了吧!”
这一说只愧得墨成原本羞恼的脸上更增几份对刘邦的恨意。
转眼又过了三天,这天夜里,刘邦和水镜经过一场盘肠大战后,二人抱在一起,沉沉睡去。
忽地刘邦被一阵轻微的脚声惊醒,足音由远而近。
水镜这时也都惊醒过来,见着刘邦的神色,也发现有人前来。
刘邦示意她留在房里,悄悄取剑出房,果见五六个黑影正悄悄走来,见着刘邦,一语不发,拔出长剑,向他攻来。
刘邦连忙拔剑迎击,此等几人均是从黑布蒙面,漫天剑点,暴风雨骤般往刘邦袭来,剑法精妙无伦。
刘邦见众敌如此厉害,身下骇然,忙用自己这些日子里,从水镜那里习来的剑法揉合现代击剑之术出剑迎敌,一剑斜挑,直取一敌双目,待敌一退,又剑锋一横,挡住其他几人击来之剑。
登时一声惨叫划破夜空的寂静。
刘邦趁众敌慌乱之际,以剑作刀,一式直劈,正在一敌眉心,应声而倒。
片刻后,六个刺客被刘邦杀死五个,剩下的一个被刘邦生擒了。
正当刘邦正想赶去询问刺客底细,墨成不知从那里窜出,忽地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拔剑猛刺那贼正胸,那人眼中尽是怨毒的指了指墨成,惊声道:“你………”墨成剑又是一挺,顿时死去。
刘邦急问道:“成兄为什么要杀了他?”
墨成不好意思道:“我一时气愤,望记留活口了,还请刘兄不要见怪。”
说完他突然用手一指,叫道:“不好,水镜师妹被人抓了。”
刘邦急忙回头望去,忽地腰处一麻,知觉尽失。
刘邦醒过来时,发觉自己的处境由天堂坠入十八层地狱里去。
他躺在着张冰冷的麻石上四周满是人,一时间他也弄不清在什么地方。
一个人正以凶光闪闪的眼在打量他,见他醒来,冷冷道:“犯人醒了!"刘邦定一定神,想挣扎起来,才发觉双手给反缚起来,一对脚系上了铐锁,落得一阵锁和石地磨擦的响声,混进乱成一片的人声里。
这时一身材矮胖,耳厚嘴大,身穿官服,四十多岁的秦官走了出来,一双鼠目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刘邦,目中射出怨毒的厉光。只听他突地大喝一声,道:‘“就是他!他就是刘邦!你以为可逃出本县令之手掌心吗?哼,你杀我良儿,我要把你抓去抽筋扒皮!给我狠狠地打!”刘邦脑际轰然一响,待要说话,左肩剧痛,不知谁给了他一脚,胸胁一麻,全身痉挛,那说得出半句话。不久被又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高丈半、阔两丈、厚两寸,紧闭着的漆红大铁门,“啪!”的一声,打开了一个半尺见方的小铁窗。
两道凶光,出现在方洞里,先仔细打量叫门的四名差役,最后才移往跪在大铁门前的犯人刘邦身上。
刘邦头上剧痛,呻吟中给身后的差役抓着头发,扯得极不自然地脸孔仰后。
小铁窗内的一对凶目在他脸上扫了几遍,一把冷漠无情的声音透出道:“收押令呢?”
其中一名差役立时将收押文书塞进小窗里,小铁窗“啪!”声中关了起来。
刘邦头上一轻,背后那差役松掉了手,但头皮仍馀痛阵阵,跪地的膝头有若针剌,但苦难却是刚开始。
这是沛县的重囚铁牢,每个囚犯被正式收押前,均必须“跪门”和“验身”。
隆隆声中大铁门分中推开来,露出深长的信道,半密封空间应有的腐臭空气,扑鼻而来,阴森可怖。
刘邦噤若寒蝉,他身上每一伤痕,都提醒他这世界只有强权,没有公理。他暗暗发誓,如果自己能出的去的话,一定要将墨成碎尸万断以报今日之仇。
三个牢差不缓不急走了出来,阴森的脸目没有半丁点表情,冷冷望向刘邦。
“砰!”
背后的恶差役一脚蹬在刘邦背上,喝道:“站起来!”
刘邦狡不及防下,惨嚎一声,往前仆去,下颔重重撞在冰冷凹凸不平的石地上,登时渗出鲜血。手脚的铁交击磨擦,声音传入牢狱,回响震鸣,像敲响了地狱的丧钟。
“砰!”
腰上又着了一脚,连翻带滚,重重撞在墙边,痛得他虾米般弯了起来。
大牢头冷冷道:“将这小子关进四号死牢。”
痛得死去活来的刘邦被提了起来,往信道的深处走去。
穿过另一道有四、五名牢役守卫的铁栅后,才到达囚禁犯人的地方,近栅门处的两排十多个牢房,每间都囚了十多个囚犯,显然是刑罪较轻的犯人。
死牢在下一层的地牢,经过了一道头尾都有人把守铁门的长阶后,刘邦给台到另一道较短小的长廊,每边各有四间牢房。
牢役打开了左边最后的一间,将刘邦包袱般抛了进去。
“篷!”
刘邦摔了个四脚朝天,终于昏死过去。
刘邦悠悠醒来,突地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肩头处火辣辣的针刺般疼痛,浑身伤口全都流着鲜血,有的已经凝成了血块,咬了咬牙强忍着坐了起来。
这是一间地牢,室内昏暗无光,只有借着一碗口大的小洞射进来的余光,才使人视力模糊的依稀见物。
只见对面一蓬头垢面,衣不蔽体的小老头儿也正打量着他,目中尽是不友善的神色。
刘邦呻吟了一声,也没得心情去理会这些,吐了些唾味在手上去涂擦身上的伤口,随后又把是破烂不堪的上衣撕成条状,包扎在伤重处。
小老头静静的看着刘邦的一举一动,目中似闪出惊异之色,忽而语气柔和的道:“这位小兄弟犯了什么法?竞也被关进这地牢里!”
刘邦看了这老头一眼,看到他那憔悴之样,心生同情之心,当下答道:“嘿,晚辈杀了一个狗官的儿子。”
那老头一听似是大感兴趣,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杀他儿子呢?”
刘邦便把他如何看到吴良作恶,又如何被吴良众人围攻及自己最后气怒不过,把那吴良给杀了,诸事全盘说出。
那老者似有所悟的‘噢’了一声,又问道:
“那你又是怎样被抓进来的呢?”
刘邦虽觉得这老头有些喜欢刨根问底,但想起大家都是同病相怜,便又仍不厌其烦的把自己如何被墨成这叛徒所害而被抓起等等说出。
那老头似听得目射奇光,用一种异样的目光仔细的打量起刘邦来。
刘邦被看得不明所以,想着自己身陷险境,不知何时会被折磨而死,禁不住叹了一口长气,大有英雄气短,虎落平阳被犬欺之感。
想着自己的三个女人也不知她们现在怎么样了。她们都在日思夜盼的等自己回去。
想着这些刘邦此时真是魂断神伤,欲哭无泪。
不!不!我不能死!我不能就这样平平淡淡的死去!要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天啊!你为什么不开眼,竟还让这昏君当道,竞还让这狗官作威?
刘邦的内心在滴着血般疼痛,不觉又是昏迷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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