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干柴以近烈火,无怪其燃。
这是明清小说《乔太守乱点鸳鸯谱》里最著名的一句话,一直萦绕在栗云龙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所谓的新婚之夜,性格坚强的栗大军长还是没有能象他所标榜的那样,去坚守自己的生活原则,军人底线,而是早已将罪恶的黑手伸向了祖国的花朵儿。而且是带着露珠儿的鲜嫩到了极点的花骨朵儿。
简单地庆祝了几句,各个军官就在政委的带领下迅速地撤离了,留给增祺和栗云龙翁婿两人畅谈。
细雨蒙蒙中,龙飞,王猛,白强等人强烈要求闹洞房,要求喝喜酒,要求见新人。被政委一阵抢白:“都给我滚回去干正事儿,这是政治事件,千万不要想歪了。以后有的是时间。”
王猛道:“政委,你这样给军长包庇,是不是你们俩有什么幕后交易?”
“扯蛋!你可以在生活会上正式揭发我,不要会上不说,会下乱说。”政委笑着骂道。
军部筹划的海城辽阳一带的大战即将爆发,动员军队,储备物资,训练等事项其实很多,军官们哪理由消闲的时间,不过是嘴上过过干瘾算了。增祺老大人也够意思,军官们分得了小罐上等的白酒,还有下酒菜。
白强建议放几挂鞭热闹热闹,可是,战乱年代,居然很难找到,归队不久的孙武则担心乱放鞭炮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老老实实喝酒吃菜来得实惠。
“放心,诸位军官,别看着眼谗,心痒难熬,没多久久,咱们就制定一个政策,逐步解决你们的问题。”政委理解地说。
“还是政委懂生活啊!”
增祺没多久就走了,天没多久也就暗淡下来了。两名军部的勤务兵兴奋地上窜下跳,张罗一切,很快,乱得跟土匪窝儿一样的军长大人官邸被整理得整整齐齐,栗云龙也不再牛皮兮兮地坚持自己的东西第一位置神圣的原则,还表示感谢俩勤务员,两名士兵一个个嘻皮笑脸,没个正经:“军长,我们可走了啊,您老要掂量着。”
“军长,我们可在外面伺候着,您老有什么吩咐就吭一声,我们保证第一时间就赶到现场。”
“去去去,就你们俩小兔崽子,也敢在老子的头上又拉又尿?小心老子明天就给你们每人一双小鞋穿,”
俩人要走,栗云龙连忙端起几盘酒菜,要求他们带走享用,两人不肯,栗云龙不依。
屋子里掌起了马灯,那是缴获俄国人的,用起来还不错,夜幕降临,细雨更深,好象春蚕吞噬着桑叶,唰唰唰紧急,开了的门往外望,伸手不见五指,冷气习习,侵袭着人的皮肤,一阵阵惊悸,窗户的贴纸,似乎能有一些昏灰。
桌子上放着一个装饰得极美的大木盒子,不仅包裹着彩色丝绸,就是打开来看看,木盒子本身也是雕刻得异常精美艺术,看得栗云龙连连惊呼砸舌,有大开眼界之感,不过,他没有反感,要是上个世纪的中期,中国军人一定会将之抓起来砸向泥地,并怒斥其为资产阶级封建阶层侵蚀的糖衣炮弹,踏上千万只脚使之万劫不复,永世不得翻身。
栗云龙不好意思翻看,就望了望那边,依然在大红盖头里端庄地坐在床边上的新夫人,“喂,姑娘,这大木盒子是什么?”
迟疑了好久,那姑娘才轻声说:“哪一个盒子呀?”
声音清脆鲜嫩,令人听了浮想联篇。
“就这一个盒子。”
“将军,我看不到!”
她还带着刚才因为争辩甚至发誓为维护将军府的尊严而自杀时激动出来的哭腔,虽然有一点儿,也令人心疼了。
栗云龙这才恍然大悟,不过,他还是难以下决心去揭开姑娘家的盖头,他的心里从来没有想过会遭遇这样的局面,那天,在获得拯救以后,增祺将军及其所有人等,都出来迎接大军,那些女眷们雍容华贵的打扮,一下子就征服了许多官兵的心。栗云龙也不例外,在和增祺说话的时候,他的眼前一亮,觉得侦听莫名其妙地震了一下,眼睛不由自主地往那姑娘身上瞟,身材匀称高挑,面色雪白如玉,五官端正,神采清爽的美少女一下子就将久经锻炼,已经过来之人的栗云龙电得七荤八素,口干舌躁。
后来他才知道,这盒子是什锦箱,是大户上流人家的规矩,打开来,里面是给新人享用的酒菜。
屋子里还有其他几样动玩的东西。
栗云龙不能说不累,也不能说不想睡觉,可是,今天就好象有千万只蚂蚁在他的心里乱爬乱走,在自己的屋子里居然坐卧不安,站立不是。
“今天一定要把握自己,不能惹出事情。”他这样要求着自己,刚才也听到增祺介绍了,这姑娘家的才十六岁,还真是未成年人,要是搁到现代社会,正上着高一甚至初三年级,小着呢。“我不能犯罪!”
将门关闭了,将墙壁上的地图欣赏了几眼,再次将可能的战役步骤和推理演绎了一遍,那是他最喜欢干的事情,也许他天生就是打仗的料儿,每天只要蹲在地图跟前,就能思绪万千,头脑清醒。
中国新军方面战役准备的已经差不多了。而他最最看重的一点儿,明天就要揭晓,如果成功,则会将海城的会战,打成另外一番局面,到那时,所有的国家都将会大吃一惊。
栗云龙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的这一构思被政委称之为惊险和神来之笔,极力表示赞同。
他就是这样,在地图前一蹲就是几十分钟,甚至好几个小时,虽然龙飞情报局绘制地图的本领也不高,他的屋子里是三副地图拼接的。
“将军?将军?”盖着大红盖头的小姑娘还在那里坐着,显然已经忍耐不住了。
栗云龙看看墙壁上挂的表,那是缴获法国人的,时针居然指向了十点,可是,自己感觉,明明就是不大会儿的功夫嘛。
“哦,姑娘,你先睡吧!”说这话时,栗云龙感到自己的嗓音已经变了很多,是轻的,奇怪的。
他尽管用观察地图,思考问题的方法试图来消解内心的欲望,也颇有些小成效,可是,一扭头看到床,看到打扮得漂亮的姑娘,嗅到浓郁的芳香,听到她温软的话语,就哗啦一下崩溃了。
他的下面那杆枪,已经坚硬如铁,数十天的孤独寂寞,英雄无用武之地,使之弹药充足,源头活水丰沛,稍一有影响,就挂上了膛。
裤子被顶得高高的,一阵阵奇异的电流在那里闪烁,刺激着,他不仅勃然兴起,而且无休止地膨胀着,冲动着,跳跃着,生长着,热血涌上了他的头顶,一切繁杂事务都迅速暗淡,只有这种强烈渴望的发泄的冲动愈来愈烈。
“将军,我,我,”那姑娘欲言又止,完美没有了之前寻死觅活的那份英勇。
栗云龙忽然听得哪里有什么声音,很短暂又很低,可是,被他听到了。他立刻丢了地图,在屋子里巡视,还打着马灯,先看看床底下,再看看桌子底下,然后,敏捷地放下一切,蹑手蹑脚地来到了窗户的根儿,倾听了一会儿。
“白强,你给老子滚进来!”他大喝一声。
窗户外面,也是下面,几个男人怪叫一声窜了出去。
果然有听房的!
栗云龙苦笑着扎紧了皮带,来到门外,仔细地搜索了一圈儿,好了已经没有人了。
再次关闭了房门,他来到了屋子中间,“喂,姑娘,你洗脚不?”
“我,我,我洗过了!”
栗云龙莞尔,哪里有新婚的姑娘家不好好打扮梳洗的?
“那我洗了哦。”栗云龙迟疑着,小声地洗脚,再也没有了将么盆子踩得匹啪乱响的恶习。
处理完了一切事情,他将马灯和小桌子拉到床边:“你睡吧!”
那姑娘没动。
栗云龙说:“你在床上睡,我在火堆边睡。”
说着,他就整理了衣被,将人家盛京将军家陪嫁过来的许多新鲜衣被展开了一床,整理好,自己将旧的被子褥子做了一床,拼了几张凳子。
“将军,我的盖头还没揭呢。”
“哦,”栗云龙想想,左右不是,最后还是上前揭开了。
在昏黄的马灯光芒里,姑娘抬起了头,迅速地端详了一眼他就又迅速地低下了头。
栗云龙的心里砰地一跳,好象给子弹打中了一样。
太,太,太漂亮了。
鲜嫩的脸色,水灵灵的五官,眉目如画!
满族人穿的旗袍,花团锦簇,又紧紧张张地包裹着她的身体,显露出一切可能的女人风韵。既古典又现代。东北妹子身材高大,远不是他想象的单薄,被旗袍一勾勒,更显得风姿绰约,性感逼人。
栗云龙的脑袋里轰得一声,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他和新夫人,也就是美玉紧紧地环抱着,恋恋不舍。
对了,好象那时他一把抱住了她,直接就扑翻到了床上了吧?以后的情形……
春风化雨,抵死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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