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森一下子慌了神,声音都是掩饰不住的紧张,急忙问:“小短腿,你怎么了?是不是又撞到头不舒服了?你不要担心啊,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看她还是没有说话,俞森心中愈发的不安,这家伙该不会被撞得话都不会说了吧。要是按照她往常的脾气,不是应该暴跳如雷,抓着我就是一顿暴揍吗?
俞森心里越想越没底,干脆壮着胆子,凑近了,说:“叶老师,你到底怎么了啊,脸上白得吓人。你要是不舒服就说嘛,这样子沉默好可怕的。哎,我知道刚才用力有点过了,都怪我太大意,忘了你还头晕,下手也没个轻重。不过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谁让你那么嚣张,都不听我的劝告。而且,你下手也那么狠,踩得我也很痛的。别生气啦,咱们算是扯平,好不好?”
叶雪抛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给他,有气无力地说:“你别在我面前晃悠了,行不?我被你这么一推,脑袋更晕乎乎的了。现在觉得天花板都在旋转,感觉看着你就是无数个影子在眼前晃荡。”
俞森深知自己又一次惹祸了,心里有些愧疚,语气也温和了不少,只得小声地说:“都是我不好,你起来,我们马上去医院。”
等不及她回答,此时此刻,俞森也顾不得多想,轻轻将叶雪扶起,蹲下身去,背起她就往外跑。
刚跑到车门前,叶雪突然用力地拍打着少年的肩膀,急切地说:“快点让我下来,我胃里难受,又想吐了。”
俞森愣了一下,潜意识里想把她扔下去,可惜,还来不及反应,就只听见哇的一声,一股温热的液体瞬间溅到自己的左肩。湿漉漉的感觉让俞森瞬间醒悟过来,向来有洁癖小王子之称的他恨不得立即将身上的脏衣服脱下来丢掉,再一头扎进水池中洗个干净。
可是,现在的俞森却不敢贸然将背上的肇事者丢下来,只能慢慢蹲下身,感觉她已经站稳了,才敢松手。
没有心思顾及衣服上的污渍,俞森始终牢牢扶住叶雪瘦削的肩膀,还不忘轻轻地为其拍打后背。过了好一会儿,或许是胃里的东西已被掏空,叶雪总算是停止了呕吐。
俞森连忙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去,又从后车厢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体贴地递到叶雪手中,温柔地说:“喝口水,漱漱口吧。等你缓口气,我就送你去医院。”
叶雪靠着椅背,虚弱地点点头,接过矿泉水,清理了一番,这才感觉舒服了许多。
俞森看她状况着实不佳,也不愿再多耽搁一秒,赶紧打开驾驶室的车门,坐上去。正当他准备发动车子时,听见身后传来弱弱的一声谢谢。俞森手中的动作一滞,心里莫名地漾开了一阵满足感,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扬起。事不宜迟,少年回过神来,叮嘱后边的病人坐好,迅速将车子发动,飞快地驶向医院。
幸好离晚高峰时段还有一会儿时间,一路上也算畅通,再加上开车的人一路狂踩油门,不过十来分钟,俞森那辆黑色的越野车便稳稳当当地停在市内最好的医院门口。
知道她现在十分虚弱,俞森依旧背着叶雪跑进急诊室。尽管自己累得满头是汗,俞森依旧固执地站在床边,专注地看着那个人,直到护士再三赶人,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急诊室。等待检查的时间总是特别难捱,俞森独自一人坐在走廊的塑料椅子上,不知为何心里始终无法安定下来,忍不住一直往急诊室里边张望。
好不容易看见医生走出来,俞森猛地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紧张地问:“医生,她怎么样了?严重吗?”
医生推了推眼镜,慢吞吞地说:“据病人自己所说,她今天曾经被篮球砸到,并且出现了短暂的昏迷。从她目前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是脑震荡了。所以需要进一步的检查才能做出准确的结论。”
俞森追问道:“是很严重的状况吗?需要住院吗?”
医生拍拍他的肩膀,说:“不用太担心,等检查结果出来了才知道。看你挺年轻的,是病人的弟弟?这个检查需要缴费的,你带够钱了吗?”
俞森被他的误认弄得有点不开心,谁是小短腿的弟弟了,难道没见过姐弟恋吗?再说怎么可能一家人里边一个腿那么短还那么笨,另一个却是高大帅气又聪明,简直是没眼力。
俞森虽然心怀不满,嘴里还是只好应承着:“不用担心费用问题,我马上就去缴费。医生,麻烦你了,请你一定为她仔细检查一下。谢谢你了。”
医生看他小小年纪却十分有礼貌,心里十分喜欢,连忙客气的说:“不用谢,这是我的分内工作。所以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为你姐姐做全面的检查,有什么问题会清楚告诉你的。如果需要住院,也会立即通知你办理入院手续的。好了,别耽搁了,这是单子,你拿去缴费吧。”
虽然姐姐那两个字再一次触到了他的雷区,不过鉴于此刻也不好在这里浪费口舌,俞森只是默默地接过单子,又飞快地跑向了收费处。
等结果的时间显得特别漫长,俞森有些担心,不停地在叶雪面前走过来走过去的。
终于,叶雪忍无可忍,喊道:“俞同学,请问你能不能坐下休息一会儿啊,我的头都被你晃晕了!”
看他没有回应,叶雪实在是无聊得很,又自觉没什么大碍,立马嚷嚷着出院,可是任她好说歹说,俞森就是不肯,只是扔给她两个字:“做梦!”
叶雪那种暴脾气怎么可能乖乖听话,再加上自己最最讨厌医院的味道,自然是说什么都不肯妥协。也不管少年的脸色多么难看,叶雪直接坐起身,穿上鞋就想走。
俞森动作迅猛,一把就将她抓住,死死地按回床上,不得动弹。
因为肚子里空空一片,叶雪此时也没有力气去跟他对抗,只好老实躺着,嘴里依旧辩解,说:“俞同学,我真的没事了,求求你让我出院好不好?你说我好好的,待在医院做什么?这不是浪费时间浪费金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