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心疲惫地回到家里,刘婷婷去拍拖了,陈正强估计正在网吧跟那些猪一样的队友玩游戏懒得来打扰我,这个有着灰暗的吊灯,掉灰的墙,阳台还有小阳台的房子显得空空荡荡。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把床板抬起来,从那个小小的窟窿里面掏出了一个手机。
那是我和张明朗分手那阵用的手机,是一个早已经停产了的国产山寨手机,时光让它显得有点脱漆,锈迹斑斑,而且也有点方应迟缓了,但我咬牙花钱让人做了两个备用电池,家里没人的时候我就会拿出来充电开机,看一看那一年的短信。
张明朗的短信差不多占满了整个收件箱,他的短信温暖了我这几年。可是温暖让人分不清现实,所以我把那两条诡异的短信保留着,时刻提醒着我,再温暖的想念,也有梦醒的那一刻。
那个风声鹤唳的夜晚,我收到了这样让我噩梦的短信。
上面有个陌生的号码,冷冰冰地对我说:“今天参加你男朋友的毕业典礼很开心吧?你们现在是住在枫叶酒店309房?他还跟你说,明天带你回家见家长?如果我明天就让他下地狱,你还开心得起来吗?”
我睡眠太浅,被这样的短信惊醒,带着疑惑回复了过去问:“你是谁?”
那边却故作神秘地说:“你出来找我,不就知道我是谁了?还是你太胆小,也太自私?我不是故弄玄虚,我的手上真有他的把柄,我挺恨他,恨不得他去死,当然如果你愿意出来和我谈个交易,说不定我就能放过他了。我在桂庙路口这个站台等你,最多等你30分钟。”
那时候我没见过多少世面,有多好骗?也可能是我对于他的事太过紧张,以致丧失了判断的能力。
我把自己当成一个孤胆英雄,我觉得张明朗对我那么好为我付出那么多,我甚至连一束祝贺他毕业的鲜花都无法支付,我的自卑我的愧疚还有急切想要保护他的*支配着我,还来不及亲吻还在睡梦中的他,就急急忙忙开门跟着那两条莫名其妙的短信,踏入了这一条毫无将来的不归路。
而我在决定做英雄之前忘了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我必须为我的年轻愚蠢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那件事之后,我在医院整整躺了一个星期,每天每天麻木地看着白惨惨的天花板,我有想过马上去死,可是我最终还是活了下来。
回忆就像连绵不绝的海浪,而我却像一尾被推着往时光的海岸上面走的鱼,我张了张嘴,还没吐出一个泡泡,就这样被拍在了沙滩上。
残酷的生活际遇成了骄阳烈日,而我就差点被晒成毫无生命力的鱼干。
大概是恼极了,有一种想要痛哭却无法痛哭的情绪挤压在心口,我一个冲动差点就把那个手机给砸了。
但是这时,电话响了。
我看了看号码,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电话那边的男人说:“我在你家楼下,下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