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就像盆凉水从段锐的头上浇下,让他兄弟垂头丧气,像斗败的公鸡!
“尼玛现身的时候就不知道出点声吗?”段锐在咆哮。
可是这虚幻的老头却在嘲笑,“老夫跟你说话难道没出声?”
段锐语塞,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红着脸,转身跳进那大黄桶之中,冰冷的水让他身体的燥热立刻缓和了不少。
“老夫跟你说了很多次,意守丹田,凝神运气,自可收放自如,就这么简单的行气之法,你竟然练了十六年!老夫倒了八辈子血霉,竟然会收你为徒,看来此生心愿难了啊!”老头虚幻的身影围着段锐东飘西荡,放在段锐以前的世界,这东西叫作“鬼”!
而在这里,其实也叫鬼,只不过有个更好听的名字,“灵体”。
老头名叫霄游,据言,他生前曾于广陵坛上缩醉,西寒宫里睡过觉,天落谷中窥过女子洗澡……
这些地方,段锐虽然没去过,但是却听老头子提过不下百次,不论是从前咿呀学语,还是如今长大成人,都必须得听他忆当年。
当初一道闪电,将他们联系在了一起,老头钻进段锐的体内一阵乱搞,本想亲手打造一个旷世奇才,却没想到过了十六年,段锐除了跑得快、跳得高、结实点以外,跟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
天下万法,不离武、玄、法三道。
武者,武道也,以气强身,淬骨炼肪,至强者,刀枪不入,万军从中,取人首级,当可定乾坤!
玄者,玄门道法,控尸御兽,驱灵杀敌,大成者,草木皆兵,绝非谣传,是为御阴阳!
而法者,是为法师,自然万象,均可为其所乘,极道之时,凭一己之力就可以敌千军万马,通神亦非侃侃而谈。不过因其本身脆弱,至今也没见一人有此成就。
什么狗屁三道合一,天下无敌,那都是宵游的幻想,如今别说三道,连半道都不是。
如果不是十岁那年,段锐顿悟,修成气感初境,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在那天的夜里,段锐才知道四周的流动的空气原来这般浓郁,伸手就会有触感,像是做梦一样。
按照霄游的打算,段锐身怀九龙真气,十年之内,最少也能过凝气、后天两境,真达补天,如此一来,必可三道齐行,不出几年,这个世上就会多出一个小怪物!
结果无疑是失望的,不止一次让他有种蛋碎的感觉。
不提九龙真气还好,一提就让段锐上火,九龙就没有,毛毛虫倒有一条,藏在气海之中,怎么看不像龙啊!
这也是让宵游纳闷的地方,当初自己尸身中的九道龙气可是真真切切地涌进了段锐的身体,可从那之后,再没见过它们的身影。除了这条能吃能睡的“毛毛虫”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
入气感境,感知天地,气海大开,以气养身,不出几年,自成凝气境,可是,段锐吸入体内的“气”九成都被这条毛毛虫给吃了,还光吃不拉,真是摊上了一位小祖宗。
段锐明明是个修炼的奇才,为什么跟个废物没什么两样?宵游很是好奇。
入夜,一连下了多日的雨竟然停了,云雾散尽,满月当空,莹光普照。
各家红楼人满为患,四处喧闹,比起白天来,不知热闹了多少倍。
花舞人间内高朋满座,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你们听说没?绝尘宫传人入世了,前些日子有人在东霞关见得其芳踪,那家伙,能把人给迷死!”北角一桌四人,其中一名大胡子神秘道。
“吴老六,别他娘的瞎吹,那绝尘宫的女子还能让你看了去,这里如花似玉的女子多的是,不但能看,还能摸!”另一白衣男子哈哈大笑,伸手就朝右侧抓去,往回一带。
“呸呸呸……怎么是你小子?”白衣男子白眼连翻,瞪着笑容满面的段锐,他本想随手拉个女子,没想到却把路过的段锐给拉了过来。
一不小心,段锐就栽倒在他怀中,好不容易才翻身爬起,“几日不见,二爷口味变重了,难不成好男风了?”
众人一阵笑骂,这都是花舞人间的熟客,与段锐相识许久,这小子人小鬼大,与众人天南地北都能侃到一块,说是忘年交也不为过。
白衣男子立刻换上张猥琐的笑脸,问道:“小子,说真的,听闻何妈妈此次弄回来一个仙女儿般的人物,给二爷说说,究竟如何,能不能挤出水来?”众人又是一阵浪笑。
仙女儿?说的是何妈妈带回来的那个花魁吗?据说貌美不可方物,他不止一次想窥得其真容,最终也没得逞,唯一一次接触还是隔着帘子,听候差遣,让他去到两百里开外的镇上去买什么烟脂水粉,害他奔走了两日,差点跑断了腿。
“是不是仙女儿,我倒是不知,身娇肉贵却是必然,干娘为今夜花了多少心思,你们是不知道,不花个几千两,还想一睹真容?”
几人猛地咽了几口,差点没把自己给呛死,几千两就为看她的容貌,这人得有多傻才行啊?
段锐的老气与他的样貌形成鲜明对比,拍了拍白衣男人的肩膀,“二爷,别想那不属于你的东西,梅兰竹菊四艳今儿都没来月事,也没被客人预定,我让她们好好服侍各位!”
几人大叫满意,笑得合不拢嘴,再怎么说也是花舞人间的四朵金花,终于可轮到他们了。
段锐刚离席,走下台阶,还不望回头跟几人道别,没想到转过头来,就撞在了一人的身上!
“瞎了你的狗眼,看不到我家公子在此吗?”
段锐被这大喝声吓了一跳,还没顾得上那被撞的公子,就见着一个彪形大汉冲他呲牙咧嘴,满嘴的腥臭,跟吃了大便一样,熏得段锐直皱眉头。
“你吃屎了,嘴这么臭?”段锐顺嘴就顶了回去。
“咦?”公子拍了拍身侧,就像在嫌段锐身上不干净一样,听闻有人敢顶嘴,也是吃了人一惊,这年头出门不长眼的人倒是挺多,可又不长眼,还不怕死的人就不多了,当即令道:“拖出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