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这一夜
噬夜,消燥耳之音。这个喜悦的月夜,宁静只是少数人的。
这注定是一场狂欢的盛会,洗涤今日流下的血与泪。基地的军事区广场,炫眼的的灯光虽然单调,杂拌的血腥也未曾散去,人类最原始的欲望依然被唤醒。狂野的重金属的音乐,思绪迷醉,感受少有的雌性发出的性气味荷尔蒙,男人的眼中泛起野兽般的猩红。是的,这场庆祝没有古板的军歌和昏昏欲睡的讲演。美酒,音乐,这是迪吧舞厅的既视感,这才是最适合发泄负面情绪的氛围。愤怒、哀伤、痛哭,一切都会被酒精和**抹杀,基地也算是下足了血本,美酒和佳肴源源不断的从仓库整箱整箱的搬运出来。因为喝了太多的酒,人们的脸上都是诱人的红,再贞洁的女人都不介意在此刻搔首弄姿,何况日本女人本就没有贞洁可言。
明天,一切都将重回正规。
田中涉早早的离开了,他明智的在宴会开始最初期发表了讲话,庆祝胜利感伤死者介绍功臣。飞行员们登台的那一刻,盛会迎来第一个高潮,尖叫、拥抱。随后除了部分留下玩闹的飞行员,一众高层都悄悄离开,将时间留给欲望。
居住区的独栋民居里。
孤寒感受的到远处的躁动,也能想象的出男人的狂野和女人舞动的放浪。他没有参加这场宴会,孤家人都势必将姓氏的真意贯彻到底,他本身也和这种活动八字不合,所以拒绝了基地的邀请,这也在基地的意料之中,也就没有强求。菜菜子又休息了,她的身体真的很虚弱,怎么睡也睡不够。而女仆安藤纪子则在做完晚饭后被孤寒打发走了,一下午的冷暴力,又是白眼又是唾弃,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孤寒时刻都能感觉背后那充满鄙夷的眼神,搞得他全身都不舒服,早早下了逐客令,安藤纪子也乐的于此,作为纯粹的前都市女性,这样的大扒她又怎会甘心错过,乐呵呵拔下围裙走人,临走还不忘瞥孤寒一眼表示不屑。
宽敞的房子,又只剩两个人了。
冥想。
夜下,月光的帷幕盖在孤寒的身上。他赤裸着肌肉强健又线条分明的上身,纯白的皮肤闪耀冷月的点点银辉。清冷的湛蓝之世里,缠绕在心中的欲望终于渐渐寂静下来。
那是不同于性欲的——杀欲。
孤寒终究是太年轻了,19岁,再过几个月就到20。清冷的性格令他少有欲望可言,但有些东西,一旦挑起就愈发不可收拾。
杀欲,就是其中一种。
血是一种很奇特的物质。在诗人的眼中,它代表灾难;在医生的学识里,它又代表着生命;而在杀人者的世界,血液,则代表着钥匙,开启生命本能的钥匙。当一个人接触到过多以杀戮而产生的血液,它似乎会被分化成肉眼难见的分子,渗透杀戮者的肉体,填补dna由于多代繁殖所造成的缺陷。而随着基因被逐渐的修补,扭曲的意念就会被唤醒,化为对血液更加无境的渴求,这——就是杀欲。
杀欲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对于能够运用杀意的武道高手而言,其之强大丝毫不下神兵利器。无视痛感、破坏力大幅剧增,都是杀意的作用之一。最关键的一点是,作为人类在远古时期用以生存的主力,杀欲的抑制难的超乎想象。除几样少见的精神药物,人类唯有凭借意志强行镇压一途,但那种可怕的意志,没有长久的积淀,又有几人能拥有?
孤寒也没有。
说到底,孤寒终究成长在城市,没有外敌衣食无忧,意志如果强的非人类那才有鬼了。但他依然能将杀戮意志控制到自己能控制的程度,这种长久的积压终究没有未来,而冥想的存在就是一种希望。
也许他的老师柳生飘絮早已预料到这一点。
心……慢慢的安静。困倦悄然袭来,昏昏沉沉之间,眼皮没节操的不受控制的合上了。身体被放松,舒适的完全感觉不到别的事物。
终于有好觉可以睡了…….吗?
呵呵……
狗日的苍天就是喜欢和不信它的人玩“不信我整死你”的游戏。迷糊的时间段,轻微的脚步声愈离愈近,丝滑的触感从全身每一寸裸露的皮肤传导至脑部系统,舒适而奇异。却是完全不存在于记忆里的未知,以致孤寒的脑部神经在短短的瞬间完全觉醒!身体与零度的攻击状态都在顷刻之间启动了。那肌肉绷紧作势前踢,而无源之水则聚作掌尖,形为薄如蝉翼的冰刃,肉体与权能的双重结合,孤寒务求一击必杀!
“孤寒君。”
娇弱的低鸣的声音就在这时响起,那熟悉的音色,孤寒的动作霎那终结,冰刃消融天地,大脑在苏醒之后又陷入完全的空白,也是明白,细腻触感的来源,是此刻躺在沙发中的菜菜子。她竟在深夜之时挤入狭小的沙发,与之紧紧相拥。
经历短暂的失神,孤寒忽地明白过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起身。很遗憾,孤寒就是这么个不解风情的男人,这种能让其他男人心中狂笑着大吼“有这等好事!!”的艳福孤寒能想到的却只有一个字“逃”,可察觉到孤寒想法的菜菜子却忽然加大了拥抱的力气,与其说将之拥抱的更紧,倒不如说埋入孤寒的胸膛更深。
“不要走!”
一声轻音,似嘶喊,更似恳求。于是孤寒就这么自然而然停了下来,那一声深情的呼唤竟有堪比生死危机的威慑力,直面灭世主也毫不怯场的孤寒直接俯首称臣。他的想法被打的支离破碎,可又不知该如何解决现在的处境,于是两人保持着这么暧昧的姿势。孤寒沉默着,却没有开口的勇气。
“你……冷吗?”
最终孤寒开口说,用疑问的语气。
“我很害怕,孤寒君。”
姑娘的头埋在孤寒的胸膛里,洁白的双臂缠绕着孤寒的颈部,害怕孤寒会再次离开。孤寒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能感觉她内心的恐惧,
“我的丈夫已经死了,没有人保护我,只有孤寒君你。”菜菜子啜泣着诉说:“我很害怕,我害怕,要是有一天,孤寒君再也回不来了,那我该怎么办,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
菜菜子拥抱着,将所有的一切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以寻求那珍贵的温暖,
“抱紧我,孤寒君。”
她说,话语令孤寒不自觉的伸出双手,笨拙的将女人将之相拥入怀。
“可你不能睡在这里”虽说相拥着,但孤寒的话依然冷冷的充满理性,“你会感冒的,你应该回房间里。”
“不要让我走!”
听到孤寒的话,菜菜子猛地收紧手臂,她的力气那么小,可又这么倾尽全力,
“我不想一个人,孤寒君。”
孤寒没有再说话,是他明白,话语就是这么苍白的东西,有时候说出来毫无用处,既然没有作用,又为什么要说呢?于是他拥抱着女人,做他现在唯一能做得事情,给予女人她所需要的抚慰。
两人都沉默了,他(她)闭上了眼睛。
黑暗之中,呼吸声终是逐渐平缓。
时间流淌过去。
孤寒忽地睁开了眼睛,原来他一直都没有睡。他站起身,温柔的动作,他将已经熟睡的菜菜子抱起,即使已经睡去,姑娘的双臂依然紧紧的盘在孤寒的颈部,她身上只穿着薄薄的一层睡纱,娇嫩的皮肤细腻而柔软,孤寒凝视姑娘倾城的脸庞,月下的她那么纯粹,美的不似人间的女人。他抱着菜她走进卧室,放在柔软的床垫上,拉起一旁的棉被为她盖上了被子。最后孤寒终是转身离开了卧室,轻轻的带上了房门。
夜深,人不静,这注定是一个充满着激情躁动的夜晚,远处的宴会依然没有结束,狂躁的音乐肆虐着孤寒的耳朵,困意消失,睡眠也变得困难了。
“真吵。”
孤寒有些烦躁的说了一句,拿起枕头压在自己的头上,盖上了那薄薄的一层被子。
于是夜终于是归于宁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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