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然的再次来信,并在心中表明了无论考的好坏,都会等着林晨的话,直接成为林晨心中的动力。尽管林晨只有十五岁不到,从三四岁可是读书,至今也有十年。本就聪慧异常,再加上有那样一位姑老爷可以随时指点,早已是经纶满腹。
&儿,下场在即,怎么不温书了?”
&孩儿苦多多年,虽不说是饱读诗书,倒也不用临时抱佛脚。”
&就好,自你爹爹去世后,咱们娘俩一直有姑老爷照顾,晨儿若是能中,将来一定要侍奉二老,替母亲尽尽孝心。”
&娘说的,娘不是也还年轻着吗,晨儿和娘一起孝敬姑老爷和姑老娘。”
临下场的头天晚上,王侍郎特意把林晨找去,叮嘱了一些考场上的经验。
&儿,本来想让你晚两年,等再成熟些下场,既然你母亲和你姑老娘都支持你,我也就不是什么了。下场之后,不要紧张,吧平时所学发挥出来就成。以晨儿的才学,虽不敢说名列前茅,十五名之内还是有把握的。”
八月十七,满怀信心的林晨,早早在王大人府上家丁的陪伴下来到贡院门口。等待检查的空档,刚好看见萧逸然的二表哥孙逊。因萧逸然的关系,两人早已熟悉。平时,只要有机会,也常在一起交流。不过,在这里遇到,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所以两人只是彼此点点头。各给予对方一个鼓励的眼神,等搜检完毕,便进入贡院,各归各号了。
省试历来是三场,分三天进行。十七入场,十九傍晚离场。
林晨慢悠悠走出考场,看上去,虽然也有些疲累,却完全没有其他人那样有气无力的。随着府上来接自己的下人,林晨回到王府,刚进大门,母亲林氏已经迎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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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晨紧走几步,上前缠着母亲林氏的胳膊。
&儿累坏了吧?快跟娘来,已经给你做好吃的了。”
&是有点,不过并不饿。”
&饿也吃点,这可是娘亲手做的,晨儿平时最喜欢吃的。姑老娘也在呢。”
林晨随母亲林氏来到饭厅,果然看见姑老娘王老夫人正坐在那里,林晨急忙上前行礼。
&是一家人,这些俗礼以后就不要了。晨儿快过来坐下,你娘亲手给你做面和菜,快趁热吃点。”
林氏姑侄二人都没有主动问林晨考的如何,只是劝林晨吃饭。林晨尽管不饿,还是低头吃了一些。等吃完,丫鬟收拾下去,王老夫人从开口道:
&儿告诉姑老娘,感觉怎么样?”
&老娘,娘,这三场还算顺利,都是平时孩儿练习过的文章。”
林氏一听,眼圈就红了,王老夫人则是双手合十,念了好几声“南无阿弥陀佛”,才说道:
&天谢地,谢老天保佑。”
说完,又吩咐林晨的母亲。
&明儿趁早到庙里烧烧香,谢谢菩萨佛祖,以及诸天神佛。”
林氏那衣袖擦擦眼睛,赶忙答应着。
&儿,还是二十三放榜吗?”
&人说是的。”
&头我告诉老爷,让老爷打发人,二十三一早去看榜。”
林晨一家人信心满满的时候,孙逊也被萧庆用马车接回萧府,早有绣娘整治下一桌酒菜。孙逊觉得一个人喝酒没意思,便拉着萧庆和李才陪自己。两个人见孙逊脸色不是很好,也没敢问。直到几杯酒下肚,孙逊脸色好看了些,萧庆才试探着问道:
&少爷,如何?”
孙逊看看萧庆和李才,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才慢悠悠说道:
&点悬。”
&道一点把握也没有?”
&虽然都是平时习练过的文章,可是考试这几天,脑袋有些发蒙。就算中,也是在末尾。”
&次省试,就只录取不到两百名,就算中在末尾也是大喜之事啊。”
&愿吧。”
远在燕山府的萧逸然也在数着日子呢。到十九这天傍晚,一个坐在房间心神不宁,便来到母亲孙氏房中。
&儿,是不是惦记林晨哥哥啊?”
&然儿也惦记着逊表哥呢。”
&呵,快来床上坐吧。这才八月,怎么就有点冷了呢?”
萧逸然来到床上,和母亲孙氏说话。
&儿不用担心,林小公子虽然年纪小,才学却不差,肯定能中的。娘倒是担心你逊表哥,不知道能不能侥幸一次。”
天黑前,萧国良从衙门回来,见娘俩在床上说话,便问道:
&知道二表侄下场的情况如何,还有林晨?”
&然儿正在说呢。要说林小公子,定然能高中的。只是为妻那个侄子,估计有点悬。”
&下场考试,不仅靠胸中才学,和运气也有很大关系。当年,我还不是考了好多年,要不是然儿给我们家带来了好运气,怕是还不能中。”
孙氏点点头。
&君说的是。”
&哪有带来什么好运气啊?自从爹爹当时官,一直东奔西走的。要是运气好,就留在京城不动了。”
&呵,小然儿,爹爹要是不来燕山府,你怎么躲避三殿下的纠缠呢?当初还不是然儿闹着要来这里的?”
&好像不只是我想吧,娘难道不想来到爹爹身边?”
孙氏拿手指头轻轻点了一下萧逸然的额头,笑笑没有说话。
&需担心,过不了几天,杨将军回来,一切就都知道了。”
&爹,杨叔叔去京城做什么?”
&不是圣上一直想着一雪前耻,让杨家父子制定作战方案,杨将军就是回京向圣上汇报此事的。”
&前大宋不过见过三四十年,国力还弱,并不适宜频繁用兵的。”
&儿说的不错。只是圣上一直记恨那次五台山被围的事情,绝不可能放弃找回颜面的。”
&国是不该意气用事的。”
孙氏插了一句。
&呵,娘,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就不要谈论国事了。爹爹倒是可以谈,不过也应该在衙门里。”
这样一打岔,萧逸然便忘记了京城省试的事情。一家三口温温馨馨地吃过晚饭,萧逸然又在爹娘房里坐了会,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小杏三人又给端来茶水,边喝边和三人聊天,以便消消食好睡觉。
等三个丫鬟出去后,萧逸然从枕头下取出锦囊,放郑欣欣的魂魄出来。两人坐在床上,萧逸然也遁出神魂,把佛珠放在两人之间,一起享受佛珠上放出的佛光。这是萧逸然每天晚上必做的事情。在沐浴佛光的同时,萧逸然也不忘按照徐颖姐姐交给的口诀,进行修炼。
曾经,萧逸然也动过把口诀传给郑欣欣魂魄的心思,只是当时徐颖姐姐没有说可不可以传授他人,萧逸然不敢擅作主张,只能作罢。
从八月十九到八月底这十几天,萧逸然感觉过得非常慢。天天都看着天空的日头,盼望着早一点落下去。屈指来到八月二十三,萧逸然从早晨就坐卧难安。许是知道女儿的心思,孙氏吃过早饭,便来到萧逸然的房中,陪着萧逸然解闷。
&今天张榜是不是?”
&呵,然儿,好像比你亲自下场还要紧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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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会,萧逸然又会问一次。
&天张榜,不知道逊表哥会中在第几名?”
&儿怎么不问问林小公子会中在第几呢?”
萧逸然只是低头微笑,也不接话。
&逊表哥只要能中,就是万幸了,还管中在第几?”
日子一天天在萧逸然掰着手指头中渡过,终于八月三十这天,杨延昭回来了。本来杨延昭是可以早回来两天的,因萧逸然的嘱咐,要他带张榜单来,故此只等二十三放了榜,让家人去抄来一份,从起身赶回。
&姐,杨将军回来了?”
萧逸然一听,也不答话,直接奔母亲孙氏的房间跑去。来到一看,孙氏正在收拾。
&杨叔叔回来了吗?”
&来了,刚才赵庆来过了,送来一样东西,娘刚要穿好衣服去然儿那里。”
&是不是榜单,快给我。”
&把我女儿急的,就在桌子上,自己看吧。”
萧逸然顾不得再和母亲说话,走到桌前,拿起上面的一张纸,打开,从头看去。赫然第一名就是林晨。萧逸然盯着林晨二字,激动的小脸通红,久久没有说话。
&儿,然儿。”
孙氏第一次看见一向聪慧的女儿如此失态,走过来轻轻把女儿揽到怀里,轻声叫着。
&林晨哥哥中了第一名。”
&啊,林小公子真不简单。”
&是不是早就看过了?”
&看了一眼。你逊表哥的名字也在呢?”
&
母亲孙氏的一句话羞得萧逸然一下低下头去,刚才只顾替林晨高兴了,竟然忘记看逊表哥有没有得中,急忙再次看向榜单,从头只看到尾,才在最后一名看见“江宁府孙逊”五个字。
&逊表哥真的中了。”
&啊,你看看今年省试的榜单,头名和末名都是我们家的人。”
&怎么都是我们家人?!”
萧逸然嘤咛一声,把头埋进孙氏的怀里。
&儿,还有封书信,要不要看。”
&哪儿呢?”
萧逸然猛然从母亲孙氏怀里挣脱出来,四处寻找。见女儿着急的样子,孙氏从衣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萧逸然,说道:
&本想收拾一下就给然儿送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