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滕杰他们不能不同意范杰说的有道理。
“就算你们做通南京这边的工作,可是东北始终还是张学良的地盘,张学良的意图才是最关键的,就算校长与张学良说话还得客客气气的呢,南京这边发话,他要是真不相信,一意敷衍,你能有什么办法,你们觉得呢?”
三人对视一眼,相互间点点头,既然南京这边已经走不通了,那么去北方找张学良试试运气,也是一种方式。
“这样吧,你们先休息一天,明天正好是我大婚,这次能来的同学并不多,河南那边与石友三在作战,江西还要与红军作战,湖南这边要防着广州政府北上,唉,我们这些同学啊,都散在天南地北了。”
黄埔一到六期,大约毕业了六千名学员。在离开黄埔四、五年后,在激荡的时世里,作为一个新生、单纯的力量,黄埔学生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富有历史意味的分化。
经历黄埔时期、北伐时代和清党阶段,此时依旧留在蒋总司令阵营里的,大约有三千余人。其余千余人加入了共c党的部队,五六百人投向地方军阀,剩余的人则干脆不知下落。
范杰将三人安置妥当之后,才回了屋休息了一会,范杰就接到了表妹的电话,表妹家的亲戚更多,光是曾国藩兄弟就有五个,更何况传下来的子孙呢。
第二天早上,不到五点,范杰就被叫了起来,一直被人摆弄,到了上午八九点才松了了一口气,坐在那儿休息。
今天来的朋友亲戚很多,长沙各大家族都派了人过来,父亲范源清近二十年的教育经历,不能说桃李满天下吧,最起码桃李满到湖南确实是真的,所以今天父亲的学生来了许多,湖南教育界人士也来了许多,就连省主席何健也派了人过来,这一次他手下好几个师都被抽调到了湘东,湘南一带。
老二师的兄弟们现在还在河南围剿石友三部,所以王敬久他们只是派了接替范杰的3营长吴修来了长沙,吴修和滕杰一样都是四期的同学,所以他们很快就混到了一块儿,倒是师兄酆悌从南昌赶了过来,他现在掌握着南昌行营调查处,在蒋总司令那边很受宠。他这次来代表着宋希濂,邓文仪,贺衷寒等一群人,范杰亲自将他接了进来,酆悌先是拜见了范父之后,才在范杰的引领下和滕杰,吴修,肖赞育等人坐在了一起,至于王启年,早就和范杰一起到来长沙,他还是范杰的伴郎呢。最令范杰感到惊讶的是兄长范汉杰也赶来了,之前一直以为他抽不出时间来,最后听他说了才知道,这次他是要赶往江西去的,绕了一点远路到了长沙,一会吃过午饭就得赶去南昌。正好酆悌也来了之后,两人可以一起启程,范杰就将两人按安排在一起。
勒夫在德国发来了电报恭喜范杰,从德国发来贺电的可不只他一个人,表舅俞大维,还有鲁迅周树人也发电恭喜范杰大婚。
范杰已经有些顾不上了接待亲戚朋友了,家里已经在催他洗脸换衣服出发了,两家虽然不远,但还是早点就出发了。
范家是长沙老牌名门了,一切自然是按照古时习俗来的,范杰向礼堂中的大媒敦请迎娶,当下少不得又是一通拈香叩拜之类的古礼,待到换上礼袍的范杰上马时,却已经是出了一身汗。
范杰今天还是骑的高头大马,范杰都不知道家里怎么找来的。出发的路线,绕了一个大圈。沿着湘江沿岸,路旁原本就挤满了好些看热闹的人,这一路吹吹打打又引来了一些路人驻足观看,让范杰很是体验了一把千目所视的滋味。
范杰感觉走了许久,最后终于在11点前到了舅舅家,不,以后得改口叫岳父了。
好在现在不用像古时那样还得对诗,王启年在前面带着范家子弟们,很是往里面塞了大把的红包,才把门叫开,曾家的子孙本就很多,能过了这一关实在不容易。
范杰这才下了马,进了岳父家里,曾家来往的人更多,人山人海的,家里空着的地方都搭起了喜棚,高朋满座。
范杰先是在寝户前先拜了主婚,方才来到正堂。只见岳父和岳母都是一身礼服端坐在堂上,范杰在原地稍作站立,便上前深深下拜三叩首。起身之后,他就瞧见岳父岳母都欣慰的笑了,他心里也有些触动。
行礼之后,范杰便退到了门外等候,一会儿,他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在一群丫鬟和家里妹妹们的簇拥下,宪楷穿着一袭施绣云霞练鹊文霞帔前来拜别父母。
“往之女家,以顺为正,无忘肃恭。”岳父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必恭必戒,毋违舅姑之命。”岳母则是声音哽咽。
“谨遵父母之命。”范杰听得出来,表妹自己也有些哭泣。
礼毕,喜轿离门了。当出了大门,范杰又瞧着戴了红盖头的宪楷上轿,看着轿帘在自己的面前轻轻放下,范杰才在王启年的催促下翻身上马,一挥马鞭疾驰而去,看得后头送亲的女方亲朋好一阵笑。
范家这边也是一样的宾客盈门。尽管事先就知道这一天异常难熬,范杰还为此特意养精蓄锐了好几天,但是,像提线木偶一般被人折腾了一整天。
等拜过天地,拜过父母,直到夫妻对拜,之后,将新娘送入洞房,范杰这才松了一口气,无意间,他一回头,看见了一张特别熟悉的脸,那张刻入心里的脸。那人看见范杰发现他了,赶紧转身离开。“强子!”范杰心里充满了震惊,他不敢高呼,害怕连累对方,他现在正在被通缉,有个什么万一自己就有些对不起他了。
下午范杰将有些喝多的兄长范汉杰和酆悌等人送走之后,才又回了家。
范杰看到滕杰对着自己摇摇头就知道,在饭桌上,他们并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现在并不谈话的好时机,范杰让人把他们带回自家的客房,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无意间范杰看到两位叔叔,范熙绩和范源深在围着鲍尔不知在说些什么,但实际上他也能想象得到,这本来就是范杰促成的,他摇摇头,接着去忙了。
范杰悄悄叫过王启年,让他把强子找出来,带过来,现在人们都已经酒足饭饱,已经开始慢慢的开始有人离开了,这时找人也方便一些。
范杰回来主屋,家里的长辈基本都在,几位叔伯,将范杰训诫一顿,然后挥挥手让他出去,长辈们还有他们自己的事情要商量,现在南方北方的局势都不稳,这时大家也不敢让老太太从天津回来,没了这事在中间作梗,长辈们相处还是很和谐的。
范杰退出来之后,又去和几位兄弟说话,家里的兄弟们平时都散在各地,这时能聚在一起也是很不容易的。
和兄弟们聊了一会,范杰看见王启年在外面给他打手势,范杰就知道事情办成了,他和兄弟们告了个罪,便转身出来。
“人在哪儿呢?”范杰急匆匆的问道,这时他的心里充满了忐忑。
“在书房!放心,没人看到。”王启年声音极低。
“走!”两人一路和人说话,一路走向了书房。进了父亲的书房,范杰让王启年在外面守着谁也不能放进来。
“强子!”在里面正在看范父书法的文强,哆嗦一下,便苦笑着转过身来。
“新杰,你这又是何苦,万一我这连累了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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