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第一女杀手——玉芙蓉 第10章假扮男人

    白芙这次的任务，是杀一个叫杨万年的人。这人在满清时候做过王爷的侍卫，很受重用。如今清朝没了，他携着家财来到上海，买了处宅子安定下来。这人虽家财万贯却不近美色，反而听说，在他家中有些十七八岁的男子，不知是真是假。

    做过王爷的侍卫，想必身手了得。却又不近女色……白芙犯了难。在宿舍思索了良久也想不出对策。

    白芙跟林婧儿说了此事，林婧儿说道：“既然这杨万年喜好男色，你扮个男人接近他吧。不过他阅人无数，可不是那么好糊弄，这次你要好好准备准备。”

    白芙觉得林婧儿说得有道理，先是裹了胸，换上男人的衣服，将头发盘起，盖了帽子，黏了胡子，白芙在镜子前左照右照，可始终就是觉得有破绽。

    林婧儿端详了端详，摸着下巴说：“依我看啊，你就是神态和动作不像。”林婧儿思索良久，突然想到了什么：“哎？要么你去看看若辰哥哥吧，看他是怎么说话儿，走路的，他什么样儿你就学什么样儿，不就好了？”

    白芙一敲林婧儿的脑门，说道：“婧儿真是聪明！”接着就去找项若辰了。

    项若辰正在别墅里喝咖啡，看到白芙进来了，这一身打扮着实好笑。“你怎么穿成这样？”

    白芙笑眯眯地说：“师父，好师父，你就先别管我，你该干嘛干嘛，千万别管我啊。”

    项若辰不知道白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端起咖啡杯继续喝起来。

    白芙也赶忙沏了杯咖啡，照着项若辰的样子，翘起二郎腿，一只手放在沙发靠背上，另一只手端着杯子，咕咚咕咚地喝。

    项若辰看了白芙这神态着实想笑，也强忍住。一会儿张妈做好了午饭，项若辰大步走到桌前，白芙也赶忙跟上。

    项若辰夹起一筷子鸡蛋，白芙也夹起一筷子鸡蛋。项若辰把鸡蛋送入嘴中，白芙也把鸡蛋放在嘴里，可是差点儿塞不进去，嘴大口大口嚼，也赶不上项若辰的速度。

    项若辰看她这个样子，无奈放慢了吃饭的速度，白芙这才勉强跟上。

    饭毕，项若辰递给白芙一杯水，笑着说：“现在可以说了吧，为什么学我啊。”

    白芙把最后一口菜艰难地咽下去，项若辰的饭量比自己大得多，自己是吃得又急又撑，忙接过水大喝了几口，喝得太快却呛着了，咳个不停。

    项若辰急忙走过来，拍拍白芙的背，又拿丝帕为白芙拭去嘴角的水珠。

    “咳，谢谢师父，我呀，打算□□那个杨万年。我想装成一个男人去接近他，然后趁机杀掉他。可是试了好多次，婧儿总说是神态不像，所以就想来学学，看师父是什么样儿的。”白芙解释说。

    “扮男人？还真有你的。”项若辰暗想这白芙真是机灵鬼，刮刮白芙的鼻子，说道，“好吧，我来帮你。”

    “谢谢师父！”白芙高兴。

    “这男人与女人的不同，不仅仅在外貌上，还在于这行动和语言上。先讲行动，女人行动，恬静优雅，男人行动，就要自然潇洒。下面跟着我一起走路，我迈一步，你学一步。”项若辰讲到。

    项若辰双手插兜，自然地迈出一步，大约有白芙平时走路的一步半那么大。白芙也忙跟着把手插在兜里，迈出一大步。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好几个圈儿，项若辰就让白芙自己走。白芙学得极快，没一会儿，项若辰就点头通过了。

    “下面，我们学习坐姿，跟着我学。”项若辰给白芙示范了两种坐姿。一种是坐下后翘起二郎腿，双手略抱住头，微倚在沙发靠背上。另一种是坐下后两腿分开约两拳宽，手自然放在桌子上。

    学坐姿时白芙略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是民国了，但白芙仍旧不能习惯两腿分开坐。

    “再分大一些，两拳嘛。”项若辰，看着白芙拘谨的样子，就用手将白芙的腿掰开了一些。

    突然，项若辰看到白芙的脸红红的，意识到自己的两只手放在白芙的大腿上，赶忙拿开，说道：“咳，你自己来。没关系，你现在是男孩子嘛，不用那么拘束，放松些。”

    听了项若辰的话，白芙果然做到了，她一直想象自己是个男孩子，也就不那么拘谨了。

    接着项若辰又教了白芙喝咖啡、吃东西时候的姿势，白芙也很快就心领神会。

    “接着就是语言，语言又分两部分，第一部分是表达方式，第二部分是语音语调。首先，女人说话往往含蓄内敛，而男人说话则是简明扼要。比如，如果你初次见到杨万年，要寒暄一下，会怎么说？”项若辰问。

    白芙想了想，说道：“我会说，‘杨先生您好，久仰您的大名，最近生意可好？可算顺利？身体怎么样？’”

    “对，但如果是我，就不会这么说，我会说，‘杨先生，久仰久仰！最近身体可好，生意可好？’简单说明意思，这就是男人说话的表达方式。”项若辰说，“考考你，如果是你点两份牛排，怎么说？”

    “给我来两份牛排，七成熟，谢谢。”白芙说。

    “嗯，那如果是我呢？”项若辰问。

    “两份牛排，七成熟。”白芙说。

    “嗯，对。接下来是语调。女人说话总是细腻绵长，而男人说话高亢雄浑。你试试粗着嗓子说话。”项若辰说。

    白芙试着将声音变粗变短，练了很久才达到项若辰的标准。项若辰又上下打量了打量白芙，总觉得缺些什么。

    “芙儿，你练了一下午了，就先上楼睡吧，师父还有事。”项若辰摸了模白芙的脑袋，笑了一下道。

    “这么晚还有事啊，那你早些回来，别忙太晚。”白芙失望道。师父教了自己一下午，晚上还要去忙，好辛苦。

    “嗯，乖，去睡吧。”项若辰道。“张妈，入秋了，给小姐加床被子。”项若辰吩咐，生怕冻着白芙。

    项若辰叫了阿福，让他去收一捆长约两寸的头发，再买一副金丝眼镜。

    虽说时近傍晚，可何奈有钱能使鬼推磨呢，不一会儿阿福就从理发店和眼镜店买来了头发和眼镜。

    看着白芙房间的灯已经熄灭，想必已经睡着了。项若辰坐在凳子上，拿起一块橡胶布，用胶水把一撮撮的头发粘在上面。一撮一撮，项若辰粘得十分细心，因为他知道，很有可能因为他的一个不小心，被杨万年发现了破绽，白芙就危险了。

    粘至凌晨，项若辰才算粘完。他把这块橡胶布固定在一个铁圈做的发箍上，用头发盖住发箍的边缘，使得别人从外面看不到发箍。

    项若辰叫来了张妈，给她戴上这发箍，用剪刀修剪了发型，剪成一个标准的男子发型。项若辰把发箍和眼镜放在了餐桌上，还放了张纸条，这才睡下，此时已是凌晨三点。

    第二日，白芙醒来，下楼吃早餐时看到了桌上的纸条，上书：

    芙儿，戴上这个发箍和眼镜，记着我昨天教你的，行动时一定要小心。——若辰

    白芙拿起这发箍，做得当真是精细，一撮一撮的头发都顺着一个方向，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是黏上去的。应该是若辰做的吧，因为发上沾了他指尖的咖啡味。

    “张妈，我师父呢”白芙问，以往在别墅时，他都是要在这个点吃早餐的。

    “先生还睡着呢，他做这东西，做了一晚上呢。”张妈指着白芙手里的发箍。

    白芙一阵感动，知道师父昨晚有事要做，没想到是……白芙上了楼，走到项若辰的房间，他还睡着，白皙的脸上挂着一丝倦容，白芙整了整项若辰的发丝，一个吻落在了他的额头，“好梦。”白芙说道。

    白芙对着镜子戴好发箍和金丝眼镜，别说，还真是一下子就遮住了白芙的女孩儿气。可毕竟自己知道自己是女的呀，还得找别人看看。

    白芙穿过花园，回到宿舍，敲了敲门，里边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是婧儿的。“谁呀？”

    “您好，我来找白芙小姐。”白芙故意粗着声音，强忍着不笑。

    林婧儿一开门，眼睛还睁不开呢，就说：“白芙不在。”林婧儿眯着眼睛抬起头，来人一身儿黑衣，齐耳短发，戴着金丝眼镜，还算俊俏，可是……怎么这么眼熟呢。

    林婧儿想了想，在哪儿见过这人呢，在哪儿呢……突然，林婧儿怔住了，瞪大眼睛，指住白芙，惊讶地说：“白芙？”

    白芙一笑：“才认出来，看来我的伪装不错嘛。”

    林婧儿说道：“是呀是呀，我真是被你骗过了，你把头发剪掉了吗？你舍得啊。”

    白芙摘下发箍，说道：“才舍不得呢，师父给我做了一个发箍，逼真吗？”

    林婧儿又是一个惊讶，说道：“当然啦，我还以为是真的呢。”

    白芙想了想说：“不过咱俩很熟啊，你能认出我也理所应当。应该找个不熟的人试试。”

    林婧儿考虑了一下，突然想到：“哎，我哥怎么样？他只在我受伤的时候见过你，我可以说你是我的男朋友，看看我哥能不能认出来，怎么样？”

    白芙赞同。林婧儿穿了很漂亮的洋装，精心打扮，白芙则是一席西装，二人宛然一副上门拜访岳父的样子，长兄如父嘛。

    二人坐上黄包车，不久就到了林府。两层的楼坐落在郊区，远不如云影的别墅大，但是风格简洁干练，与林紫轩的性格倒也符合。

    林婧儿白芙两人进了门，林婧儿直接就喊：“哥，我回来了。”看来这林紫轩是很惯着这个妹妹了。

    林紫轩从书房出来，看到妹妹身旁还有一位男子，不觉一愣，问道：“这位是？”

    白芙还没开口，林婧儿就介绍说：“哦，这是我男朋友，他叫白云凯。”

    白芙能伸出手，说道：“是，哥哥，您好，叫我云凯吧。”

    这白芙穿得西装革履，算是精神，林紫轩倒对这个“妹夫”不排斥，就伸出手，与白芙一握。

    三人坐下，林紫轩问了白芙的家庭状况，工作，还有跟婧儿之间的事，由于在宿舍已经和婧儿彩排过，白芙算是对答如流。

    白芙在意的倒是项若辰昨天教她的那些技巧，坐姿，喝咖啡的动作，还有说话的方式和语气，一步不落。

    三人在林家度过了愉快的一天，直至傍晚，林婧儿和白芙才要离开，林紫轩留不住她们二人，只得作罢。

    白芙的这次演习算是圆满成功，尽管林紫轩见过自己，但他依然没有认出自己，想必这杨万年就更不如了。

    隔天上午，白芙打扮好，来到杨府，躲在外墙的拐角处。没等多一会儿，这杨万年从府中走出，上了车，待这车子启动，白芙伺机从墙后窜出，被车子重重地撞了出去。

    说是重重，其实是白芙掐准了时机，自己弹出去的，并没有受伤。可白芙却捂着脚踝，装出痛苦的表情。

    这杨万年一看撞了人，急忙下车，一看对面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儿，也不过十□□的样子，色心大起。杨万年蹲下色眯眯地询问状况。

    白芙一看杨万年的表情，便觉有戏。白芙说是脚疼，声音虽像男声，但掺了几分娇媚。

    这杨万年就更忍不住了，咽咽口水，一把抱起白芙，放到车上。杨万年拿起白芙的脚，卷起裤腿，一边揉，一边问白芙疼不疼，那个语气当真让白芙恶心。

    白芙的脚踝白嫩纤细，杨万年是越看越喜欢，一把将白芙推到车的死角上，另一只手就从白芙的脚踝向上摸。

    这还了得，要是让杨万年摸出自己没有那个男人的标志，自己还不是死定了。“哎。”白芙一把止住杨万年想要继续往上摸的大手，说道，“杨老爷别心急嘛，下午三点，鸿福茶楼，我等你。”

    白芙一记媚眼儿让这杨万年花枝乱颤，笑着说：“好，一定要来。”

    白芙急忙下了车，却与来找杨万年谈生意的林紫轩撞了个满怀。林紫轩看着小脸儿通红的白芙，又看看车上的杨万年，他知道杨万年这癖好，就算是明白了一二。

    白芙生怕林紫轩在这杨万年面前摊了牌，急忙说道：“林先生，我有事找你，跟我来。”

    没等林紫轩说出话，白芙就拉着林紫轩一路小跑，远远地离开了杨府，才算停下。白芙气喘吁吁，捂着胸口，说道：“林先生，你听我解释……。”

    白芙还没说完，就被林紫轩一拳打倒在地。“有什么好解释的。”林紫轩也是杀手出身，这一拳使用上劲儿了，打得白芙眼冒金星。林紫轩又揪住白芙的领子，横眉冷问：“为什么骗婧儿，说！”

    白芙的脸疼得厉害，晕得不行，勉强说出：“我……我是白芙。”说完白芙就晕了过去。

    林紫轩蒙了，半晌摘下白芙的假胡子和眼镜，才认出这果真是白芙。林紫轩急忙把白芙抱到医院，医生给白芙处理了外伤也就没有大碍了。

    “对……对不起。”林紫轩除了妹妹，对别人一向是冷淡的，但这次，他是觉得有愧于白芙的。

    “是我对不起你，我们骗了你，望你原谅。”说完，白芙向林紫轩道出了她用林紫轩来检验自己的男装是否有破绽和刺杀杨万年的计划，因为林紫轩出自云影，又是婧儿的哥哥，所以白芙并不担心他会出卖自己。

    “情理之中，原谅你。”林紫轩摆出一个难得一见的微笑。

    也许在白芙心里，眼前这个人还算是个不算熟识的陌生人，可在林紫轩眼里，对这个初入云影的小姑娘充满敬佩。她聪明、勇敢、独立，与自己的妹妹是截然不同的性格，林紫轩不觉得想保护这个小身躯里的倔强。

    下午三时，白芙早早地在鸿福茶楼里等候，杨万年如约而至。白芙选的是一个二楼最里边的单间，位置偏僻，不易被人察觉。

    这杨万年当真是个老色魔，刚进来就一把抱住白芙的腰，大手游走在白芙的背上。白芙迅速从腰后掏出枪来，对准杨万年的太阳穴就是一枪，整个过程太快了，快得杨万年根本反应不及。

    “我叫玉芙蓉。”白芙对着杨万年瞪大着眼睛的尸体说道。这是白芙的习惯，在杀人之前告诉他自己的代号，因为相传，人如果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杀的，就不能投胎，会化作孤魂野鬼，白芙可不想这些孤鬼回来找自己。

    杨万年死了，白芙迅速离开了茶馆。尽管茶馆的小二、杨万年的手下都见过白芙，可毕竟他们看到的只是男人装扮的白芙，就算警察问出什么，也不会怀疑到白芙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