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快速的进入那片街区,很多的双大脚踩在那青石板路上,脚步声传出很远,西南治安军已经知道他们在靠近,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在很短的时间之内,沙马土司已经带着人冲过了最前沿的机枪阵地,不过,因为正是在黑暗漆黑之中,火光已经远去,他们只能借着夜色顺着街巷往前突击,他根本就发现不了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枪口。
虽然新兵的心跳不禁开始加快,但他们都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短时间的屏住呼吸,时而又放开呼吸,控制自己的心跳,速度虽然很快,但呼吸的声音并不急促,也不大,并不会引起对方的注意。
虽然一个人如果呼吸声音大了一点,可能不会引起人的注意,但屋子里面几十个人只要呼吸声音一旦急促,微微放大,合在一起,那就是很大的声音,现在敌人正在通过自己所在的这片房舍,绝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的存在。
沙马土司和他的人快速的沿着街巷往前行进,他们在之前的翻越废墟和淌流过那篇肉酱铺成的洼地的时候,体力已经流失了很多,现在又这样的快速的行军,难免有点气喘吁吁,而这些人的气喘声,在他们在街道两旁的房屋之中的士兵听得清清楚楚,他们很明确的知道敌人就在门外,在街道上,而这气喘声不断,因为敌人的队伍拉得很长,分成了无数帮人,呈面状的,从这些街巷穿过,他们的目标就是县政府。
但是他们却没有多少机会往前走。
因为沙马土司,他带着家支中的勇士已经快要达到那些俘虏兵的位置了。
这些俘虏兵只是在这场战争中突然被发放武器、发放军装,他们的战斗力在对上这些骁勇善战、轻生乐斗的彝族勇士,很有可能会被对方完虐。
需要在他们在离开新兵火力范围之前,将他们留在这片街区之内,交叉火力已经备好。
为了防止面对面射击,在他们行进的路上,在两旁的街道直接射击会造成误伤,因为这极短的距离之内,子弹的冲击力极强,很容易打穿对面墙壁,给墙壁之后的己方士兵造成伤亡。
所以交叉火力则就是一个型,大家都在以斜向方法射击,那样两道射击线汇合成一个交点,而这个交点则就是敌军军队的中央。
这样会尽大可能的避免,子弹射穿墙壁误伤自己人。
现在到了战斗的时机。
三处伏击点的指挥官吹响了挂在胸前的钢制哨子,高亢的天鹅音响起来了。
在哨声响起来的时候。
沙马土司已经距离吹哨子的地方很远,他并未停下,但可以隐约听到有哨音,因为在这寂静的夜空之中,回荡在耳边的只有自己和身后的勇士们的脚步声,突然传出了一股尖锐高昂的哨音,就算是距离很远也能听到。
之前也响过一次哨音,但是沙马土司他们并没有听到,因为之前的那一声哨音是引爆炸弹的哨音,当时沙马土司带着人正在城外,他们距离哨音的位置太远,根本就听不到。
那时他耳边响起的只是冲在他前面的那些土司和他身后的那些低声嘶吼着的嗜血勇士。
但这一声哨音他听到了。
他不敢确定,但他身后的低声向前,向他提醒说后面传来的尖锐的哨声。
沙马土司不知道这哨音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随着这声哨音,在沙马土司前方那已经为数不多的机枪向他们喷出了火舌。
沙马土司瞬间被子弹冲击,身体不禁的向后退,上半身被冲击力冲击的,脱离了他的掌控,他的上半身被火舌打得破碎,无数的碎骨血肉喷的到处都是,上半身的肉,基本上已经被撕扯光,胸前的肋骨也断了好几根,一颗子弹正好打中了他的琵琶骨,将琵琶骨正真打断,冲击力将这琵琶骨连接着脖子的那一大片肉打飞。
他身子不断的向后退,嘴里面向外大口喷着碎骨和鲜血。
他是这个样子,而他身后的那些勇士也都是这个样子,他们全都被这数挺交叉扫射过来的机枪打得口吐鲜血。
上半身被打成碎肉,因为子弹太过密集,将他们直接拦腰打断,而这一整条路他们成一个长蛇阵的样子,三人一排或四五人一排成长长的队列,沙马土司站在最前面,他挥舞着手里的左轮手枪,就为了彰显他的勇武,他一定要走在最前,这是为了激励他手下的勇士,不要畏惧生死,要敢死登先。
这后果,就是这一整条街被打成了血肉之地,在枪口前方,这些黑影没有一个在站立的时候,数挺不断扫射的机枪停了下来。
这片街道上已经铺满了血肉。
这群彝族勇士本身就穿着黑色的服装,浸上鲜血则更是深沉,显不出颜色。在这黑暗的街道上,基本上不会有任何鲜艳的颜色显现出来,而有的脑浆虽然白花花的,却迅速的沾染上鲜血,也变得暗红。
沙马土司和他身后的一百多名最为骁勇善战的家支中的勇士接成了一捧捧的碎肉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