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谷地势起伏不平,入口坡处地势较高,一眼望去览不到谷中尽头,一块块种满各色灵草灵药的灵田整整齐齐的分布着,每块灵田的装饰也不尽然相同,有围篱笆、竹木、青砖等等,亦有同纪宁一般搭棚建亭的。
郁郁葱葱的树木遍地分布,依山处延伸出一段悬崖峭壁,崖壁垂落着紫藤、月季等,崖顶栽着棵粗壮的苦楝,干壮纹深,粉白云雾下摆着石桌石椅,零落花瓣遍布其上。
据说这棵苦楝建宗前就种在此处,已活了千年之久。
王师叔责问了纪宁几句后,便引着那外门管事和一众弟子继续检验。
“曲澜,一阶下品八瓣兰,戊等,二十贡献点。”
“宋薇薇,一阶中品月甘蓝,丙等,三十贡献点。”
“”
一路查验,种植情况与上月的不相上下。
外门来的管事师叔话少,也不下田检查,只静静看着听着,偶尔碰到资质不错的弟子便淡淡点头,夸句“不错”。
像极了大领导来基层视察工作的样子。
日头挂在头顶正上方时,只剩下最后一片区域。
可随着结界打开,露出灵田的模样时,众人一惊,王师叔和外门师叔则脸色沉得发黑。
大片灵草的枝叶尽数发黑枯萎,残留一截黑褐色尸体摊在土壤上,几株生在角落的灵草虽得以存活,却也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未等余下弟子反应,外门师叔挥手驱动灵力将剩下的灵田结界齐齐破开。
结界如遇水溶一般,光洁表面四处消融,直至消失露出一片惨剧。
十多名弟子的灵田无一幸免,其中包括纪宁,几十株马齿苋连同聚灵草一同灰飞烟灭,满地残骸,土壤隐约被什么东西侵染着。
“怎么会这样?昨日上午我来时还是好好的。”
“王师叔,这肯定是有人在暗中搞鬼,弟子发誓,弟子的令牌绝没有假手他人。”
“弟子也可发誓”
人群瞬间炸锅,被毁灵田的弟子均是愤愤不平,祈求王师叔给他们主持公道,灵田无恙的弟子也没袖手旁观,此事恶劣,保不齐哪天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有趣的是,被毁的灵田皆是在纪宁的周围,离得远些的灵田却是完好无损。
纪宁眸子一暗,扭头看向叶月清时正巧与她挑衅的目光撞在一处。
此事是她做的
王师叔取了不同灵田的几株灵草同外门师叔一同检查,纪宁也从自己灵田拔了株马齿苋尸体细细察看。
叶片萎缩成黑色小团状,根须及枝杆泛黑紫,神识深入根茎杆径时,丝丝缕缕的黑气缓慢有序地吞噬着其中残留的灵气,待黑气占据完全地盘后,这株植物便彻底死亡。
这股子黑气究竟是
“千叶枯!”两位师叔对视一眼,皆是不可置信。
几十年前,他们还只是新入门的弟子,宗门便遭过此物毒害,当时查至最后却是不了了之,此后全宗禁止提及,他们何曾想过,几十年后在他们任职期间,此物竟又卷土重来?!
师叔声音刻意压着,又掺在闹声里,纪宁时刻竖着耳朵也只模糊听见一个“枯”字。
转头回望,外门师叔正运着醇厚精炼的木灵力濯炼一株八瓣兰,随着黑气滋滋冒出散尽,黑褐色枯草变为枯黄,根须褪去紫色,只是依旧萎蔫不振,无半分生机。
“量不多,这批灵草没救了,灵田并无大碍。”
观看全程后,纪宁心有所思,也试着上手同师叔一般操作。
木灵力缓缓注入其中,一瞬间便与黑气纠缠成一团,可纪宁神识尚弱,无法分神操控多缕灵力,大部分灵力抵抗几秒就被黑气吞噬,余下灵力势单力薄,仅能护住灵草内犹存的灵气。
试了几次均未成功,却不想这简单的举动引起了两位师叔的注意。
现场身怀木灵跟效仿师叔操作的弟子可不止纪宁一个。
王师叔直言:“纪宁,这位管事是外门灵植堂的主管,你且来见过。”
“见过主管师叔。”纪宁恭敬行礼。
“无须多礼,我有话问你,你须实话实说,不得有丝毫隐瞒。”
“是。”
只见国字脸的中年男人眉峰并拢,眼如鹰隼般紧紧盯着纪宁,沉声问道:“今日之事可与你有关,可与前几日你殴打的那名弟子有关?想好再回答。”
纪宁垂眸不解,这人虽像是在兴师问罪,却给她留了辩驳余地。
许是听了些风声来视察的,不是纯坏来找茬之人。
叶月清毁坏众多灵田想引发众怨给她找麻烦,顺着她来会陷入自证陷阱,那反着来呢?
纪宁酝酿着情绪,吸吸鼻子,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众人目光瞬时聚在她一人身上。
她拱手道:“禀师叔,弟子虽痛心灵田被毁,却也想尽快找到危害之人,弟子思前想后,此事或许与我有关。”
此话一出,不光师叔懵了,叶月清也懵了。
怎么会有主动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的人?
“但绝非弟子所为。”
王师叔没好气道:“你继续说。”小小年纪说话大喘气,这是要吓死谁?
“我前几日误伤陈师兄之事,灵云峰上下应皆有耳闻,弟子私下动手伤人确实该罚,可他行迹鬼祟一路跟踪弟子前来药谷,实在可疑,弟子也是一时心切。”
“被打后,陈师兄心存不满,无时无刻不想着报复弟子,恰巧这几日未寻到弟子踪影,这才将主意打在弟子所辖的灵田上。”
外门师叔眉头轻缓,却又想到什么,继而质问道:“一个炼气弟子哪来这等能耐,况且,他为何要毁坏与你不相干人的灵田?”
“陈师兄的法子弟子不知,但毁坏这么多灵田之事,弟子略有猜测。”
“说!”外门师叔不光瞪她一眼,又瞪了王师叔一眼。
王师叔尴尬笑笑,心中恨不得将纪宁肚子里的话全倒出来。
“毁坏弟子一人灵田,这是私仇,弟子顶多是丢份差事,但让不相干之人介入就会引发众怨,引发恐慌,令其他人不敢也不愿与我共事,引导众人孤立、排挤弟子,让弟子在灵云峰再无立足之地,从而退出宗门,出了宗门,不受保护,他自然可以肆无忌惮地取弟子性命。”
“至于究竟是何人动的手,还请师叔明察!”
一番话,众人听得通透。
唯叶月清与她的两个小跟班脸色发白。
叶月清:她说的不是我的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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