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二只大虫来势汹汹,虽然体型比第一只大虫大出很多,行动却更加灵敏。光头抬枪还没等瞄准,脚下的沙地就嗖的一声窜出一根两米多长的尾巴,直直打在他后背上。这一下看似十分轻盈,好像只是稍稍扫了一下而已,但力道着实不小。光头抱着怀里的普罗米连人带枪直接被打飞了出去,扑通一声摔在十多米开外的沙地上没有了反应。
见到这阵势,我不敢耽误半分,连忙举枪就打。但我手里的这把普罗米已经在刚刚被切换成了散弹模式,那大虫的距离又太过遥远。一枪打过去子弹四散而飞,虽然有几颗也正中到了目标,却是星星点点造不成有效伤害。当我把普罗米切换回步枪模式的时候,骨头和冷琦都跑到了我左右,对面的大虫也停住身形不再活动。硕大的头颅抬的老高,似乎是在盯着我们看。
原本十分激烈的战况就在这一瞬间陷入了僵局,三人一虫面对面都没了动静。借着这个空当我看了看四周的情况,所有黑骆驼都已经受惊跑的没了踪影,涛哥和老罗正在那滩恶心的粘液里挣扎,光头趴在不远处依旧一动不动生死未卜,而天气情况也有些不太乐观。一大片乌云正从南边向我们飘来,距离不过几百米,原本徐徐的微风此时也在慢慢变大,卷集着遍地黄沙使得能见度越来越低。
骨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把第三支普罗米步枪也翻了出来,虽然他还不会切换模式,但知道开保险扣扳机已经足够了。而冷琦则一手握着银鞭一手拿着光头的美国左轮,跟我一样快速打量了一番四周的情况后动了动嘴唇道:“可能又是沙暴,咱们得在那片乌云到来之前解决掉它,不然就危险了!”
我微微点了点头,将枪口水准大虫的脑袋。就在我即将扣动扳机的时候,忽然感到背后一阵热风扫过。转身一看,那只大虫的尾巴竟在地下悄无声息的绕到了我们身后,此时猛的钻出沙地狠狠向我们扫来。骨头和冷琦灵巧的向两边跳去,那大尾巴的宽度差不多接近一米,上不能跳下不能钻。这下可苦了站在中间的我,只能硬着头皮举枪射击。
普罗米的威力虽然巨大,但毕竟是步枪模式,所有子弹都打在了一个点上丝毫没减慢它的速度。一秒钟之后我便和刚刚的光头一样被横扫着飞了出去,如此重重的一击让我感觉就好像是被一列高速行驶的火车撞在了胸口一样,摔在地上半天没喘上气来。
不过庆幸的是尾巴率先的撞击的是我手里的普罗米-61步枪,宽厚的枪身帮我抵消了很大一部分冲力,同时也震的我双臂又麻又疼。那大虫可能是想逐个击破,发现自己得了逞便飞也似的向我冲了过来。我心中顿时大惊,想举枪射击无奈双臂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豆大的汗水啪啪掉落在沙子里。
虽然在我的意识里,这种被当地人唤作死亡之虫的神秘生物应该是某种大型昆虫,当属单细胞生物,只知道本能的捕食与繁衍。但眼前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让我不得不再次回到原点,重新判断这只五官不全只有嘴巴的虫子是否也拥有智慧懂得战略。
骨头看到我危在旦夕,竟在焦急之下阴差阳错的将普罗米切换了模式,随后凭感觉就直接开了枪。十发弹道不稳的爆炸子弹屁股后边带着道道白烟飞速冲我和大虫射了过来。我见状也顾不得已经扑到近前的大虫,慌忙向后一仰平躺在沙地上一动不敢动。
十发子弹的走向我单凭肉眼自然无法全看清楚,但鼻尖上的剧痛让我意识到自己肯定也跟着大虫‘沾了光’。随着啪啪几声闷响,已经距离我不到一米的大虫僵在了原地,脑袋上开出了六朵血花。但我知道这点伤害远远不能将它消灭,于是抱起普罗米冲骨头的方向跑了过去。
那大虫果然是故技重施,见我要跑也不再装死,一头扎进沙子里飞速向我追来。刚刚的伤害已经让我无力快跑,再加上沉重的枪身更加延缓了速度,不到五秒便被大虫追上。脚下的沙子顿时变得十分松软不住下陷,我的身体也摇摇晃晃即将摔倒。情急之下,我看到冲下的枪口把心一横咬着牙扣动了扳机。
所有子弹全在一瞬间打进了我双脚之下不断涌动的沙子里,巨大的冲力将我整个人硬生生推到了半空,停留了一秒钟后再次摔到了地上。这一枪不知道打中了大虫的头部还是尾部,枪响后地面便没了反应,那大虫也像蒸发了一样销声匿迹。在我身下被打出了一个直径近两米的沙坑,犹如被手雷炸过一样。
骨头跑过来扶着我远离大坑,随后警惕的盯着四周防止再次被偷袭。冷琦在我流着血的鼻尖上贴了一块创可贴,随后将左轮塞给我说道:“不要恋战,既然能出现第二条就可能还有第三条第四条,咱们收拾一下赶紧离开这里。”说完转身整理起那些洒落一地的装备。
休息了几分钟我也缓过来大半,双臂渐渐有了知觉,于是三个人便分头行动。冷琦负责收拾装备,骨头去把涛哥和老罗救出来顺便问问他们能不能找回跑失的黑骆驼,我则去看看光头的情况。
光头依旧趴在沙地上一动不动,但身体的活动证明还在呼吸,不会有什么大事。我将他整个人反过来,发现可能是刚刚大虫那一下打在了他脑袋上,所以造成了昏迷,幸运的是没有骨断筋折的情况。
在这为性命争分夺秒的时候,所有人都显得十分麻利迅速。等我把光头背回去,只听一声哨声响起,刚刚还不见踪影的黑骆驼竟全部从四面八方跑回到了被救出来的涛哥身边,骨头正帮着冷琦往骆驼背上放装备。老罗精神状态依然不好,但还没到心理崩溃的程度,我们井然有序的忙绿着,他则跪在刀疤瘦和另一个兄弟的尸体前手抓沙土做起了简单的告别仪式。
不到五分钟一切已经全部收拾好,涛哥都顾不上排列骆驼队伍,单凭嘴上吆喝指挥着黑骆驼快速狂奔。与此同时那片乌黑的云彩也已经飘到头顶,虽然不是严重的沙暴,但风速也在七八级左右。没等我再回头看一眼刚才的‘战场’,漫天黄沙就已经掩盖了一切。
我们顶着烈日狂奔了六个小时,直到下午三点整个骆驼队才慢了下来。看着黑骆驼原本全副武装的八人大队此时只剩下涛哥和老罗,我心里觉得非常过意不去,于是追上涛哥提议道:“反正这里距离二段也不是很远,不如你们就送到这里吧,免得前边再出什么事端连累了你。”
涛哥面无表情,拿出地图看了一眼后摇了摇头:“我们有我们的规矩,放心,一定会把你们安全送到!”说着示意我重新回到队伍里。见他如此坚决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在心里祈祷着千万别再出什么意外。
或许是上天眷顾我们,也可能是这一路损兵折将太过严重。接下来的路程除了辛苦点之外没再遇到任何意外,第二天凌晨便到达了毛素沙漠二段。正如金老大所许诺,涛哥给我们留下四匹黑骆驼和四大袋清水后带着老罗踏上了回程的路途,同时也祝我们好运。
我的鼻尖被骨头那一枪里的其中一颗子弹蹭掉了大约两毫米厚的皮肉,鲜血早已浸透了先前那块创可贴。现在安全了,冷琦重新替我消毒包扎。他的手法十分娴熟,不带五分钟我就像是说了谎的匹诺曹一样多了一个两公分长的‘白色鼻子尖’。
经过了一夜的奔波我们每个人都困意难挡,给仍旧昏迷的光头喂了些淡水后,我们在一块凸出的沙丘找了块阴凉地,各自钻进睡袋里丢掉一切劳累和痛苦美美的进入了梦乡……
然而美梦只做了一半我就被毒辣的阳光烤醒,由于时间已经接近正午,头顶的太阳转了圈。本该在阴凉下的我们都被**裸的暴晒在烈日之下,连睡袋都被烤的十分烫手。我钻出滚烫的睡袋喝了口水,发现骨头和冷琦还在熟睡,一边的光头却已经醒来正站在不远处抬头眺望着什么。
我走过拍了拍他那锃亮的大脑袋问道:“感觉怎么样,没事了吧?”光头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往前看:“你看那边,海市蜃楼。以前都是听说,现在终于亲眼见着了,不枉此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