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之家国恩仇录 第十七回景住沙陷回鹘兵漠舞法困郝思文

    却说辽、夏公主自来到阿娜尔处一连住了两日,每天只是随阿娜尔闲谈、游玩,所以郝思文想探听宋夏战事的想法也只得打消。

    第三日阿娜尔忽然来寻郝思文,欢喜道:“这两日不曾见你,会不会怪我冷落了你啊?”

    郝思文愣了一下:“这是调戏女子的话,怎么却反从你口中说出来了?”

    阿娜尔眸似新月,微微笑道:“看你心事重重的,想逗逗你喽。”

    郝思文摇头微笑,阿娜尔又道:“这两日没见你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我已经把宋夏战事彻底打探清楚了。”

    郝思文大喜,上前握住阿娜尔的手道:“真的吗!?”

    阿娜尔抽回手,害羞道:“你先别急嘛,听我慢慢和你说。”

    郝思文为阿娜尔倒上一碗茶道:“快吃口茶再讲,这茶是我在商人处觅得的,是中原有名的白鹤茶(今君山银叶茶)。”

    阿娜尔见碗中水汽伴着茶香氤氲上升,如香云缭绕,品上一口顿觉如梦如幻,时而清悠淡雅,时而浓郁醉人,正是“金镶玉色尘心去,川迥洞庭好月来”。

    阿娜尔称赞道:“不愧是当年大唐公主李琳慈喜爱的名茶。”

    郝思文惊讶道:“你远在西域,竟也识得此茶?”

    阿娜尔回道:“吐蕃如今还在传说,当年为了与吐蕃联姻远嫁而来的‘文成公主’,随身携带的正是此茶。”

    郝思文道:“不曾想如今与我大宋水火不容的吐蕃,当年竟然有位大唐的公主联姻。”

    阿娜尔又吃了几口茶,便将宋夏战事向郝思文一一道来…

    原来李察哥命西夏与吐蕃联军向东进发,从而与东线战场的夏军遥相呼应,赵佶和蔡京得知后方寸大乱,急命泾原(相当于甘肃、宁夏的六盘山以东,浦河以西地区)、鄜延(相当于陕西宜君、黄龙、宜川以北,吴堡、大里河、白于山以南地区)、环庆(相当于陕西长武、武功、旬邑、礼泉等县间地和甘肃环江、马莲河流域以东地区)发动大军救援,以此阻止联军向东线进发的脚步,虽然此举令李察哥再难向前,但东线的夏军却也因此压力大减、转守为攻。

    郝思文倒吸了口凉气道:“李察哥这厮真是好可怕的统帅能力,虽然我大宋并未战败,但战略的优势却已倾向西夏。”

    阿娜尔也道:“若是论与天下争锋,西夏自李元昊之后,李察哥怕是第一人了。”

    郝思文佯装不满道:“李察哥如此英雄,娜娜缘何不做他的王妃了?”

    阿娜尔郑重道:“你再提这事我可要生气了!我只是佩服他的军事能力而已。”

    郝思文笑道:“原来如此啊,不过我还没见过美人生气是什么模样呢。”

    阿娜尔佯怒道:“我想你更没见过美人打你是什么模样吧?”

    郝思文愕然道:“那还是继续说宋夏战事吧。”

    阿娜尔摇头道:“你真是越来越没个正经了。”

    阿娜尔继续言道…

    宣威城已被宋将赵隆奋死复夺,因此牵制了李察哥向河湟进发的计划,但是李察哥已在湟州(相当于今青海省乐都县、民和回【河蟹】族土族自治县、化隆回【河蟹】族自治县,循化撒拉族自治县北部和甘肃省永靖县西部地区)北部拥有了稳固军阵,从而令河湟一带的宋军日夜不能安寝。因此西线的宋军无法向东线增援,反要增兵、送粮到河湟加以防备。而东线的夏军也因此得以反攻银州(相当于今榆林市横山县党岔镇、无定河中游和毛乌素沙漠与黄土高原的分界线),虽然陶节夫命裨将耿端彦火速救援,但夏军却改道攻破塞门城(今陕西安塞县城北六十公里之镰刀湾乡政府驻地对面),大肆劫掠五日后方才退兵,致使陶节夫阵脚慌乱。

    看官听说,这里讲一下“裨将”,民间有谚语“三个臭皮匠,顶过诸葛亮”,其实这里的“皮匠”起初的用词就是“裨将”,后来经过长期演变才变为“皮匠”的。

    郝思文听罢宋夏战事后,恨不得肋生双翼,立刻飞回战场去,于是对阿娜尔道:“我如今伤已痊愈,马上送我回宣威城吧!”

    阿娜尔神情中过抹过一丝忧伤道:“好吧…这几日就让洛佳护送你回去。”

    郝思文听了兴高采烈,并未发现阿娜尔的忧伤,只觉感激之情难以言表,不禁抱起阿娜尔来,划圈似的飞旋起来。

    阿娜尔惊讶道:“郝大哥你干什么啊?你不是你说男女授受不亲的吗?快放我下来呀。”

    郝思文放下阿娜尔笑道:“真是失态,我一想到能回中原,这心里就万般的欢喜,所以就情不自禁了。”

    阿娜尔娇怒道:“我看你分明是故意的!”

    “没有,没有,我只是太忘情了。”郝思文慌忙解释道。

    阿娜尔淡淡一笑,随后打开香炉,将一样东西放了进去。

    郝思文问道:“你烧什么呢?”

    “书信。”阿娜尔低声道

    “谁的书信啊?”郝思文又问。

    阿娜尔见书信烧毁,低声道:“李察哥的书信。”

    郝思文疑问道:“烧了干嘛?你看内容了吗?”

    阿娜尔勉强一笑道:“从来不需要看他写的什么…”

    郝思文顿觉心中一怔,不禁抚着她的肩道:“等到战事结束后,我会回来找你的…”

    阿娜尔紧紧握住郝思文的手,低声叹息道: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

    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郝思文听罢顿觉肝肠寸断,不禁又想去抱她,阿娜尔转回身来,满目深情的望向郝思文。

    “哎呀!我的眼睛!”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女孩的惊叫。

    郝思文和阿娜尔被吓了一跳,转头去看时,却是小梅站在门口捂住眼睛,她身后的洛佳则是强忍笑容,一幅奇怪到不能再奇怪的表情。

    阿娜尔佯怒道“这你捣蛋鬼敢笑话姐姐?”

    小梅从指缝中偷偷露出眼睛道:“偷看了半天了,实在是羞死我了!”

    洛佳忍不住大笑出来,对小梅道:“你还知道害羞为何物吗?”

    小梅回头扯住洛佳耳朵大声道:“讨厌!”

    洛佳被震的晕头转向,坐到在地,大家见了皆笑。

    阿娜尔道:“你们郝大哥过几日就要离开了,我们一起再去河边看看,前些日郝大哥曾说沿着水流,可能会寻到新的栖息地。洛佳你再带匹上等宝马给郝大哥,这样他就能一日千里,迅速回到宣威城了。”

    沙海连天,浩瀚无际的沙漠上不见半点绿色,几人翻过一个又一个山头,仿佛永远也望不到尽头。看看天色渐晚,众人只得折返回城,却不想四下里忽然漫天黑烟骤起,风卷残云袭来。

    阿娜尔大惊道:“不好!是沙暴!”

    话音刚落,登时风沙大作,砂石绞碎,众人只觉天昏地暗,不能视物。黑色的沙暴卷起漩涡,仿如一口无底黑洞般将一切吞噬,四人顿觉心寒胆丧。霎时黄沙过顶,人马飞散,立刻便不见了众人身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郝思文慢慢苏醒过来,此时沙漠上的风已经休止,夜色悄然降临,郝思文乘马向四下里寻找,口中不断呼唤众人名字,却听不到一声回应。

    又寻一阵,却见小梅和洛佳乘马赶来,郝思文道:“这里天昏地暗的,你俩个快回城里多带些人来寻阿娜尔,我先向前方打探。”

    小梅安慰道:“放心,姐姐不会有事的,只是郝大哥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于是洛佳和小梅回转城去,郝思文再向远方寻找。

    一连不知道翻过几个山头,郝思文忽见阿娜尔在远处盘膝而坐,忙喊起她的名字。

    走到身前,阿娜尔忙问郝思文道:“有水吗?我的水袋遗失了。”

    郝思文把水袋递给阿娜尔后,她急忙大口喝起来,却不想喝的太急,被呛的咳嗽连连。

    郝思文拍着她的背道:“别急,慢点喝。”

    沙漠里越发昏暗,是时已是深夜,郝思文分不清东南西北,只得寻了处背风土丘安身。夜晚的沙漠气温急速下降,郝思文寻来杂草、乱木,点火取暖,又将两匹马牵来围住火堆,挡住风口。阿娜尔口中只说很冷,于是郝思文就抱她而坐。

    清晨,天边洒下曙光,郝思文伸了个懒腰,轻声对阿娜尔道:“娜娜醒醒,已经天亮了,我们回城去了。”

    阿娜尔半梦半醒的迷糊道:“我还想多睡一会嘛…”

    郝思文见她竟会撒娇,不禁笑道:“公主殿下快回城再睡了。”

    阿娜尔还是不起,只伸手绕住郝思文道:“你别动…等我睡醒再走…”

    郝思文见她执意不起,于是坏笑道:“快点起来呦,要不我可趁机香你一口了!”

    阿娜尔仍是不动,郝思文无奈,只得吓唬她道:“启禀公主殿下!大野狼来啦!”

    阿娜尔听了一蹦多高,睁开大眼睛迅速向四周巡视,直惊讶道:“哪呢?哪呢?大野狼在哪呢?”

    郝思文哈哈大笑,指着自己道:“在哪?在这啊!”

    “你是大野狼?我看你是大色狼还差不多!”阿娜尔佯怒道。

    言罢,阿娜尔起身便追郝思文,闹了一阵方才同行上路。

    于陆郝思文问阿娜尔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感觉我们越走越远了?”

    阿娜尔无奈道:“离城实在太远了,我也不知是哪里了。”

    又行一阵,忽然前面荡起风沙,不断有马蹄声传来,郝思文大喜道:“可能是洛佳和小梅!”

    言罢,二人飞马上前接应。

    看看待要接近时,二人却是大吃一惊,只见对面一行人异族装扮,高头大马,足有百十来骑,为首头领嚷着听不懂的胡语,十分的不友好。

    阿娜尔忙对郝思文道:“他们是西州回鹘(今吐鲁番、阿克苏地区及北疆)人,一向好战,也曾侵扰过我的国家。”

    “他们说的什么?”郝思文问道。

    “是突厥语,我也听不大懂,总之不是什么好话,做好厮杀的准备就对了。”阿娜尔回道。

    郝思文低声道:“你先退走,我要先下手为强,替你教训他们一番。”

    阿娜尔驳道:“不行,他们人太多了,你我双剑合璧才有机会突围。”

    郝思文听罢,向前一枪刺死一骑,随即挥舞钢枪便杀,阿娜尔也急忙拔出夏国剑来相助。回鹘将领大怒,急命众人反击,郝思文、阿娜尔调转马头且战且退,一路杀死二十余骑。

    翻过山来,侧面土丘连绵,阿娜尔对郝思文喊道:“擒贼先擒王!”

    郝思文听罢,调转马来,窥那回鹘将领将近,嗖的一箭射穿他喉咙,众骑见杀了首领大为震怒,在后死命追赶。

    就在慌张之时,只听远方土丘上有人用汉话喊道:“快赶到这边来!”

    郝思文来不及多想,只得与阿娜尔顺着指向赶去。

    那边回鹘骑兵赶到,见了指路人登时大怒,众骑随即便冲了上去,那人只纵身跳下土丘,却见回鹘骑兵追去时马失前蹄,尽皆陷入流沙中去。

    那人见陷了追兵,骑马便去赶上郝思文了,郝思文看那人时,十八九岁年纪,赤黄卷发,高鼻深目,身长九尺,骨瘦形粗,于是施了个礼道:“方才多亏相助,敢问仁兄高姓大名?”

    那人又喝了口酒道:“高姓不敢当,贱名段景住,江湖人称‘金毛犬’的便是!”

    郝思文见他汉话流利,又问道:“听仁兄的姓名和口音,莫非是大宋人士?”

    段景住大笑道:“不像吗?我祖上是黠戛斯人(今吉尔吉斯坦人),后来定居于涿州(今河北涿州),所以我一直以大宋子民自居。”

    郝思文笑道:“我大宋向来是‘八方共域,异姓一家’,段兄就是我的大宋同胞!”

    段景住听罢畅然大笑,随即道:“方才那些回鹘人曾被我先祖灭国,不想如今竟又在大漠崛起。”

    此时阿娜尔对段景住道:“我听闻过你的名号,你可是这西域有名的…”

    段景住大笑道:“盗马贼是吗?但说无妨好了,我从不盗取百姓和良善人的马匹,所以也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言罢,只见段景住吹响口哨,直从旁边土丘后跑来四五匹好马。

    段景住对二人道:“这些回鹘人就是为了追赶我而来的,我盗了他们王子几匹好马,这下手头又有几月好钱花了。”


    却说三人朝着城市方向行进,无一时后面回鹘追兵又到。正慌张哩,忽听前方一声呐喊,郝思文定睛看时,却是是洛佳、小梅携带数百人马来救,那人群中嵬名漠舞、费听勒霄、耶律南仙、琼妖纳延、寇镇远都在。

    两军相遇,瞬间杀作一团,人马四下里分散追赶。郝思文见回鹘军势溃败,不肯放过他们,直单枪匹马赶出一队数里,对方二十余骑见他一人杀来,从而调转马头与他厮杀,只见沙丘后赶过段景住来,抽出九节鞭便助郝思文。

    不一时,二人将回鹘骑兵杀个干净,郝思文连连向段景住称谢,段景住笑道:“不必客套,回去多送我几壶好酒就行了,在这大漠里转悠的时间久了,难得遇上个故国兄弟。”

    正言间,忽听沙丘上一女子冷言道:“吃酒的事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郝思文抬头看时,却是耶律南仙,她身后正跟着琼妖纳延和寇镇远。

    郝思文冷笑道:“若是来帮忙的就不必了,你们动作太慢。”

    耶律南仙听罢,连声发笑道:“我是来替阿娜尔接你回家的。”

    郝思文早看出她阴阳怪气,于是笑道:“你能有这般好心?你是想让我回老家吧?”

    耶律南仙没有回答,只是目视身边二将,随即琼妖纳延驰骋“越岭巴山兽”,招呼寇镇远一起杀来。

    郝思文急对段景住道:“你且小心对付寇镇远,我来会一会琼妖纳延!”

    四人相遇,捉对厮杀,未及二十合,段景住见不是头,卖个破绽转身向耶律南仙杀去。耶律南仙吃了一惊,急忙纵马退走,段景住冲上沙丘追赶时,却耶律南仙身后赶来嵬名漠舞及费听勒霄。

    嵬名漠舞对耶律南仙道:“姐姐勿忧,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言罢,嵬名漠舞命费听勒霄上前去杀段景住。

    费听勒霄却反劝她道:“方才我们答应王妃来此相助,红口白牙说的清楚,两位公主若听我言,就休做这等无法相见之事。”

    嵬名漠舞听了大怒:“你凭地大胆!休要和我使你那江湖性子!你如今是我大夏的将军,竟然敢屡次忤逆我?”

    费听勒霄听了也不回答,只调转马头而走,直气的嵬名漠舞在后上蹿下跳。

    段景住见众人争论不下,急忙调转马头再去助郝思文,这边郝思文被琼妖纳延、寇镇远夹攻已是命悬一线,段景住见了急忙挥鞭向前隔开寇镇远。

    正在危急时刻,却见洛佳坚赞飞马赶来,大声喊道:“你们待要对郝大哥怎样?”

    嵬名漠舞呵斥道:“你休要干涉!这厮是我大夏敌人,我要提他的头去献给王兄。”

    耶律南仙也道:“这宋人挡在晋王与阿娜尔之间,我要替阿娜尔杀了她,这样她就能心甘情愿的嫁到西夏,到时我们姐妹三人就又能团聚了。”

    洛佳坚赞大怒道:“胡说八道!郝大哥若有分毫闪失,我姐姐岂不肝肠寸断?”

    于是洛佳飞马向前挡开琼妖纳延,双刀如幻影般舞将过去,郝思文得了洛佳相助,转头来单搦寇镇远厮杀,眼看洛佳挡住琼妖纳延,寇镇远又不敌郝思文,段景住骑马便向耶律南仙和嵬名漠舞赶来。

    段景住哈哈大笑道:“两位美人?这形势好像是峰回路转啊?现在貌似对你二人不大有利了吧?”

    嵬名漠舞让耶律南仙退后,随即对段景住冷笑道:“我现在就让你看看究竟对谁不利!”

    段景住笑道:“让我和你们这样的美人动手,我还真有些舍不得呢!”

    嵬名漠舞大怒道:“住口!你这登徒子!看我不叫你死的难看!”

    言罢,嵬名漠舞将蓝绸褪去,随即猛然抽出宝剑,登时四野里青光四射,玉照冲天。

    嵬名漠舞口中念念有词,直将那宝剑指向段景住呵声:“疾”!

    地面忽然窜起火焰,直将段景住团团围住,段景住大惊失色,紧忙拉紧缰绳,死命冒火冲出。

    段景住焦头烂额道:“好邪门的手段!你是西夏妖女嵬名漠舞?!”

    “大胆!”嵬名漠舞听他如此说辞,更是大怒,紧忙举剑再要施法。

    段景住见斗不过她,急忙纵马而逃。

    嵬名漠舞用辽语向阵中喊道:“琼妖纳延、寇镇远躲开!且来看我手段!”

    二人得令急忙退走,郝思文在后紧追不放,洛佳急喊勿追时,忽的一团火焰窜起,直将郝思文困住,郝思文纵马向前一跃,却不想嵬名漠舞连施法术,四周顿起数排火墙,足有三四丈高,因此不能逃脱。洛佳见事急,直挥刀向嵬名漠舞而去,琼妖纳延、寇镇远见了,双枪并举,奋力拦住。

    嵬名漠舞向费听勒霄喊道:“如今洛佳要伤我,你还不上来相助?”

    费听勒霄只得持剑向前,三匹马直围住洛佳转灯般厮杀,洛佳被这般阵势围住,急切不得突围。

    耶律南仙见郝思文陷在火海里来去无门,大笑道:“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离开阿娜尔,我就饶你性命!”

    郝思文大骂道:“呸!我大宋战将岂能受辽番子威胁!”

    嵬名漠舞听了火冒三丈:“你这分明是找死啊!”

    郝思文大笑道:“死就死!能与娜娜相识相知,死又何惧?”

    耶律南仙听了一怔,忙对嵬名漠舞道:“未曾想这宋人倒有几分真心,非是那临危变节的虚伪之辈,妹妹还是不要伤他性命了。”

    嵬名漠舞驳道:“姐姐糊涂,如何能这般手软?”

    正在紧急时刻,只听远处有女子急喊道:“住手!快住手”

    众人回头看时,原来是段景住带阿娜尔赶来。

    只见阿娜尔急对嵬名漠舞道:“郝大哥若有闪失,我们姐妹此生再难相见!”

    嵬名漠舞仍是不肯作罢:“姐姐休要执迷!我杀了他,你再换个强他千百倍的!凭你的姿色,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阿娜尔见她不肯干休,急用剑将自己手臂割破,随即朝嵬名漠舞挥洒过去,直渐的嵬名漠舞宝剑、身上都是鲜血,那边火焰瞬间凭空里消失了。

    嵬名漠舞再要做法时,却怎么也催不动火焰了了,不禁惊讶道:“血光破法?”

    众人见阿娜尔如此维护郝思文,都收了兵器停止争斗。

    耶律南仙忙上前看视阿娜尔道:“妹妹你受伤了?”

    阿娜尔也不回答,只扶起郝思文回城,于陆一言不发。

    耶律南仙在后追赶道:“是姐姐错了,我不知他对你是真心的,你再原谅姐姐一次吧。”

    阿娜尔叹道:“我不怪姐姐,只怪自己真的相信你帮我寻他。”

    耶律南仙连连致歉,然后帮阿娜尔包扎手臂后,又拉过嵬名漠舞来一同道歉。

    嵬名漠舞却趾高气昂道:“我有什么错?他本来就是我大夏的敌人,况且中原男人最喜薄情负义,最懂巧舌如簧的哄骗女子,这厮不知道用什么鬼话迷惑了姐姐。”

    阿娜尔叹息道:“若是那等虚浮之辈,又怎能迷惑了我?我又岂是那爱听花言巧语的粗浅女子?若是换做我害了妹妹心上人,你又会怎样呢?你总说西夏女子是天下最忠贞执着的,可以抛弃金钱、地位和心爱的人流浪,可如今却又为何不能理解我呢?”

    嵬名漠舞听后懊悔无及,不禁向阿娜尔深深致歉。

    阿娜尔欣慰道:“我们姐妹多年的情义,又岂能说坏就坏?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须知个人所需不同,不以个人是非强加她人,便是人间最好的情义。”

    耶律南仙低声对阿娜尔道:“可是妹妹方真能与他走到一起?你是聪明人,何必让自己深陷呢?”

    碧空如洗,云淡风轻,无尽的沙海静静扬起风沙将山川掩埋,阿娜尔自问道:“聪明与否又能如何呢?繁华终成一梦,有些事总会令你情愿糊涂一时就多一时…”

    嵬名漠舞见那风烟浩淼的万里黄沙,不禁替阿娜尔感叹道: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阿娜尔惊讶道:“妹妹何时也会念汉人的诗的?而且还念的如此让人心碎。”

    嵬名漠舞扶着阿娜尔的肩膀道:“又不是只有姐姐一人多愁善感,还是别多想了,娜娜。”

    “娜娜?”耶律南仙惊喜道。

    阿娜尔娇羞道:“你们干什么啊?至于那么好笑吗?”

    嵬名漠舞见她涨红了脸,嫣然巧笑道:“娜娜!我的娜娜!”

    阿娜尔害羞道:“你们再这样我可生气了。”

    嵬名漠舞笑道:“既然姐姐已经找到自己想要的了,我和南仙姐姐明天就会离开此地。”

    当晚阿娜尔为她二人举办宴会践行,酒过三巡后众人闲谈起来。

    嵬名漠舞问阿娜尔段景住身份,阿娜尔介绍后,嵬名漠舞拍案而起道:“段景住?盗马贼!皇兄的宝马当年就是被他盗了!”

    众人听了惊讶,段景住则毫不在乎的只往嘴里灌葡萄酒。

    嵬名漠舞大怒道:“我问你!我皇兄的宝马现在何处?”

    段景住心不在焉道:“我盗过的马多了,还给你做个记号不成?哪去了?饿了煮了、没钱卖了、遇人送了,反正是找不回来了。”

    嵬名漠舞听罢怒火中烧,登时就要发作。

    阿娜尔忙劝道:“都过去那么久了,妹妹就别再生气了。”

    耶律南仙则笑道:“这段景住在我大辽涿州(今河北涿州)可是首屈一指的盗马贼,就连我大辽圣上的宝马他也盗过,想必是当年我们全国缉拿,他才远遁西域的。”

    段景住自豪大笑道:“成安公主(耶律南仙)真是冰雪聪明!能得到您的赞许,我也算是丰功伟绩了!”

    嵬名漠舞怒道:“你那是贼胆包天!下次若被我撞见,你就再也创不出什么业绩了!”

    段景住不屑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做贼不胆大,一辈子也只能是个小毛贼,要偷就偷遍大江南北,博得个天下闻名!”

    嵬名漠舞哭笑不得道:“你这盗马还盗出学问来了?”

    此时张近国大笑着对段景住道:“不如我保举你来大辽共事,到时也弄他个官当当,荣华富贵自然是少不了的,然后再找上她几个婆娘,这小子日可就舒服了,我一直听说西夏的女人不错,到时也找她几个来!”

    段景住勃然大怒:“放屁!盗贼尚知‘盗亦有道’我岂能和你一样当个卖国贼?”

    那边嵬名漠舞更是震怒,直揪起张近国大骂道:“你个贪财好色、满口胡诌的狗奴才!我西夏没有贪婪、卑微的女子!想用对付宋朝女子那套来对付我们?你痴心妄想!”

    郝思文起身对嵬名漠舞道:“大宋女子何时得罪到你头上了?你缘何辱骂?”

    嵬名漠舞冷笑道:“骂又如何?骂你宋朝女子我们有那资格!我大夏女子向往自由,崇尚男女之间的真挚情爱,从不畏惧死亡,只要是对的就敢拼上一切,所以我们能主宰自己的命运!不似你宋朝女子只会博得男人宠幸,换取金钱、虚荣,最终不过是空度人生!”

    郝思文听罢哑口无言,低声对阿娜尔道:“你认识的女子不止身份不凡,性情更是令人畏惧,你不会也有她们的一面吧?”

    阿娜尔娇怒道:“又开始没个正经,你不曾听过吗,都说若论天下女子,西夏可称第一,她们的女子都是极为自立的,从不会附庸依靠男人,更不会因为权势、金钱而妥协,平生只相信自己衷情之人才能长相厮守,一旦走到一起,贫穷困苦不能使其相分,生死面前皆不畏惧,所以漠舞妹妹才敢如此趾高气昂。”

    众人又饮一阵,嵬名漠舞酒醉,举杯对郝思文道:“想我大夏女子绝不亚于男人,各个都能参军打仗,不仅胆识过人,更兼骁勇善战。我听闻中原女人却只喜宫斗?如此便觉是厉害了?可若是谈及出征打仗,她们却从不敢奔赴战场。”

    郝思文回道:“女人本就不如男子健硕,性情胆量也不适合上战场,况且男子征战是理所应当,如何能让女儿家于两军阵前厮杀?”

    嵬名漠舞听罢仰天大笑,气势如虹,彷如枭雄般言道:“我大夏‘大梁太后’梁落瑶亲临前线,力抗宋朝五路伐夏,此战宋朝发兵空前,大起五十五万之众压境,可最终却尝到了建国以来最大的失败,我大梁太后打赢了宋夏史上最大的战争!你说女子能不能上战场啊?”

    郝思文听了无言以对。

    嵬名漠舞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豪言道:“我大夏‘小梁太后’梁倚霞英武好战,对宋发起战争多达几十次,三军将士无不为其效死命,胆量又输不输与男子啊?”

    郝思文心道:“这女人好生的烈性,恐怕以后会对我大宋为祸不小。”

    阿娜尔见嵬名漠舞摇摇晃晃,起身扶她道:“妹妹醉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阿娜尔随即便让费听勒霄送她回去,漠舞边走边笑道:“我一定会成为‘大小梁太后’般的女中豪杰的!”

    费听勒霄劝道:“是、是、是!你能让这全天下的男人都怕你,先回去睡醒了再说!”

    嵬名漠舞离去后,耶律南仙举杯敬阿娜尔道:“正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要想不被他国欺辱,永远只能自己成为强者,凡事都要先下手为强,道理不过是强者才有资格讲的,弱者想讲道理只能是场笑话,所以漠舞妹妹一项励志要振兴大夏。”

    阿娜尔听罢没有回答,只是抚起鲁特琴来。众人听那琴音清脆如小溪叮当,舒缓如绵绵细雨,直令人心神安宁。

    一曲抚罢,阿娜尔望着远方的新月,沧桑感叹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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