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之家国恩仇录 二十二回水火将军战校场上官思羽谈议和

    单廷珪对关胜道:“巡检初来此地就立大功,这婆娘唤作上官思羽,曾听前任巡检言她好生了得。”

    魏定国冷笑道:“我看是前任巡检无能罢了,连个女子都斗不过。”

    上官思羽气的大骂道:“黑脸鬼!有本事放开我一对一的拼!看姑奶奶不削平了你!”

    关胜惊讶道:“好泼辣的娘子啊...”

    上官思羽挣扎道:“你这红脸贼也休要猖狂!哪天落到我手里,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魏定国大怒道:“请巡检放她下来,我不修理她一番,她就不识‘神火将军’大名!”

    关胜劝道:“兄长何必与一女子斗气,待我将她送交衙门,发落了便是。”

    上官思羽狠狠的看着关胜道:“你九尺高的男子欺负一个女儿家,算得什么本事?也不怕被天下英雄耻笑?”

    关胜觉得面上不好看,魏定国又强烈要求与上官思羽放对,思前想后,索性就放她下马。

    魏定国持刀大笑道:“前番我与单大哥回返蒲东时,就听得你这伙盗贼虚名,凭你一个女子也想称霸蒲东?那还让我们这些男人脸往哪放?”

    言罢,魏定国就待上前与上官思羽相斗。

    上官思羽忙道:“你这黑脸鬼好生的不要脸!你拿着那么大把钢刀,却让人家女儿家空手相斗不成?”

    随即上官思羽示意关胜将佩剑借她,关胜见她神情执着,竟不觉真借给了她。

    上官思羽持过宝剑便与魏定国相斗,刀来剑往十六七合,上官思羽已连连后退。关胜心想这女子就要输了,却忽见她寻个破绽转身跳入树林,关胜吃了一惊,急忙驰马追赶。树林里乱木丛生,马行艰难,关胜只得与单廷珪、魏定国步行跟去。

    上官思羽在林中飞速穿梭,关胜等人如何追赶的上,关胜不禁摇头道:“不想被这女子所骗,她要下马相斗,分明是想趁机逃走。”

    追了一程,关胜望见上官思羽背影,急忙发喊追赶。

    几人追至身前,见她身后没有退路,魏定国道:“我看你这次还能耍出什么花招?还不束手就擒?”

    单廷珪也道:“你最近将整个蒲城闹的鸡犬不宁,此番看你还往哪里逃!”

    上官思羽退到土坡边,望着身后小河道:“你们别再追了!再追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关胜急忙劝止道:“娘子莫要如此!你且随我回去,我自会秉公处理,不让奸人陷害你的。”

    单廷珪道:“巡检何必为她求情?山贼盗匪乃是重罪,她被捉住免不了吃个一剐,莫不如让她自死留个全尸。”

    关胜驳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兄长怎可如此说辞?”

    魏定国笑道:“巡检休要被这妇人唬骗,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演给谁看呢?”

    上官思羽听了,咬紧牙关,回头望向湍急的河水,猛的闭上眼纵身一跳,直落入河里去,关胜见了急预相救,却早已是阻拦不及。

    魏定国惊讶道:“怎么还真个跳下去了?真以为自己是能飞的凤凰呢?”

    关胜焦急的望向河里寻找,只见远端上官思羽浮出水面,咬牙切齿的骂关胜道:“风水轮流转,看我来日里定叫你不得好死!”

    关胜愕然道:“这!又不是我想逼你跳下去的…”

    单廷珪则大笑道:“这回‘金羽凤’变成‘落汤鸡’了!”

    魏定国也笑道:“此前她让咱们费尽周折,这回叫让她也吃上一亏。”

    关胜郑重道:“二位兄长!我随敬你们相助之义,但却怎可如此对待弱小女子?这要是传出去,我们还有何颜面立足于天地?”

    单廷珪笑道:“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巡检要将她送交衙门,这可比我们残忍多了,另外她也不是什么弱小女子,而是动辄杀人的绿林侠客。”

    魏定国则指向对岸,劝关胜道:“巡检不必为她担忧,这段河水不深,直起身来就能行走,你看那落水凤凰已经上岸了。”

    关胜望向岸边,见上官思羽瑟瑟发抖而走,不禁连声叹息。

    过了几日,关胜办理完交割手续后正式上任,那巡检寨镇守要道,有二三百个马步弓手并十余个校尉,都是雇佣制的。

    当晚军士们为关胜摆宴接风,为首的几个校尉都与关胜坐到一桌,频频举酒,大献殷勤之情,旁敲侧击的打听关胜背景。

    酒过三巡,关胜对众人道:“之前多得单廷珪与魏定国两位兄长相助,为何众人中独不见他们身影?不如邀来一同吃酒。”

    为首校尉方迪问道:“莫非大人与他们是旧交?”

    关胜回道:“那倒不是,我只是来到此地才与他们结识的。”

    方迪哂笑道:“非是小人要进谗言,只是巡检初来此地,不知寨内虚实,我有一言相劝大人,这单廷珪、魏定国生性古怪暴躁,目无尊卑,不服管制,屡次口出狂言,多有得罪前任巡检之处,这等不知变通的人是没有出头之日的。”

    关胜听罢心疑,只得作罢。

    第二日,关胜想起上官思羽出没于蒲城,于是点起一队士兵前去巡查,到了城内,却忽见一群庄客牵着大狗横行街市,为首簇拥一个富户打扮的后生,那后生三十上下年纪,生的尖嘴猴腮,双眼下斜,正抬着脑袋装出一副高傲模样,两边百姓皆已避道而行。

    关胜不喜的问方迪道:“这厮是个什么东西?”

    方迪尴尬笑道:“禀大人,他不是个东西,他是贾德贾县尉家的小衙内贾雷,贾县尉原是卖生药发家的,所以如今是财势两全,好生令人羡慕。”

    关胜冷笑道:“一个小小的县尉之子也敢作威作福?街市之上如何纵狗横行?”

    “这?”方迪心想坏事,莫非关胜要找贾雷麻烦?

    关胜上前拦住贾雷道:“道是给人走的,不是给狗走的!把你们的狗全都带到一边去!”

    贾雷听了大怒,庄客们急忙带过群狗,对着关胜乱吠。关胜怒目圆睁、凤眉倒竖,凛凛杀气盎然,人狗见了皆惧,早都夹着尾巴退开了。

    贾雷见关胜身着官袍、携带士兵,不敢随意开口,方迪忙跑过去对贾雷道:“小衙内快来拜见,这位是我们新到任的巡检,关胜关大人。”

    贾雷立刻转过笑脸,施礼道:“原来是巡检大人至此,小人不识尊颜,多有冲撞,真是死罪、死罪啊!”

    言罢,贾雷示意庄客们将狗带走,自己对关胜小声道:“相请不如偶遇,大人与兄弟们巡视辛苦,不如同到酒楼吃几杯如何?”

    士兵们听了欢喜,议论之声乱作一团,关胜呵止道:“你们干什么!”

    士兵们吓了一跳,只得停止欢闹。

    关胜对贾雷道:“吃酒就不必了,你今后不再横行乡里也就是了。”

    贾雷挤眉弄眼的笑道:“那是自然、自然!大人您一路走好,我就不远送了。”

    关胜带队离开,贾雷小声问方迪道:“这哪里来的愣头青在我面前做大?好生的不识抬举!这小子说话这么猖狂,难道他上面有人?”

    方迪劝道:“衙内休与他一般见识,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送他些钱财了事,以后也就顺畅了。”

    此时关胜见队中没有方迪,又见他与贾雷嬉皮笑脸,从而呵斥道:“你还巡不巡视了?”

    “来啦!”方迪满心不忿的强颜欢笑道。

    回到巡检寨后,关胜询问蒲东境内情况,方迪与众校尉只说境内安静祥和,无有盗匪祸事。

    关胜知道他们是在欺瞒自己,从而不悦道:“既然没有盗贼,那‘金羽凤’又是何人?”

    众校尉色变,方迪忙笑道:“金羽凤所在‘满月山’聚集了山贼五六百人,头领又是武艺高强之辈,官军捕盗皆不敢正视,巡检何必招惹他们呢?”

    关胜大怒道:“乱道!我拿朝廷俸禄不是为了当摆设的,朝廷既不派人缉拿,百姓又怎能过活?”

    方迪略带嘲讽道:“想缉拿也得看能不能缉拿,上一任巡检与他们相安无事得以高升,我劝关巡检莫要自毁前程,每月拿那么点银子,值得去讨死吗?”

    众校尉听了全来附和,关胜怒火中烧,一拳砸翻木桌道:“放屁!前任庸才是怎么当这个巡检的?若没本事,就别耗费国家钱粮吃这碗饭!”

    众校尉惊惧,只得不欢而散。

    关胜心想:“这些军校皆已不作为惯了,如何还能迎战山贼?怪不得魏定国怀疑上任巡检是个废物,看来我必须整顿军纪了。”

    过了几日关胜要在演武场举行比武,从而重新分配军校,方迪等校尉听了大惊,皆知自己是靠年多日久巴结上司才得此位,非是真有武艺之人,所以各向众军贿赂,让他们比武时“放一马”,也只有单廷珪与魏定国不买他们的账。

    到了比武这天,方迪等校尉连连获胜,关胜是习武的行家,早看透个中门道,不禁气愤他们串通一气,唬骗自己。

    不一时,方迪等校尉接连胜出,下方士兵也没有再敢领教的了,方迪讽刺笑道:“巡检大人此番满意否?若无事不如就散了吧。”

    关胜冷笑道:“方校尉还真是武艺高强啊,怎么这寨内士兵都好似瘫软了一般?”

    正在此时,台下一人高声道:“比武未完如何散去?就让我们兄弟前来领教!”

    众人看时,正是单廷珪发话,魏定国也在他身旁摩拳擦掌。

    方迪大怒道:“你两个初到新兵敢以下犯上?”

    关胜大笑道:“方校尉何出此言?演武场上没有高低贵贱,只有高手、庸才,称职与否一试便知!”

    单廷珪施礼道:“巡检大人所言正是,我兄弟二人也不必费时一一比试,让众校尉一发皆上即可!”

    众校尉听了大怒,方迪骂道:“你两个无名之辈休得逞强!今天就让你们知个好歹!”

    单廷珪与魏定国挑选完兵器衣甲后回到校场,那边马、步校尉各五六人,一发奔着二人杀来,单廷珪与魏定国各仗兵器骤马齐出。

    但见单廷珪头戴一顶浑铁打就四方铁帽,顶上撒一颗斗来大黑缨;披一付熊皮砌就嵌缝沿边乌油铠甲,穿一领皂罗绣就点翠团秃袖征袍;著一双斜皮踢镫嵌线云跟靴;系一条碧钉就叠胜狮蛮带;一张弓一壶箭;骑匹深乌马,使一条黑杆枪。

    魏定国头戴一顶红缀嵌点金束发盔,顶上撒二把扫长短赤缨;披一副连环吞兽面猊铠;穿一领绣云霞飞怪兽绛袍,著一双刺麒麟间翡翠云缝锦跟靴;带一张描金鹊画宝雕弓,悬一壶凤翎凿山狼牙箭;骑坐一匹胭脂马,手仗一口熟钢刀。

    二将一个是遥天一朵乌云,一个如近处一团烈火,关胜见了大喜,满口赞叹不已,直夸二人威风凛凛,俨然当世虎将。

    单、魏与众校尉相斗不过片刻,胜负却早已分晓,只见校尉们被二人杀的人仰马翻,屁滚尿流,方迪也战败落马,抱着腿股翻滚哀嚎。

    魏定国大笑道:“别在这里装死!这等武艺怎能抵挡山贼?前官没长眼睛,竟封你们做校尉!”

    关胜欢喜道:“前官没眼,我可不能,就升单廷珪、魏定国为校尉,并监管、操练众军武艺,来日一同剿灭山贼!”


    话音刚落,旁边忽的一箭射入魏定国肩甲,众人见了大惊,万幸那箭法无力不准,并未伤及毫发,单廷珪见同伴被袭雷霆震怒,回头看时却是方迪暗算。还未等关胜开口,单廷珪早飞马上前,取出铁葫芦向着方迪猛的就是一撒,只见水到之处皮肉皆烂,方迪登时手脸溃损,拼了命的嘶喊哀嚎,一个劲打滚挣扎,众军尽皆胆寒,今日方知“圣水将军”非假。

    关胜急命救起方迪医治,校尉们不肯罢休道:“单廷珪出手太过歹毒!应以军法处置。”

    关胜驳道:“比武对练本就是刀枪无眼,难免会有损伤,况且方迪恶意偷袭在先,我不去计较他的罪过,你们却如何先怪起单校尉了?”

    众校尉听了皆是不服,于是又言道:“常言道‘以德报怨方为英雄’,单廷珪此举又如何服得众人?”

    单廷珪蔑视道:“笑话!什么时候孔先圣(孔子)的话也被拿来断章取义?你们是奴才当久了不成?岂不知先圣之言本是‘以德报怨,何以抱德’?”

    众校尉听了哑口无言,关胜见机道:“快别在这愣着了,快带方迪去找郎中啊!晚了保不齐就有性命之忧。”

    校尉们抬着方迪离去后,关胜对众军道:“哪位兄弟还想请单、魏两位校尉指教的,请上前来!”

    关胜连喊三声,演武场上鸦雀无声,从而关胜带单廷珪和魏定国到公厅商议。

    关胜向二人询问蒲东及巡检寨境况,魏定国言道:“大人所有不知,这寨内士兵和那些官兵捕盗早被山贼打怕了,所以皆无可用之人,这蒲东实则是盗匪横行,民不聊生啊。”

    关胜疑问道:“那此前校尉们为何欺瞒我?只说此地是太平无事?”

    魏定国哂笑道:“这世间的官大都是给他自家当的,那占着人位不干人事的比比皆是,他们才不管你百姓死活呢,有什么矛盾是你们的事,谁对谁错人家才不理会,等人被砍了、劈了,他们才来走走样子,两方各打五十大板,诈些钱财了事。”

    单廷珪也道:“那些老爷们哪有空去打山贼,早都喝酒逛窑子去了,除非是惹到他家头上,否则哪能看出他们整治人来‘雷厉风行’。”

    关胜叹道:“原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来这天下的战场不在边境,而是在内部的人心…”

    单廷珪随即介绍蒲东情况道:“蒲东所在的并州(今山西省太原市)地界有三个险恶之处,一个是巡检交手过的‘金羽凤’所在的‘满月山’,山上聚有五六百喽啰,大寨主是上官思羽之父‘劈华山’上官明,二寨主则是‘拦路虎’陈泰;第二处名为‘乡旗寨’,为首的大寨主号称‘翻地将军’顾槐斌,二寨主号称‘开路犬’肖涂,三寨主则是‘黑罴(熊的一种)’刘长生,四寨主名为‘爪牙’刘长活,此山也聚集了二三百人;第三处名为‘雁落山’,山上随只有一二百人马,但却最为了得,盖因此山之主原为蒲东团练使(相当于上校团长),因被势豪陷害,他怒杀其全家,所以落草,这人唤作唐斌,能使一百二十斤开山巨斧,江湖人称‘拔山力士’,端的是有万夫不当之勇,并州境内无人可敌。”

    关胜听罢仰天大笑:“如此甚好!我正愁离了河湟战场武艺难以施展,看来此番是要大有作为了!”

    魏定国惊讶道:“等等!巡检大人还上过西夏战场?”

    关胜就将西夏作战及不肯依附童贯之事讲了一番,单、魏登时肃然起敬,只叹相逢恨晚,随即便请关胜去酒肆吃酒。酒宴上,三人先各自痛饮三碗,尽舒心中之志,一番相谈后关胜才知晓,原来单、郝多爱行侠仗义,抱打不平,不喜巴结升官之事,所以多与巡检寨的军校们不合。

    酒至半酣,众人放开话题,单廷珪笑道:“以前有人说我兄弟俩拼死拼活,为些不相干的人强出头,哪天失手打死了人岂不成了笑话?说的不好听就是我们没有涉世的头脑,我却笑他们侠客又岂是泛泛之辈能为?侠者眼中没有值不值得,只有应不应该,为了公理、正义不计个人得失,宁愿上刀山下火海,方可以称之为侠也!”

    “壮哉!”关胜听得豪气干云,接连相敬二人。

    魏定国不羁笑道:“打死人?我早晚都要杀光这天下的恶霸、无赖!不是今天也是今后,我这脾气就摆在这里了。他人做利益衡量,老子却只看是非对错,他们不敢出手,老子却偏偏要出手,去他娘的值不值得!怕狼怕虎滚回去做缩头乌龟!”

    关胜大笑道:“两位兄长果非凡俗之辈,不想我身在官场也能得遇知己!”

    三人饮至大醉,关胜感叹道:“只可叹这等侠义精神,如今天下又有几人知晓?后辈当中又有几人秉承?真是愚者横行,反喜为智…”

    言罢,关胜不禁感怀念诵李频的《春日思归》道:

    春情不断若连环,一夕思归鬓欲斑。

    壮志未酬三尺剑,故乡空隔万重山。

    音书断绝干戈后,亲友相逢梦寐间。

    却羡浮云与飞鸟,因风吹去又吹还。

    单廷珪与魏定国听后唏嘘不已,因此更加敬佩关胜。

    第二日,关胜与单廷珪及魏定国商定攻打三寨计划,单廷珪言道:“此前上官思羽与巡检有过结,就是我们不去攻打,她也定来侵扰,况且满月山又离我们最近,应当先攻打此处!”

    关胜从其言,随即调兵遣将。

    下属士兵忽来报方迪和众校尉辞职而去,关胜不屑道:“他们要走便由他们,本也是些不能征战、空吃国家俸禄的庸才。”

    关胜点起单廷珪并两百余弓手、马步士兵启程,其余跟随魏定国守寨。满月山哨探得知官兵来攻急忙回禀,上官明随即便带上官思羽下山迎敌。

    两军对阵,上官明出马大骂道:“你那方哪里来的毛头巡检?竟敢欺辱我女儿?哪个唤作关胜的,早早出来受死!”

    关胜见上官明五十上下年纪,一脸正气凛然,全不似匪盗之辈,从而相劝道:“老人家啸聚山林,我身为朝廷巡检理当过问,先前对令女多有得罪,实乃为了公事,还望老人家不计前嫌,弃暗投明为好。”

    上官明讥笑道:“你这少年人说的轻巧!弃暗投明?怎么弃?怎么投?这世道贪官污吏横行,恶霸豪强当道,有志之士有家难投、有国难报,只能铤而走险弃了良田,杀富济贫!我们好过那吃人血、扒人皮的狗官千百倍!”

    言罢,上官明挥舞朴刀向前,侧首单廷珪早飞马迎住,二人斗了二十回合,上官明已是架格遮拦,抵挡不住。

    关胜大喜道:“好一个‘圣水将军’单廷珪!”

    上官思羽见父亲不敌,待要上前相助,关胜见了,急忙骤马挡住。

    上官思羽怨恨道:“又是你这红脸贼!你屡次欺辱于我,今天就将你捉回山上慢慢计较!”

    关胜迟疑一下,却不想上官思羽暗藏飞镖一招打来,关胜挥刀格挡时正中刀面,直打的火光四溅,砰然作响。

    关胜大怒,从后紧追上官思羽,她却回头骂道:“你这厮还知不知羞耻?屡次欺负女儿家,算得什么大丈夫?”

    “这…”关胜不觉停住了战马,上官思羽忙借机逃回本阵。

    此时单廷珪已将上官杀退,忙对关胜道:“巡检休要中那妇人奸计!小心被她暗算!”

    言罢,单廷珪招呼众军赶杀,关胜见了,一马当先赶去。上官思羽见状,藏在马军中奔关胜连发三镖,关胜措手不及,忙低身先躲一镖,挥刀又挡一镖,第三镖到时,早擦破手臂而过。

    关胜见血浸袖口,大怒道:“好阴险的婆娘!”

    再预追赶时,上官思羽早随众人逃回山上去了,上官明急命拴住关门,关胜带人攻打皆被乱箭射住,那些士兵们皆是怕死之人不敢上前,关胜望那山势险要,只有一条路通往上山,而这城关正设在当道,从而就命众军在山下安营扎寨,将下山之路包围起来。关胜命军士不分昼夜,一连几天虚做攻山,直扰的山上众人惊恐难安。

    过了几日,上官明见人心涣散,打敖不过,只得商议下山议和。

    陈泰怒道:“先前他们伤我,我恨不得杀了这群狗官!如何还能讲和?”

    上官明叹息道:“若是能胜我如何又去讲和?不知哪来的巡检、校尉,武艺好生高强,他们此番攻山,我们寝食难安,山上已有人露反叛之心,如今不去讲和,又能怎样?”

    陈泰埋怨道:“那些狗官又哪里会与我们讲和?不把我们赶尽杀绝,他们是不会干休的!”

    上官明仰天长叹道:“如今为了众兄弟,只有我只身下山,以示诚意了…”

    陈泰听了道:“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大哥尽管放心,这山上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上官思羽忙劝道:“父亲不可如此,你是一寨之主,怎可轻动?女儿愿下山与那关胜讲和。”

    上官明拦道:“女儿若陷他手,老夫就是死,也难以瞑目啊!”

    思羽安慰道:“那关胜虽然可恶,但我观他非是不讲道义之人,前番女儿跳河遇险,见他在对岸有懊悔之意,想必非是庸官俗吏。”

    上官明和陈泰再三相劝,思羽还是决定亲自下山。关胜得知上官思羽下山后就请她入帐相谈,又邀单廷珪同来商议。

    上官思羽施礼道:“我父女本是普通农家,因良田被官府侵占,不得已才杀了贪官,落草为寇。时至今日我们不曾害过一个普通百姓,只杀贪官污吏、只抢恶霸土豪,若巡检肯放我们一马,我满月山将不改原则,更不侵扰州府。”

    关胜见她大义凛然,不禁问道:“那我若是不肯放过呢?娘子又待如何”

    思羽吃了一惊,坚定道:“你若不放我们,我便是只剩一人也要杀他几个良善百姓,羞臊你这巡检面皮!若我不幸战死,就算化作厉鬼也饶你不得!”

    关胜感叹道:“好狠毒的娘子!你我相争与百姓何干?你怎可滥杀无辜?”

    思羽冷笑道:“最毒妇人心,你没听过吗?我本就是山贼,山贼就是滥杀无辜的,以前我们遵守原则,是因为我们秉行正义可以存活,可如今你好坏不分,非要消灭我们,那我就只能当个彻头彻尾的山贼给你看了,免得到时死都白死,枉费了山贼罪名。”

    关胜错愕道:“这是什么歪理?好像反到成了我的不是。”

    单廷珪笑道:“还请上官娘子等候片刻,我与巡检稍作商议。”

    上官思羽出帐后,单廷珪大笑道:“这金羽凤真是伶牙俐齿,我看巡检都快招架不住了。”

    关胜感叹道:“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女子呢,不过倒也难怪,哪家寻常的女子又会去当山贼呢?”

    单廷珪笑道:“我看的出来巡检是性情中人,要换作寻常那些冷血狗官,哪会管她害不害百姓,怕是早已煮鹤焚琴了。”

    关胜问道:“单校尉不是要和我商讨这些的吧?”

    单廷珪止笑道:“此山易守难攻,士兵们又久未操练,若是强攻上去,我们怕也要死伤大半,方才金羽凤说他们不害良善并非虚假,我在此地多曾听乡民夸赞他们抱打不平、救助百姓。”

    关胜犹豫道:“可是他们毕竟是山贼身份,若我们私底下与他讲和,不知上面是否会怪罪。”

    单廷珪道:“如今这世道黑白不分,你看那当官的,榨取百姓钱财说的天花烂坠、冠冕堂皇,活脱脱的一幅贼骨头,可你反过来看有些山贼,他们信守道义、杀富济贫,明明是在主持正义,巡检说这天下还分的清谁是官,谁是贼吗?”

    关胜听罢叹息良久,于是再唤上官思羽入帐道:“娘子所说不再侵扰百姓,可否当真?”

    上官思羽听了,持起长剑照着自己手臂就是一剑,鲜血登时留了下来,关胜与单廷珪大吃一惊。

    思羽忍痛道:“我以此血起誓,今生绝不背弃道义公理,永不欺压良善百姓!”

    关胜急命单廷珪去唤军医,上官思羽笑道:“诚恐将军不信,故而如此,这也算是还了将军臂伤之仇。”

    关胜忙扶她坐下道:“我是堂堂男子,些许小伤何足挂齿?怎可让你这女儿家偿还?娘子真当我是欺辱女子之辈?”

    思羽掩口笑道:“不想你这小将军年纪不大,却还懂得怜香惜玉呢。”

    关胜惶恐道:“凭地大胆!这里是军机重地,娘子休要耍笑!”

    思羽听了,更是笑的没有遮拦道:“你就是脸红我也看不出来,人家伤正痛着呢,权当是安慰人家喽。”

    伤口处理好后关胜送思羽回山,来到山下,思羽对关胜道:“小将军尽可放心,我虽为女子,但却比这世上虚伪的男子更守承诺,我言出必行,此后我们互不侵扰。”

    言罢,思羽转身上山。

    关胜见她手臂透过绷带还在流血,不禁道:“娘子…”

    思羽回过身来望向关胜道:“怎么了?小将军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关胜叹息了一下,然后郑重道:“此前害你落水实在是我的不是,若你真的有个好歹,我定然于心不安的,关某向娘子赔罪了。”

    言罢,关胜深深施礼,思羽见了不禁盈盈一笑,转身跑回山上去了。



二十二回水火将军战校场上官思羽谈议和  
相关:    特拉福买家俱乐部  猎妖高校  网游之九转轮回  诡三国  坐忘长生  
(快捷键←)上一章 ↓返回最新章节↓ 下一章 (快捷键→)
 
版权声明: 飞速中文网水浒传之家国恩仇录二十二回水火将军战校场上官思羽谈议和所有小说、电子书均由会员发表或从网络转载,如果您发现有任何侵犯您版权的情况,请立即和我们联系,我们会及时作相关处理,联系邮箱请见首页底部。
最新小说地图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55s 2.4708MB

搜"水浒传之家国恩仇录"
360搜"水浒传之家国恩仇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