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静谧,房间里只有玄关处的灯亮着,昏暗的视线,温热的呼吸,以及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都让空气里充满了暧昧的气息。
能堂而皇之地进入房间,又不是以偷袭她为目的的,只有萧熠。
确认身后来人,赫饶先是不自觉地心中一喜,随即,她屈肘向后不轻不重地击打在对方腰侧,然后果断转身,抬腿踢过去。
这个女人,是要和他动真格的啊?
萧熠忽地笑了,然后躲也不躲地站在原地,一副随你处置的姿态。
就是这么足智多谋,打不过不打。
没想到他再一次故伎重施,赫饶怎么可能真的踢下来。可是,要在短时间内收回这种小角度,高难度的攻击动作,身体必然失衡。果然,收腿时赫饶身子一歪,就向后面的沙上仰躺下去,而萧熠怕她磕到一侧的桌角,展手就要搂她的腰,把人捞起来。
却只来得及护住她的腰,他的人则随着身体前倾的力道结结实实地朝赫饶倒过来。
最后静止的画面于赫饶而言实在尴尬。毫无悬念的,两人一起倒在了沙上,而她,双手被萧熠扣住了,身体也被他压制住。
他的动作何时也变得这么快了,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扣住她手腕?
交手无数次,赫饶就这样占了下风。
窗外的月光投在她脸上,精致的五官,羞恼的神情,无一处不充满了魅力,无一处不让这个夜晚被诱惑。萧熠的呼吸微有些重。
偏偏初秋的天气还很热,赫饶只穿了件单薄的短袖t恤,如此近距离的肢体接触,她甚至能感觉到萧熠脉膊的跳动,一下又一下,快而有力。
赫饶抬眸,眸中仿佛初次相遇那晚,浸满了疑惑好奇,以及莫名的悸动。
幽静清雅的房间里,一男一女,一上一下相叠的身影,被迷离的月光拉长了投射到地上,为寂静的夜凭添了几许爱情的味道。
心猿意马——
萧熠眼睛漆黑清亮,隐隐藏着一丝温柔,居高临下地注视她许久。终于,他松开了钳制赫饶的手,慢慢俯低身子。
他温热的呼吸,就这么肆无忌惮地透过皮肤,灼向她心口最柔软的地方。
赫饶的脸陡然红了,她抬手抵在胸口,阻止他接近:“你起来!”毫无底气。
萧熠也不勉强,他停下动作,嘴角微勾:“如果我说不呢。”
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让赫饶几乎控制不住动手的冲动。
她用力推他,警告:“别让我说第二遍!”
还是这么不解风情。萧熠在心里叹了口气:“好吧。”
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反倒是出乎赫饶意外了。可就在她觉察到萧熠有了起身的意思,放松了对他的戒备时,他的气息再一次逼近,在赫饶反应过来时,萧熠已经俯低身体抱住了她:“因为你,我已经分不清是失望多一些,还是对未来的期待更多一些了。”
赫饶搭在他肩膀上试图推他起身的手,停住不动了。
萧熠在她耳边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张照片,我看到了。对不起,让你独自承受了这么多。”
意料之中的,赫饶的身体瞬间僵住。
萧熠心疼地搂紧她,用脸轻轻蹭她的长,“我会对她视如己出,只要你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世,我愿意这辈子,都以父亲的名义爱她。”
以父亲的名义爱她——这是赫饶听过的,最动听,最为感动的承诺。
当自己成为楠楠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赫饶无数次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为了不让孩子受丝毫的委屈,为了不给别人带去哪怕半分的困扰,此生就与女儿,相伴到老。
没错,是女儿,而不是外甥女,真正地视如己出。
萧熠起身把她抱进怀里,让她完全放心地依赖自己:“饶饶,你不再是一个人了。”
你有我了,再不必一个人经历风雨,再不必绞尽脑汁地考虑如何向渐渐长大的楠楠解释爸爸缺席她成长的原因,更不必惧怕亲人离世带来的伤痛要默默承受和独自面对。
如同听到他心底的声音,赫饶的坚强终于瓦解了,她收紧双手抱住他的腰,哽咽地唤:“萧熠。”脆弱而崩溃。
“我在。”萧熠伸手捧住她的脸,闭上眼,低头吻下来。
浅淡的灯光下,男人眉目柔和,他就那样含着她的唇,细致温柔地反复轻吮轻咬,像是在安抚赫饶的抗拒和深埋于心的伤痛。
在这样的温柔攻势下,赫饶闭上了眼睛,承接他全部的热情。
明明吻她的时候是没有一丝*的,可展到最后,萧熠的手已经不受控制地沿着她t恤下摆钻了进去,灼热的掌心,反复轻抚着赫饶腰间的细肉,渐渐地,两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最后,还是赫饶先找回了理智,她偏头避过他的亲吻,脸色红润地回避他的目光。
萧熠抱着她,调整好呼吸后开口:“每一步,都走得比别人辛苦。饶饶你说,是不是因为我们浪费了九年,被惩罚了?”
赫饶依偎在他怀里,不答反问:“那是什么花?”
“蔷薇。”
“花语是什么?”
她果然聪明,知道他别有用心。萧熠回答:“只想和你在一起。”
赫饶就不说话了。
萧熠松开她,以手抬起她的下巴:“怎么样,答不答应?我可是特意从g市带过来的。”
“你忘了,萧总,”赫饶打开他的手,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开机:“我们现在还在分手。”
萧熠把右手枕在脑后,眼含笑意地看着她:“差不多行了,甜头都没给一点就分手什么的,真是不太好。”
他的语气透出明显的委屈,还有调侃之意,赫饶都快笑场了:“你不是都答应了?什么事不过三,适可而止的,狠话都被你说尽了,现在倒成我不对了。”
什么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萧熠算是领教了。他跟过去牵起赫饶的手,带着几分求饶意味地轻轻晃了晃:“我错了,再给个机行吧,行吗?”
赫饶看着他的眼睛,平稳地回了一个字:“行。”
这么容易?萧熠一时间没了反应。
“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说。”
“和我保持分手状态,直至案件侦破之前。”
保持分手状态不难,但是:“如果案子一直破不了呢?”
她面色沉静地说了三个字:“不可能。”
这个答案沉甸甸地落在萧熠心口,莫名安抚了他,“我能做点什么?”
赫饶摇头:“照顾好楠楠。”
摇头拒绝,是让他置身事外的意思。而照顾好楠楠,则是一种嘱托。但是,
睿智如萧熠,到底还是没能在这一刻体会赫饶真实的用意,仅以为她是以警察和母亲的双重身份让他不要参与到案件之中。
夜空星光闪烁,夜色温柔暖心,萧熠再一次把赫饶抱进怀里,轻声说:“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不用假装分手吧?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继续吻你?”尽管是疑问句,却不需要赫饶的回答,他说着,已经低下头重新吻住那张他想念已久的唇。
这个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缠绵深入,有如湍急地暗流漩涡,以侵略性的姿态席卷赫饶的每一寸神经,而萧熠的唇舌,呼吸,甚至是他的指尖,都在强烈地激烈和诱惑着她,让她甘心放下一切防备,与他沉沦。
为彼此着迷,为彼此情难自控——
最后还是萧熠停下来,与赫饶额头相抵:“不是我心急,而是我们,耽误了太久。”言语间,他修长的手指自赫饶t恤里伸进去,轻轻地抚至她背上:“饶饶。”
他不是自己第一次这样亲昵地叫赫饶的名字,然而这一次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缱绻温柔,似是试探,又像是征询,也或者,是她想多了?赫饶好不容易平复的呼吸瞬间就急了。
像是很满意她的反应,萧熠乌黑沉湛的眼露出笑意,他贴过去,在赫饶耳边呼吸:“以前,我喜欢英姿飒爽的你,现在才现,自己还喜欢这样的你。”
这样?哪儿样?
这样,差涩中隐有娇憨,又格外的,清艳夺目。
萧熠克制地把手拿回来,改而与她交颈相拥:“不想在这里。”
赫饶皱眉,似乎没听懂,他却没再说话,直到她问:“楠楠在师父房间?”
萧熠叹了口气,为她的聪明:“怎么我就不能把她留在a市吗?”
赫饶退离她怀抱:“你不会,你答应了我要照顾她。”
萧熠挑眉:“我觉得,你其实是赶我去隔避房间睡觉的意思。”
赫饶还没有回答,门铃声响起,冯晋骁的声音自外面传来:“怎么样,办妥了没有?孩子吵着要见妈妈。”
办妥?萧熠感觉到了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
赫饶则嗔怪地看他一眼,快步去开门。而她的手机里,在这时进来一条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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