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皇庭”开幕酒会之后,为了保护赫饶,萧氏几乎一直在与媒体较量,地面与网络的双重夹击,说实话,多少也令公关部有些疲累。然而萧氏的员工,除了能力卓越外,更有一颗像邵东宁一样忠心耿耿的心。所以此次,当时尚周刊大张旗鼓地把萧熠及赫饶与楠楠的合影作为新一期杂志封面曝出来,且言之凿凿地称:“神秘女友携女现身萧氏总部,疑似探班。萧熠及其助理体贴入微的照顾是否是‘好事将近’的伏笔?”时,公关部长立即进入战时状态,根本不必boss话,他马上采取行动,吩咐最得力的下属着手去市面上回收行出来的杂志,自己更是打开笔电浏览网页,看看有没有不怕死的网站敢与时尚周刊为伍与萧氏为敌。
果然“不负重望”,除了时尚周刑外,网上竟然已经有相关的贴子出现,引得网友注意。
霖江岸边,环境优雅的高级餐厅里,萧氏总裁刚刚曝光的神秘女友再次携女出镜。这一次,男主角换成了大唐副总邢唐。画面里,男女主角对视的目光深情难掩,而他们的手,更是紧紧地握在一起,图片之下,有这样一行文字:这是什么时代,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连女儿都有了?请问女主角,你是准备让女儿认谁为父?
除此之外,图片之下还配以文字对比,把萧熠和邢唐的颜值、身高、体重、家庭情况,年收入,社会地位及影响力等等逐一列举。结果显示:坐拥亿万身家的萧熠完胜。于是,一个贪慕虚荣,抛夫弃女的新一代女陈世美产生了。
仅仅一个上午,这个贴子就火了,并被疯转到多家网站,风头直逼娱乐头条,抢占各网站热门话题第一名。
明显地有人刻意为之。公关部长意识到事态重大,立即把情况反馈给邵东宁。结果,邵特助居然告诉他:“调集人马准备明天的新闻布会,至于报道,无论是地面还是网络,任其展。”
任其展?这……公关部长几乎以为boss质疑他的能力,要换人处理此次公关危机,立誓保证:“就算整个g市的市民都看见了赫警官的照片,我也要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忘记这篇报道。”
怎么忘?有失忆针可打?还是有失忆药可吃?对于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甚清楚的邵东宁难得地带了几分火气地说:“你今天的主要工作,也是唯一一项工作就是:给各大媒体邀请函,请他们明晚八点派记者到‘皇庭’出席新闻布会,下班前把与会记者名单给我。至于其它事,”他把手里的文件夹往桌子上一拍:“搁着!”
见向来温和的邵特助脾气了,公关部长咽下了心中的疑问,只确认:“g市所有媒体?”
邵东宁看他一眼:“对,全部。”说完他转身就走,走出几步后又停下,回头:“保持我们萧氏一贯的风格,从邀请函上给我体现出高调和霸气。”
高调霸气?公关部长略显迟疑:“萧总他向来低调……”
他低调?他低调他谈个恋爱都要对全世界宣布?他低调他抱得美人归了还要再次对全世界宣布?邵东宁的脸色前所未有的不好:“就因为他低调三十多年了,在大婚前,必须高调一把。”
大婚?他家boss要嫁了?萧氏上下得有多少男男女女芳心破碎啊。公关部长担心了。
邵东宁的办事效率是永远的no1,尤其还有姚南的协助,萧氏要在七星的“皇庭”酒店召开新闻布会的消息在午后就被各大媒体知悉,而当某些影响力较小的报社杂志社也相继接到萧氏高调霸气的邀请函时,简直泪流满面啊——终于等到你,还好没放弃。
万事俱备,只待明晚。
如果不是萧熠来接赫饶下班时告诉她,“恭喜你赫警官,又上头条了。”赫饶似乎并不知晓外面已是兵荒马乱,而她和楠楠更几乎是全城热议。
应对媒体从来就不是赫饶所擅长,只能把问题丢给他:“辛苦你了萧总。”
是从什么时候起,听她叫“萧总”竟是如此舒心。
萧熠无声笑起:“说好了全力配合,不能临阵退缩。”
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担心她会反悔?
赫饶眉眼之间透出隐隐笑意:“以为追到你容易吗?我是有多傻,在这个时候说放弃?”
一个“追”字显然取悦了萧熠,他眼底的笑意如午后的阳光,温暖又灿烂,而他的语气更是缱绻而温柔:“我终于知道,从前那些我以为艰难的经历和取舍,都是在走向你的路上。”
他忽然改变画风抒起情来,赫饶有些反应不过来,停顿了几秒,她把视线投向了车窗外面,自言自语似的回应:“我才是披荆斩棘。你的那些桃花债,我都于心不忍。”
似乎,还是第一次她有这样的抱怨。从未被女朋友吃过醋的萧总有种通体舒畅的感觉,他忍不住伸出右手握住她左手:“辛苦了。我保证你是,苦尽甘来。”
九年之后的今天,爱情确实是苦尽甘来了,但是故事最终的结局,赫饶却失去了把握。萧熠不会知道,此时的赫饶,把每一段和他相处的时光,视为此生最后的相聚。因为心底愈强烈的不安,让赫饶对事态的展失去了预料。有多爱萧熠,就有多害怕和他结缘的概率被毫无进展的案件拉低。细雨依旧,望向街景的眼底渐渐有了泪意。
红灯亮起,萧熠稳稳地把车停下,正要开口问忽然沉默的她怎么了,赫饶已解开安全带倾身过来,用双手拥住他:“萧熠。”
他的名字,被无数人叫过无数次,却唯有她唤能给萧熠一种完整的归属感。好像他的名字天生为她而取,用熠熠生辉的温暖照亮她满是阴霾的过去。
萧熠收拢手臂抱紧她,亲吻落在她顶,温柔地说:“都会过去。”
赫饶的手搭在他肩上,抬头吻住他的唇,直到绿灯亮起,直到后面的车响起催促的喇叭声,这一吻仍在持续。
相比萧氏萧熠的有备而来,大唐对于此次媒体事件则是措手不及。在收购了“绿色城邦地产公司”后,大唐集团正在积极备战g市另一个重要的收购案。邢唐的绯闻来得无疑很不合时宜。郑雪君几乎是冲到了副总办公室,怒意十足地质问他:“邢唐,你是不是故意的?”
西林行色匆匆地跟进来:“郑总,邢总有客人。”显然是没拦住郑雪君。
邢唐办公室确实有外人在,他抱歉地请客人随西林先出去,然后施施然在班台前坐下,以惯常冷漠态度应对:“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郑雪君双手撑在班台上,冷冷地与邢唐对视:“你在这个时候和那个贱丫头闹这么一出,会影响我的收购计划你懂不懂?你们那点破事也不算新鲜了,现在却把萧熠牵扯进来,万一萧氏插手,大唐会一败涂地你知不知道?”
“我有必要提醒你,你口口声声称呼贱丫头的人,是你的亲生女儿。”邢唐神色冷凝,低沉的嗓音有着明显的警告意味:“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但不代表萧熠会轻易原谅你。”
“就凭那个贱丫头,你以为我会相信她攀上了萧氏那棵大树?至于那个小贱种,”郑雪君冷笑:“不会是她为你生的吧,然后你们策划好了一切,让她去认萧熠为父。为了争大唐,连女人和女儿都舍出去了,邢唐,你也算煞费苦心!”
邢唐脸色骤变,他倏地起身,抬手挥落班台上的杯子。
“哗”地一下,一杯西林刚刚送进来的咖啡瞬间泼到郑雪君身上。
郑雪君不防他突然难,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被烫得“啊”了一声。跳脚的样子狼狈至极。
班台前,邢唐傲然而立:“下次再乱说话,郑女士,就不是咖啡泼到衣服上这么简单了。”
西林听见郑雪君的叫声,门也顾不上敲就进来了:“邢总。”
邢唐神色冷凝:“请吧郑总,不要为难我的助理。”
郑雪君胸口剧烈起伏,她咬牙切齿:“邢唐,趁今夜想想怎么向你父亲交代。”
西林利落地把邢唐的办公桌收拾好,又他换上新的咖啡,才把一份文件放到班台上。
邢唐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他说:“辛苦了。”然后翻开文件。
西林提醒他:“邢总明天一早的飞机从法国回来。”
邢唐点头:“知道了。”
看似与平常无异的夜晚,却是在酝酿一场暴风雨。凌晨四点,大雨倾盆,电闪雷鸣之中,赫饶把楠楠轻轻地抱进怀里。
敲门声在这时响起,伴随她的一声“进来”,身穿睡衣的萧熠出现在视线里。
他在黎明前的黑暗里走近,温声软语:“雷声太大,我担心她害怕。”
赫饶搂着楠楠往里侧挪了挪,给他腾出地方:“昨天睡得晚了,完全没醒的意思。”
萧熠倚着床头坐下来,倾身给楠楠掖了掖被角,“还早,你再睡一会儿。”
赫饶没有拒绝他留下,在不惊醒楠楠的情况下倚进他怀里:“说会话吧。”
萧熠像哄孩子似的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长,“紧张了?”
赫饶“嗯”一声,“有点,没经历过。”
萧熠出言安慰:“酒会那天也是万众嘱目,你表现得很好。”
赫饶享受似的闭上眼睛,手搭在他腰上:“心里明明紧张得不行,面上还要表现得镇定自若,你知道有多难吗?”
温软的语气竟有几分撒娇的意味,萧熠心满意足地笑:“我倒是没看出来你紧张,反而是拒绝我的时候,冷静又绝情。”
回想那一夜,赫饶也忍不住笑了:“想想自己也够娇情的,都决定和你老死不相往来了,还非要盛装出席酒会,只为圆一个与你比肩而立的梦。”
圆一个比肩而立的梦——原来那时的她是这样想的。
萧熠揽住她纤细的肩膀:“比肩而立不再是梦,而是以后我们最平常普通的生活状态。”
雨泪顺着窗玻璃滑下来,模糊了视线,赫饶紧紧地依偎在她深爱男人的怀里,温暖的不仅是身体,还有那颗孤独了多年的心。
白天工作如旧,赫饶以教官的身份冒雨出现在训练场上,亲自负责突击队第五期训练营第二阶段的考核。萧总则亲自去为女友挑选礼服,为她晚上出席布会置装。
七点整,避开所有媒体,萧熠把赫饶接到皇庭酒店他的私人房间。这个房间,自装修完成,萧熠只来过一次,就是酒会前一夜。那一晚,他站在六十六楼的高度,俯瞰整个g市,第一次觉得身边缺了一个她。终于,两个月后,赫饶心甘情愿地和他来到这里。
房间没有想像中奢华。起居室,餐厅,每一处细节都绅士而矜持,没有丝毫俗气的装饰,甚至是窗帘,靠垫,都是赫饶喜欢的清新优雅的绿色,唯有卧室有所不同,先忽略偌大的双人床不说,单就那喜庆的红色,和床头那束寓意“你是我的”的茉莉,已经让赫饶惊讶不已:“这,怎么感觉像结……”
她说不下去了,因为萧熠笑了,笑容肆意而暧昧。
这是,为她设的一个局?
待明白过来,赫饶抬步就要走,却在经过萧熠时被拉住。
笑声明朗,萧熠在她耳边低语:“今夜,谁也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几乎连脚趾都红了,赫饶把脸埋在他怀里,用低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反驳她:“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种心情。”
萧熠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泰然自若地说:“忘了告诉你,我准备今晚宣布我们的婚讯。”
婚讯?不是只是公布恋情吗?和邵东宁一样,赫饶也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