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复盘
蓝田宫里人山人海,宾客如云。
云哲的小楼里却安安静静的,偶尔会有几个宫女进出小楼,一个个春风得意的模样,像是自己嫁给了云哲。
云哲跟蓝田蜷缩在一张床榻上,春情过后的模样还没有消散……
“客人很多,我们却躲在小楼里,这不妥当吧?”
云哲瞅瞅窗外明艳艳的天空有些不安。
“从昨日起我们就躲在床上……”
蓝田慵懒的依偎进云哲的怀里,在云哲的脖颈间深深地吸允一口懒懒的道:“总归都是一些无所谓的人,见他们做什么呢?”
“会被人笑话的。”
“谁敢笑话我们,我们是新婚小夫妻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这时候说闲话的都该死。”
“我们总要吃饭吧?”
“你吃我就好了……”
就在两人窃窃私语的时候,云琅却皱着眉头瞅着大长秋不做声。
大长秋笑道:“星孛何时会出现,贵人要我来问这事。”
云琅神色难明的瞅着大长秋道:“刘据怎么连这点秘密都保守不住呢。”
大长秋笑道:“如此说来,君侯是知道的是吗?”
云琅没有回答大长秋的文化,淡淡的道:“根据我西北理工贤人测算,星孛每七十五年出现在大汉一次,有时候会是黑夜,有时候会是白日,有时候会横贯天空,有时候会沿着地平线慢慢的飞过。
准确的说,这只是一种天文现象,与人间无关。”
大长秋点点头道:“既然知道了星孛每七十五年出现一次,贵人想知道的事情就很明了了。”
问完了事情,大长秋并没有离开,而是去了红袖的小楼,自从云美人降生之后,大长秋就对这孩子的宠爱完全没有限度,只要来云氏,不管肩负多么重要的职责,逗弄一会云美人是必不可少的事情。
就像这次,明明知道阿娇贵人派他来是求证刘彻的寿数,在得到答案之后,依旧不缓不急的去见自己的心肝宝贝。
整整过了半个时辰,大长秋才依依不舍的放下云美人,擦拭一下脸上的口水印痕,心满意足的回了长门宫。
刘彻的算数很好,简单的测算一下之后就笑着对阿娇道:“朕能活七十岁呢。”
阿娇伤感的道:“陛下很满意?”
刘彻笑道:“阿娇可曾听闻有古稀之年的天子?”
阿娇思虑一下道:“未曾听说,即便是秦皇,以及太祖高皇帝这般人物也不过在世五十载。”
刘彻站起来走了两圈有些兴奋,走着,走着,慢慢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阿娇道:“不够啊。
大长秋,再去问云琅,计算是否有误!”
大长秋转身就走,刚才走的时候云美人哭得稀里哗啦的让他的心都要碎了。
能再去一趟云氏,远比陪着皇帝来的舒坦。
阿娇来不及阻止大长秋,见大长秋已经走远了,就对皇帝道:“您也太着急了一些,没了尊严,而大长秋这个狗贼跑的又太快,这下子,云琅会看您的笑话。”
刘彻大度的挥挥袍袖道:“无妨,大长秋这个老狗奴,为朕分忧,是个好家奴。”
云琅刚刚送走了喝的酩酊大醉的董仲舒,才回头就看到了大长秋。
好不容易把脚从醉倒的老虎大王的屁股下面抽出来,没好气的对大长秋道:“又来干什么,如果喜欢美人,就多留一些时间,刚才嚎哭了良久。”
大长秋不耐烦的道:“陛下问你话,你有没有算错?”
云琅怒道:“星孛是常人说的名字,我西北理工以我哈雷师兄的名字命名了这颗大流星,名曰哈雷彗星。
我哈雷师兄穷其一生才弄明白的事情,如何能错?这颗大流星每隔七十五年就会来我大汉国一次,如若有错,请陛下砍我脑袋。”
大长秋哦了一声,就再一次钻进红袖的小楼,不长时间,小小的院子里又传来云美人放肆的笑声。
云琅缓缓摇摇头,冷笑着自言自语的道:“你在史书上活了七十年,我很希望你这一次还能如此幸运。”
当年看史书的时候,云琅很希望刘彻活五十年就死掉,如果那个时候死掉,他的名声将会更加的辉煌!
“老而不死是为贼也……”想想自己还要忍受刘彻十余年,云琅就仰天长叹一声。
“这句话很有道理啊,年纪大了,谁都会嫌弃,恨不得早死才好给后人让路。
可惜每天早上醒来,发现身体健壮如牛,朝食饭一斗,肉十斤,却不遗矢,就觉得活着还不错,君侯千万莫要责怪,老朽也没几年活头了。
再忍忍……”
云琅回头看,就发现了一颗白发苍苍的脑袋,居然是汲黯。
连忙拱手道:“咦,主爵都尉被罢官夺爵四年,又被发配淮阳担任太守五年,居然还没有死?”
汲黯大笑道:“远案牍,亲小人,多听阿谀之言,饱饭食,遇色有心无力,此为长寿之道,云侯切记,这长寿之道老夫不轻易与人。”
云琅轻叹一声道:“朝中快被陛下杀空了,没想到陛下连老先生都不放过啊。”
汲黯笑道:“君侯以为老夫来长安是为了被砍头的吗?”
云琅大笑道:“老先生当年全力支持诸邑公主下嫁匈奴,被我等口诛笔伐,早该千刀万剐,老先生没死是陛下的错,此次回来,正好补上这一刀。”
汲黯再次大笑。,笑声洪亮,气息悠长,看来短时间内是没机会参加这个老贼的葬礼了。
“诸邑公主远嫁匈奴,真的错了吗?”
云琅怒道:“我等历经百战,方才救赎回我大汉公主,你一句话又送出去一个,你将我等武将的颜面置于何地?”
汲黯嘿嘿笑道:“颜面?大汉百姓安宁无事才是颜面,大汉百姓衣食无忧才是好颜面,就你等唾面自干的颜面不要也罢。
皇家女子爱权势多过爱美男子,就你等事多,害得老夫在穷山僻壤多年,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好不容易回来了,你云氏就是老夫讨饭吃的第一家。”
见汲黯风尘仆仆的样子,云琅就命梁翁去给汲黯安排丰盛的饭食,准备跟他好好地聊聊天,一个阴测测的生意从门外传来。
“君侯,既然都是恶客临门,不妨一起安排了。”
云琅循声望去,只见被太阳晒得又黑又小的桑弘羊从门外走了进来,才一见面,就深深一揖道:“谢过君侯赠药之德,否则,桑弘羊早就埋骨荒蛮之地了。”
云琅扶起桑弘羊感慨的道:“四年前匆匆一别,以为此生再无相见之日,今日相逢,可喜可贺。”
桑弘羊笑道:“此次归来,必不与张安世干休,与他政见不合而已,至于将某家发配岭南种甘蔗吗?”
云琅大笑道:“桑公不去岭南种甘蔗,关中人何来如此多的甜蜜滋味呢?
来来来,先饮酒,待酒足饭饱之后,再去找张安世重新来过,那孩子身体肥胖,也该走一遭岭南,减减体重了。”
桑弘羊又朝汲黯施了礼,这才在云琅的带领下去了花厅饮酒。
正在跟霍光赌钱的张安世闻听桑弘羊回来了,就把骰子揣在怀里,对霍光道:“大事不好,仇人回来了,我去看看。”
霍光冷笑道:“你已经连赢九把了,我准备等你赢足了十把,再拆穿你在骰子中灌铅的把戏,现在就准备走了?”
张安世叫起来撞天屈。
“我哪有,不可能,不是我啊。”
说着话就从怀里掏出三枚骰子丢在盘子里继续道:“不信,你们可以检验!”
梁赞拿起一颗骰子,找了一个小锤砸开了牛角骰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就拿给霍光道:“大师兄,骰子是真的,没有灌铅,你冤枉安世了。”
霍光若有所思的瞅着刚才忙着去撒尿,又匆匆回来的彭琪慢慢的道:“原以为今日里只有安世一个人坑我们所有人,没想到是你们一群人坑我……很好,很好……灌铅的骰子既然已经被彭琪丢进了茅厕,想来要找证据已经不大可能。
既然如此,我们就重新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