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黛萝看着伏色摩那,头嗡的一声,这个堂叔向来需要靠她们母女二人保护,如此不中用之人,又如何能和一贯蛮横强大的匈奴交涉?
只见伏色摩那轻轻叹了口气,“祸因我而起,需由我而终,现在没有时间和你解释太多,黛萝,可否信我一次?”
黛萝摸不清伏色摩那究竟有何用意,但她却颇为了解堂叔的为人,虽不善武功懦弱无用,却也不似塔贾那般大奸大恶,便是给他把刀,恐怕他也杀不了人。
沙丘上扬起阵阵黄沙,狂风吹卷,匈奴军早已压境!虽还未至夜晚,匈奴的号角此刻却犹如阴间摄魂之音一般,楼兰兵士中有些年纪较轻的将士,双腿早已发颤。
“我明白了,不过,莫要逞强。”黛萝点点头,伏色摩那感激地笑了笑,急忙奔向号角声的方向。
伏色摩那走后,黛萝捂着心口,忍不住退了几步,自己运功过度,楼兰将士刚下战场,甚是疲劳且个个带伤,此时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匈奴的大军,鹿胥又受了那么重的伤,楼兰现在就像一只垂死的骆驼,撑着参差的鼻息,等待自己即将灭亡的命运。她见少寒和允儿欲言又止地望着自己,叹了口气,“不用担心,这里交给你们,我要跟着他,”黛萝指了指伏色摩那奔跑的背影,“如果他死了,楼兰王室就真的完了。”
“匈奴大军如洪水猛兽,你已经受了重伤,我怎能。。。”少寒担心地说。允儿见少寒眼中满是关切,心里感到很奇怪,这初见的楼兰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同他又有什么瓜葛?
黛萝摇摇头:“皇甫公…少寒,我知道你身手好,但匈奴军在西域战无不胜,不是等闲之辈,更何况他们人多势众,你们现在不走的话,我无法再保证你们可以全身而退。”
“姑娘真是说笑,你救了允儿,允儿又岂能临阵脱逃?”允儿道。
黛萝见伏色摩那已经渐远,心中焦急万分,再无心思同少寒、允儿周旋,只道:“罢了,少寒你随我同去吧!”
允儿心里有些不悦,这女子明显有意支开自己,见少寒不说话,只好点点头,她望向云裳的方向,见云裳负着沐斯正同几个义军士兵说着什么,“也好,云裳那边我也不放心。”说完她执起少寒的手,轻道:“千万要小心,我等你回来。”黛萝无心再听少寒允儿言语,返身追了上去,少寒冲允儿笑了笑也跟了上去。允儿心思缜密,早已察觉楼兰城已经全面崩溃,既然少寒极力支持王室,她也必然站在王室一边,争取拨乱反正。
允儿回到云裳身边,云裳并不过问少寒的情况,只是轻声道:“楼兰内战已经结束,琵琶教全面瓦解,余下的教徒大部分已经投降,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云裳指了指背上的沐斯:“当务之急是将沐姑娘带去一个安静的地方,我方才诊过沐斯姑娘脉象,她呼吸紊乱,血脉逆流,怕是,怕是不止中了一种毒!”
此话一出,允儿大惊,她全身一颤,“你是说。。。沐斯。。。沐斯还中了别的毒?那她岂不是有危险!”
云裳点了点头,“我也不敢确定,不过,决计不会像那圣女说的那般简单。”
血红的晚霞悄悄染红了漠北的天空,远方的号角与马蹄声一阵阵地卷入楼兰战场内。允儿握剑的手攥得发白,她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身旁奄奄一息脸色苍白的沐斯。整个战场遍地尸体和伤病残将,鲜血染尽了脚下每一块沙丘,而战场中央还有一些冥顽的琵琶教徒正在鱼死网破地奋力抵抗,楼兰军方片刻之内也难以将其肃清,这刀剑相交陈尸满地的沙场又怎能让云裳给沐斯疗伤?允儿整理了一下思绪,眼见沐斯毒已发作,决定立刻找友方询问一处安静的地方救人,再叫人在此等待少寒和黛萝归来。她正四下张望,只见一楼兰女子飞速奔来,鲜血满脸,一副悲痛的神情。
“公主吩咐过,几位姑娘莫在这脏地方,随奴婢先回王宫吧!”说话的竟是茉雅的心腹——司瓶!
司瓶的出现好似雪中送炭,正好解决了二女的燃眉之急,云裳和允儿大喜,齐声道:“有劳了!”
少寒跟在黛萝背后,只见黛萝的步伐已经有些蹒跚,怕是腿上也受了伤。黛萝早已在崩溃的边缘,也许正是楼兰的子民此刻支撑着她,才让她变得如此可怕。
此时的伏色摩那独自一人站在黄沙之中,消瘦的身影颇为孤独,远处随着匈奴骑兵卷来的狂风突然转了方向,变成了以伏色摩那为中心的巨大漩涡,而他静静的站在骑兵的必经之路上,安然不动。
“等等!”黛萝突然停了下来,“嘘!”黛萝拉着少寒,退到一边,“先看看再说。”
少寒会意,随黛萝躲在一旁,看着不远处已经拦在匈奴大军面前的伏色摩那,他一头雾水,“他。。。。?”
伏色摩那满面愁容地拦住了匈奴军,为首的匈奴骑兵认得出他,及时勒住了马,但还是很不客气地大骂一声:“什么东西,不要命了吗!”伏色摩那大声请求:“请让我见见左贤王!”那骑兵并不言语,不知道是否要通报左贤王,但也不敢耽搁太久,正一筹莫展,突然一阵马蹄声响起,伴着地上的黄沙,只见一匹高大的战马疾驰而来,马上的大汉威风凛凛,正是左贤王!
黛萝大惊失色,浑身冰凉,匈奴左贤王在西域无往不胜,他的出现也就代表楼兰已然万劫不复。少寒扶住黛萝,“那人好不威风!”左贤王霸气凛凛,少寒不禁忆起也曾有一人有如此气势且高于此人,那便是南宫门中那阴森可怕霸气凌人的南宫赤玉。
“他是匈奴的左贤王,在西域,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就算塔贾还在,甚至,我爹还在,也阻止不了楼兰亡国的命运,你。。。。你还是。。。。”
少寒不等黛萝说完,急忙道:“你是我的长姐,无论如何,少寒绝不会留下你独自一人,王妃为了救我而死,请你莫要再说让我先走的话了!”
黛萝叹了一口气,“想不到中原真有这般重情义的人,我阿娘的死与你无关,莫要放在心上,当务之急。。。咳咳!”黛萝捂着嘴咳了几声,示意少寒不要再说话。
“噌!”左贤王抽出单刀,用力一挥,指着伏色摩那的眉心。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左贤王冷漠地望着伏色摩那。
“内战已经结束,大王何不多给我几天时间,我。。。。”
“哈哈哈哈哈哈!”左贤王大笑,身后的匈奴军也跟着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敌我实力悬殊,匈奴军脸上依然挂着仿佛胜利者一般轻蔑的笑容。左贤王看了看伏色摩那,“比起前几任迂腐的楼兰王,你也算是颇有资质。中原人有句话叫良禽择木而栖,你若是肯投奔到本王麾下。。。。”
伏色摩那打断左贤王:“承蒙大王错爱,伏色摩那十分感激,可惜,比起择木良禽,我更想做扑火飞蛾!”他字字铿锵,掷地有声,霎时间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这伏色摩那分明是楼兰的叛臣,怎么突然说出如此话语,匈奴军有些惊讶,远处的黛萝和少寒却为他这般魄力和骨气暗暗叫好。
“哼!不识好歹!”左贤王漠然地说,举起手示意军队继续前进。
“慢着,大王可否和我谈谈?”伏色摩那道。
“你这丧家之犬还有什么资本来和本王谈条件?”左贤王环视一周,看着此刻残破的楼兰城已然是囊中之物一般,一脸傲气。
伏色摩那强忍心中的怒火,与这些刀头舔血的蛮族武夫相谈,所谓权谋允诺皆是徒劳。
“我既然站在这里,自然是有备而来!”伏色摩那突然挺直了腰板,仰着头看着左贤王,“兵临城下,左贤王身经百战,座下“虎贲骑”个个都是漠北骁锐声名远扬,要拿下楼兰城自是容易,更可借平定楼兰内乱的名义夺楼兰之政权,名正言顺,单于脚下,民风盛武,兵强马壮,恐怕西域诸国也绝不敢多言半分。你这如意算盘本是天衣无缝!只可惜,你毕竟不是单于,与其对楼兰步步紧逼,不如想想大王你自己的立场,倘若真的拿下楼兰,中原皇帝是不会坐以待毙的,单于如何定夺可不是你能决定的!”
“住口!”左贤王大怒,单刀一挥直接对着伏色摩那劈了下去,伏色摩那咬着牙闭上了眼睛。
“糟糕!”黛萝此刻冲出去恐怕也来不及了,她刚动身却被少寒拦住了。
“莫急!”此时少寒的眼力早已高于常人许多,他一眼便看出左贤王刀势汹汹却并无杀意,看样子他还不想杀伏色摩那。
果然,左贤王看似势不可挡的一刀却只划破伏色摩那的左肩,只见他摇晃了几下勉强站起来。
“大王不肯杀我,莫非早已明白我所说的道理!”伏色摩那依旧傲气满面,一改平日里谦卑恭敬的态度。
“放肆!本王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左贤王挥手又是一刀,生生削掉了伏色摩那左腿一大块皮肉。
“好厉害的刀法”少寒在远处望着左贤王这极为迅猛的两刀,不禁暗自咋舌,那么重的大刀,看似鲁莽的砍了下去,却只是恰到好处不轻不重地伤了伏色摩那。
伏色摩那没有半点功夫底子,哪经得起杀人无数的左贤王这两刀,他整个人跪了下去,痛到几乎晕了过去。
“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左贤王又要举起刀。
少寒从地上捡起一枚石子,扣在手中,聚精会神地看着左贤王。
“左贤王!你难道真有谋反之心吗!”伏色摩那扯着嗓子大喊,非常艰难地站了起来,举起手中的布条,“请先过目,再决定要不要和我谈!”
左贤王怒极反笑,见一介儒生竟有如此之大勇,心里也暗生敬佩,他用刀尖挑起那带血的白色布条。伏色摩那喘了口气,这是他最后的王牌,否则他就会成为楼兰亡国的罪人。
“那是什么?”少寒忍不住轻声问。
黛萝摇摇头,心里也纳闷,这没有用的堂叔什么时候这么有魄力,面对左贤王这一方霸主竟能如此不卑不亢。
左贤王看了看那布条,脸色依旧威严,但手中的大刀却慢慢放了下去。
“如何。。。。大王,是否。。。。能进一步说话。。。”伏色摩那道。
“他在哪!!!!!!”左贤王突然咆哮起来,怒不可遏的眼睛让四周的匈奴士兵都不自觉缩起了身子。
“大王能否进一步说话?”伏色摩那腿上血如泉涌,晃了晃身子,有些支持不住。
“本王驰骋沙场多年!从未做过半件对不住单于的事!你这黄口小儿,莫以为本王会上你的当!”左贤王放下的刀又举了起来,盛怒下,刀锋也充满了杀气,似乎要下杀手。
“大王莫忘了!唇亡齿寒!伏色摩那已是亡国之奴,多活一时半会儿又有什么分别,只是大王若坚持一意孤行,恐怕只会负了多年跟随您身后忠心耿耿的士兵!”
晚霞将至,血红的夕阳照映下,伏色摩那脚下的鲜血好似变得更深,此刻的他摇摇欲坠,卯足力气声音也依旧小得可怜,他扯着沙哑的嗓子大喊“大王请三思,此事事关重大,不仅是为了楼兰,更是为了您,伏色摩那抱着必死的决心也要和您说的话,您真的不想听吗?
左贤王迟疑地望着伏色摩那,心里十分诧异。黛萝见伏色摩那血流如注,心里很是焦急。
“够了,够了,真是太胡来了!”黛萝正要冲出去,被少寒一把拉了回来,他咬紧牙关:“再等等,我觉得,现在过去的话,反而会负了他一番苦心。”
“大王!”左贤王身后的士兵见他下马,显得十分焦躁。
“本王自有分寸!”左贤王一挥手,走到伏色摩那身边,眼前这个满身是血的年轻人让他心生敬意,“全部退下!”左贤王大吼。
士兵和战马都显得很不情愿,但还是退出了几丈。伏色摩那跌坐在地上,他强行按着流血不止的伤口,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多谢大王。”
“哼!现在可以告诉我了,究竟是谁!”左贤王把那布条用力掷在伏色摩那面前。那条白色布条上的红字并不是朱砂,而是人血!上面特殊的文字也是匈奴独有的暗号,这种白色布条被匈奴军称作“托泰”。左贤王之所以见之色变,是因为这条托泰上的内容,也是因为这托泰上的字迹的的确确是属于单于的。他军中有单于安插的人,是为了监视他。左贤王一生征战四方功高盖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单于有所顾忌并不奇怪。可那托泰中,却强调单于对左贤王的猜忌,并且让线人禀报左贤王在楼兰的情况,单于希望治左贤王这次私自出兵的罪,剥他的兵权,再找机会将他置于死地。老单于死后,继位的单于对左贤王极其尊敬,犹如对待亲生父亲一般,左贤王也一直尽心尽力辅佐,谁知单于竟然对他有如此之大的猜忌。倘若左贤王想要篡位,匈奴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他一片丹心,却换来单于这般狠心的杀意,再加上身边最信任的士兵中居然有人背叛自己,叫他如何不气!
“我劝大王还是不要为难他。”伏色摩那道。
“荒谬!我军中有叛徒,若是不除掉,我岂不是寝食难安!”左贤王怒道。
“大王还不明白么?杀了叛徒事小,可他背后的靠山可是单于啊!”
“你以为本王不敢么!”
伏色摩那叹了一口气,“大王一世英名,终身追随老单于左右,为匈奴立下汗马功劳,整个西域谁会不知大王乃是匈奴一等一的贤臣,如今若是同单于斗了起来,非得落得个以大欺小的骂名,岂不自毁名誉?”
“哼!本王对单于忠心耿耿,替他南征北战,从未想过染指他单于之位!怎料得。。。他倒是把本王当做家贼!”左贤王说着说着,胡须也气得颤抖起来:“此趟我拿下楼兰,看他怎么治我这私自出兵的罪!”
“大王以德报怨的胸襟伏色摩那自然佩服,可惜,如此一来,大王功高盖主,单于恐怕只会更加心疑。”
“你当然会这么说!楼兰城亡也是亡!不亡也是亡!”
伏色摩那肩膀一阵刺骨的疼痛,使他根本无法思考,幸好自己早已想好说辞,他怕自己坚持不久,于是深呼吸一口,“请大王冷静下来,听我一言。”
伏色摩那用手指在沙地上,吃力地画了起来,“这是楼兰,这面是中原,这面是西域,这是单于的领土,也是西域现在最强盛的国家。”说罢,他又在楼兰处划了一个叉,“倘若大王吞并了楼兰,中原和西域就会面临直接交战的险状,中原皇帝那只老狐狸,定会起兵而攻!楼兰城处于两国之间,是无论中原和大王哪一方将其拿下,到时国界相邻,而楼兰又是西域的重要城池,对另一方都是极大的威胁!试问大王,今天若是中原吞并了楼兰,您会视而不见么?”
左贤王会意,点头,“你说的不错,本王早有考虑,中原皇帝早就把我族视作眼中钉,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趁现在我军势如破竹,直接和中原拼个你死我活!”
伏色摩那苦笑:“大王好胆识,可惜,先且不言大王的军队有多少胜算,大王这份野心,单于作何看法?单于是否也如大王这般好战?”
左贤王顿了顿,若有所思道:“若是过去的单于,倒有这个意思,可现在。。。。”老单于死了不出三年,单于功绩平平,功过皆无,匈奴大小事务多半还要靠左贤王和右贤王处理。右贤王已近花甲,性子也变得缓慢,是典型的主和派,他也是单于的师父。右贤王一项不喜欢左贤王武断的态度,只可惜左贤王兵权在手,他也是敢怒不敢言。左贤王尽心尽力辅佐单于治理匈奴,所以单于这三年下来也坐稳了江山,想来,单于不能高枕无忧的唯一原因也就是左贤王手中握住的军权。左贤王一味地建功立业,反而让单于和右贤王的党派越来越为之忌惮,左贤王心中自是有数,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视如己出的单于竟然会萌生杀意,他们叔侄间的间隙竟然已经到了如斯地步!
“以大王现在的兵力,在西域自是无往不利,可论及问鼎中原,恐怕还不是时候。中原人的武器多为铁器,善于冶炼之术,又名将辈出,若是和他们硬拼,就算耗尽国力也不足以抗衡。除非,西域各国全部都能支持单于,否则兵力上已是输面。如今单于在西域是否得人心,大王应该比我更清楚,倘若真有如此野心,为何不先统一西域,得到与中原持平的实力再统一天下!”
伏色摩那沉声道,“大王以霸道治国,即便战胜了西域他国,也不过是自损八百伤敌一千,更何况,中原见大王的铁蹄吞并他国,正好可以打渔人之利的主意,那可是得不偿失。单于现在的做法,无为而治,以德服人,或许,单于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得到整个西域,到时候才是问鼎中原的最好时机啊!”伏色摩那感觉自己呼吸颇为费力,心知自己可能快撑不住了,他蹒跚到左贤王面前,后者正沉凝着。
“大王一心为国,是您族人的福分,楼兰此战虽小,却事关重大。伏色摩那肺腑之言,孰轻孰重,还望大王三思!”
左贤王扶起跌坐在地上的伏色摩那,脸色十分难看:“照你这么说,本王应该如何自居,难道为了向老单于表忠心,本王就得献上自己的项上人头么?”
“大王自始自终没有谋反之意,可是功高盖主,难掩锋芒,现在少年单于已得人心,证明他绝非庸才,有右贤王辅佐,政权可以稳固。他们之所以对大王如此忌惮,必定是因为大王勇武好战的本性加上手握重权。不如索性交出兵权,方可保全自己,修复与单于之间的关系啊!”
“你是说,本王辛辛苦苦为我族打江山,反倒错了么!”左贤王捡起那条布条,紧紧攥在手中,他望着天空,半晌才叹出一口气。
“罢了,你说的有道理,本王年事已高,也应该为自己打算一番,本王那不成器的几个儿子,都是不中用的东西,倘若要有一两个有你这般睿智,本王也不必如此忧心。”左贤王在匈奴已经感受到了右贤王党派的敌意,自己身边也有推波助澜的小人,他一介武夫,哪有左右政治的能力。“如今兵临城下,我若是铩羽而归,岂不更难和单于交代?”
伏色摩那没想到左贤王竟这么快就被说服了,喜悦使他精神大振,“大王不必担心,我承诺过,楼兰会和中原断交,这对单于来说,绝对是一大幸事,楼兰虽是小国,在西域却有很大的影响力,一旦楼兰归顺,其他国家也会对单于刮目相看!”
“没想到,你都算好了。。。口说无凭,我要你做人质同我去见单于。”左贤王提出要求,看似是要回去向单于交代,实则是想要网罗或者囚禁伏色摩那这样的杰出人才。
伏色摩那顿时对眼前这个大汉心生敬意,他在得知单于有意杀害自己之后,竟还能处处为匈奴设想,实在是光明磊落的豪杰之辈。“我不能去,否则楼兰内朝定会衰败,不过,如果大王愿意,我们可以联姻,楼兰的黛萝公主尚未婚嫁。。。。”
“黛萝公主!”左贤王眼睛一亮,“本王倒是有所耳闻,这样的巾帼女子的确配得上单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