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刘瑁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刘瑁跪拜。
车驾帘幕半天未动。
刘瑁提高声音,又叩了一遍。
车驾帘幕还是未动。
钟繇为黄门侍郎,立于车驾一侧,轻声道:“陛下,大汉别部司马刘瑁带兵前来救驾!皇上安全了!”
如此,又过了好一会儿,车帘被拉开一条缝隙,一只眼睛偷偷瞟了两眼。
刘瑁还趴在地上,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儿。
车帘拉开,竟是一个女子先出来,言道:“陛下,果真是救驾之人也。”
“爱妃,真的?是哪里爱卿忠臣?”刘协在车驾之中,颤声问。
刘瑁又道:“臣乃刘瑁,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刘瑁?”刘协似乎根本不知道这个刘瑁是谁。
这也难怪,两人从无交集,他哪里会知道刘瑁是谁?
不要说刘瑁这个别部司马不是刘协封的,就算是他封的,然像别部司马这种小官职,根本都不用他自己开口,有人就把事儿做了。
他自然也不知道刘瑁是谁。
杨奉翻翻白眼,道:“皇上,能是什么人?就是前益州牧刘焉的儿子,益州牧刘璋的哥哥,被皇上封为别部司马的刘瑁。”
“哦,哦,是刘爱卿啊,爱卿快快平身。”
“谢陛下!”刘瑁又拜了三拜,这才起身。
刘协也慢慢探出头来,脸色苍白,惊魂未定。
钟繇与身边太监,将刘协搀扶下车。
那刘协怕是一天未进食了,体力不支,身体一晃,倒在地上。
刘瑁扫了一眼,见董承、杨奉等一干人等倒在地上,大口喘气,显然是又累又饿,支撑不住了。
刘瑁将手一摆,戏忠从一名士卒手中接过一个瓦盆来,送到刘瑁手上。
刘瑁双手捧着,躬身走到刘协身边,道:“陛下,请!”
汉献帝刘协听说,慌忙坐直。
太监接过刘瑁手中的瓦盆,捧到刘协面前,放在地上。
刘协抬眼问:“爱卿,此乃何物?”
刘瑁道:“请陛下龙目看看。”
刘协颤抖着右手,将瓦盆盖子拿开。
一股清香飘然扩散。
四周的人都直起身子,想要看看献帝面前万盆之中为何物。
此时,郭嘉将一柄木勺递给刘瑁。
刘瑁呈给刘协。
刘协慌忙接过,用木勺在瓦盆之中,舀一口汤,尝尝,又连喝十数口。
喝着喝着,竟呜呜咽咽痛哭起来,嘴里还嘟嘟哝哝地说道:“天啊,我已三月不知肉味儿矣。爱卿,真乃千古之忠臣也!”
“多谢陛下夸奖!”刘瑁谢过,又道,“此乃刘瑁为陛下炖的鸡汤,陛下只管享用,不够还有。”
“哎,哎!”刘协应道。
刘协又喝了两口汤,见董贵人倒在一旁地上,便招呼道:“爱妃,快来尝尝,朕从未喝过这么好喝的鸡汤。”
刘瑁道:“陛下,您请慢用。董贵人的食物,我已着人准备好了。”
刘瑁打手一挥,令甘宁、赵云将烧饼拿上来,分于众人吃。
甘宁气不过刚才杨奉说那一句不冷不热的话,分发烧饼之时,竟不给他。
那杨奉气愤不已,喝道:“甘兴霸,你个蛮子,如何敢不给我烧饼?”
甘宁怒道:“你算什么东西?贼寇出身,还敢在天子面前耀武扬威?”
“我呸!”杨奉骂道,“吾乃天子亲封的兴义将军。汝乃锦帆贼,以为我不知?恶名远播,早有耳闻!快于我烧饼吃!”
甘宁听他骂他锦帆贼,哪里肯忍,欲操戟杀人。
刘瑁回头望了一眼,见杨奉身后,李乐、韩暹、胡才三人,都按剑瞪眼,不怀好意。
刘瑁想,虽说他不怕这几个人拔剑相攻,然若是此时杀了他们,终究会让朝中大臣误会他残暴。
如果大臣们一旦有了这般心思,还如何说服献帝,随他前往汉中?
当然,如果最终大臣们都不同意,他也有办法,那就是用强,直接将天子和众位大臣,劫入汉中可也。
不过那样便过早暴露了他残忍手段,天下群雄必然会群起而攻之。
刚刚弄到天子,凡事还是要忍一忍。
此时便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道:“诸位,诸位,此时贼兵尚未杀至,我等如何先起内讧?快快住手!住手!”
刘协也怕见血,急忙摆手叫道:“太仆之言是也,快快住手!”
然甘宁哪里听天子之言?将戟举起,便要杀人。
刘瑁道:“兴霸,休要吓唬杨将军,快将烧饼分发于他。杨将军为保圣驾,千里驱驰,是有功之臣,当尊重之。”
甘宁不敢下手,然亦心中不快,并不想给他。
赵云将他拉到一旁道:“兴霸,快走!快走!”
那赵云替他将烧饼发给杨奉。
杨奉拿住烧饼,猛咬两口,兀自悻悻然,冷哼道:“哼,这还差不多!”
众位大臣便于这郏县城外四五里处,用过晚膳。
刘瑁道:“陛下,腊月里天寒地冻,在此等待,恐伤龙体。请容刘瑁带兵保护陛下,前往郏县城中歇息。”
“爱卿,李傕、郭汜、张济三个,不会再来了吧?”刘协战战兢兢问。
刘瑁道:“陛下尽可放心,有刘瑁在,不会再有任何人能够害陛下!”
“那就好……那就好……”
刘瑁着赵云带着青龙卫,护送天子车驾及众位大臣,前往郏县城中,于县衙相待。
不出一个时辰,黄忠、许褚、太史慈、张燕四路大军齐到,言说李傕、郭汜、张济三路贼兵,无法抵挡,落荒而逃了。
四路人马将被李傕等抓到的公卿百官、宫女家眷,以及皇室车驾,器物服饰等全部找回。
天子接见众将,对刘瑁及其身边谋臣,手下将佐,大加赞赏,喜道:“哎呀,爱卿真乃谋国之良臣也!属下竟有这么多文臣武将。”
刘瑁道:“陛下,臣不敢当陛下谬赞。臣哪里有什么文臣武将?这些都是陛下之谋臣良将也!”
刘协听了,感激涕零,道:“爱卿忠臣啊!”
刘瑁心想,老子好歹也是刘家皇室血脉,刘协这小子是吓糊涂了吧?怎么就不和自己数数家谱?攀攀亲什么的?
既然他不说,那老子就要提醒提醒他。
老子那一盆鸡汤,可不能让他今天就这么随便喝了。
刘瑁遂道:“陛下不必如此盛赞于臣,臣亦姓刘。我刘氏子孙不保天子,还有何人来保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