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人间 第4章 人心险恶意彷徨

    次日清晨,白末言梳洗完毕,简单的用了早饭,退了房便出门去了。

    一路上快马加鞭前往赣州,只用了三天便已到了赣州城。

    赣州地处赣江上游,是江南西路第二大州府。因此地多山,水系密集,上犹江、章水、汉水均从此地穿流而过,或汇成大江、或直接如海。正因此地水系密集,做漕运生意的葛有才在二十多年前将自己的生意立在此地,并且成立了灭空门这一门派。如今的灭空门在赣州地区,竟连官府都要让他们三分,卖葛家个面子。

    灭空门总舵并不难打听,在赣州地区随便找个孩子都知道灭空门在什么地方。

    灭空门总舵位于赣州的最北部,正是章水和贡水汇成赣江的交汇之处。赣州漕运,尤以此地最为繁华。

    白末言来到了灭空门的总舵,只见这里的庄严竟然不输于一般的衙门!门楼足有丈余,门上赫然写着“灭空门”三个大字,门口左右均有人把守,虽常有人进出,但基本都是统一着装,想必都是灭空门下。门前矗立着两尊石狮,左边的狮子右爪踩着绣球,而右边的狮子左爪抚摸着一个小狮子,摆放甚是讲究!通过门前的摆放白末言断定,这灭空门在此地一来是称霸一方,二来必定与官府交情匪浅,否则似这般逾制,葛有才死个十回八回怕也是够了。

    白末言把马拴在马栓上,便径直向灭空门内走去。果然,才刚到门口,便被人拦下了。

    “贵客留步!”门前的守卫喊了一声,拦在了白末言面前,一拱手,道:“贵客可是有事要来灭空门?”

    这守卫这番动作倒是大大出乎了白末言的意料,似这一般称霸一方的门派中人应该个个张扬跋扈才对,怎的这般彬彬有礼?

    来不及多想,白末言拱手还礼道:“在下受临安城凄凄姑娘所托,前来此处拜会。”

    守卫听到“临安城凄凄姑娘”几个字,愣了一下,但随即回过神来道:“贵客稍候。”转身便向里面走去。

    另一个守卫上前招呼白末言坐在门前的待客条凳上。片刻,只听里面传来一阵嘈杂之声,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健壮的老汉从院内快步走了出来。那老汉看起来有六十岁上下,方正的大脸盘神采奕奕,单论精神一点也不输给年轻人,想必便是那灭空门的掌门葛有才了,没想到今日他也在门内。

    白末言见院内来人,便顺势站了起来。那老汉来到白末言面前,双手搭在白末言肩上问道:“你就是白末言白少侠吗?”

    老汉双手搭在肩上不便行礼,只是稍微欠了欠身,答道:“正是晚辈,见过葛掌门。”

    “哈哈哈!凄凄姑娘给我来信,说你伶俐过人,我起初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葛有才大声说道,语气里满是赞叹。

    白末言一怔,心想看来是有人早已经把自己的来意写信知会葛有才了。

    没等到白末言说话,葛有才继续说道:“走,白老弟,跟哥哥回家,哈哈哈!”

    说罢,便拉着白末言向外走去。上了门口早已备好的马车。

    坐在车上,白末言一直也没说什么话,只是那葛掌门在一直说个不停,说自己当年是怎么到临安,又怎么认识了凄凄姑娘,两人又是怎么成为了忘年交。白末言嘴里应承着,心里想这葛掌门真是为人豪爽,一点没有大门派掌门的样子,心中不免多了些好感。

    葛有才家离灭空门总舵并不远,坐马车不消片刻就到了。

    下得车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门,门上的匾额刻着“葛宅”两个大字,若不是被葛有才领来,白末言断断不会想到堂堂灭空门的掌门住所如此的朴素,心中又多了几丝敬畏之情。

    葛有才招呼白末言进入院内,初进院内白末言看到的也是极其寒酸的景象,院内只有一口大缸和一个葡萄架。院内正厅摆放也是极其简单,一张主坐和左右两侧各三张客座,主坐后面有一扇屏风,上面画着猛虎下山。正厅两侧看样子像是有人居住一般。

    进得院来,有三四个佣人正在打扫,见葛有才回来纷纷施礼。白末言被葛有才拉着进入正厅,正要开口问掌门住处怎的如此朴素,甚至连夸赞的话都想好了。

    没想到葛有才拉着白末言并不停留,径直绕到了屏风之后,在后面的墙上找到了一个小拉环,把拉环向下一拉,顺势轻轻一推,原本毫无缝隙的墙上赫然是开出了一道门来!后面才是真正的葛宅所在!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庭院,白末言看到的是比灭空门总舵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豪华装饰。院内有两片草地,用矮石围了起来,稀疏的种着几颗矮树,修剪的规整异常。左侧是一个游廊,可以直通后院,右侧的草丛里有一个小亭子,四周则是高耸的院墙了。

    葛有才拉着白末言穿过院子进入正厅,安排白末言在右边的主座上坐好,吩咐左右上茶备菜,顺便把公子叫来。

    片刻茶泡好了,是上好的陈年普洱。葛有才便又打开了话匣子,问道:“白兄弟这一路可还顺利?”

    “回前辈,晚辈一路还算顺利。”白末言起身达到。

    “你看你,站起来干什么,坐坐坐!”葛有才起身把白末言按到椅子上,又说道:“我与凄凄姑娘是忘年交,你是她的弟弟,那便是我的弟弟,以后你尽管叫我葛大哥就是,不必拘泥于年龄!”

    “葛…葛大哥?”白末言怔道,心想着葛掌门倒也真实豪爽。

    “哎!哈哈哈!好弟弟。”葛有才笑得嘴上开了花。

    见葛有才这般,白末言便也不再推辞,虽然别扭,但仍旧开口说道:“葛大哥,白某此次乃是受人之托,为巴山…”

    白末言话说一半,葛有才好像没有听见一般,打断道:“白老弟这是第一次来赣州吧,这里两年前叫虔州,后来因‘虔’字有虎头,所以下了诏令改成了‘赣州’,不过都一样,这里啊,还是我灭空门的地盘,哈哈哈!”

    见葛有才得意洋洋的说着,又打断了自己的话,白末言只好端起茶碗喝起茶来。

    恰在此时,门外有一身影,正在快步走来,正是葛天霸来了!

    葛有才招呼道:“儿子快来,见过你白叔父!”

    白末言刚喝进口中的茶水差点没吐出来,强忍着自己把茶咽下去,咳了两声。

    白末言惊叹之余发现,这个葛有才叫儿子的人乃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的样子!身着一身深绿色的长衫,腰间系着一条深蓝色的腰带,与灭空门其他门人的打扮并无二致。仔细看去此人眉清目秀,一张国字脸皮肤甚是白嫩,比起一些大家闺秀来都不差分毫。

    来人上前一步,深深施了个大礼,道:“小侄葛天霸,见过白叔父!”语气中有颇多无奈。

    白末言彻底愣住了,这父子怎的如此奇怪?父亲胡闹让自己当他弟弟,儿子跟自己年龄相仿竟也不劝父亲一点,反而顺势喊起自己“叔父”来!再说,江湖传言葛天霸不应该是一个外形粗犷的彪形大汉吗,怎会是这般模样?这灭空门还真是有点意思。

    见白末言愣神,葛有才并不知道他此刻内心如此丰富,上前拍了他一下,道:“白老弟,你我兄弟相称,小儿叫你叔父没什么不合适,老弟不必拘泥于年龄!这些时日,老夫若是忙于处理门内事务,便让你这侄儿陪同你吧!”

    这已经是白末言今天第二次听到“不必拘泥于年龄”这句话了,白末言上前一步,搭手把葛天霸扶了起来,在这一搭一扶的工夫,白末言觉得自己的胳膊被葛天霸捏了一下,他抬头瞄了葛天霸一眼,见那年轻人冲自己轻轻使了个眼色,稍稍点了点头,看起来是让白末言顺着他父亲。

    白末言领会了葛天霸的意思,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饭已备好,葛有才招呼二人坐下,分别斟了酒,抬起酒杯说道:“白老弟,今天你到赣州来,乃是我葛家的幸事,哥哥我敬你一杯!”

    说罢抬手一饮而尽,葛天霸也陪同着饮尽了杯中酒,白末言则是举起酒杯,放在唇边轻轻沾了一下,便把酒杯放下了。

    葛有才见状问道:“白老弟,可是这酒不合口味?这可是洪州如意坊上好的烧酒啊!”

    白末言赶紧解释道:“葛…葛大哥不要误会,白某素来滴酒不沾,想必凄凄姐在信中已经知会您了吧!”

    葛有才笑道:“哈哈哈!我还以为这凄凄姑娘在拿我取笑,这江湖中人哪有不喝酒一说啊!不过既然白老弟不喝,那我也不勉强了,吃菜吧,来!”边说着葛有才给白末言夹了些菜到碗里。

    谢过葛有才后,白末言便又说道:“凄凄姐信中想必也提到白某的来意,此番前来,乃是为了…”

    “来来来,先吃菜,其他的以后再说。”葛有才又一次打断了白末言。

    白末言好生尴尬,自己想说明来意却被主家两次打断,不禁心生怀疑:为何这般不讲礼数?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么?转过头来看葛天霸,这家伙倒好,一句话不说,只顾埋头吃饭,好像什么事都与他无关一般!

    白末言也不好说什么,只得不断的与葛有才寒暄。

    总算是吃完了这顿难以下咽的饭,葛有才吩咐葛天霸领着白末言去后院住下,自己趁着酒意正浓便回去睡了。

    送走葛有才后,葛天霸先是深深对白末言施了一个大礼,道:“家父性格突然变得如此古怪,还望白兄见谅。”


    白末言见状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葛家父子并非都是如此怪异,还是有一个明白事理的人。便走上前去扶起了葛天霸,道:“葛兄言重了,令尊以前不是如此么?”

    葛天霸摇摇头道:“一言难尽啊,白兄,我带你安排住处吧,晚些我再与你详谈。”

    说罢葛天霸便领着白末言沿游廊向葛宅内院走去。

    白末言这才初窥葛宅的全貌,这是一座三进的大宅院,每个院子都有不同的用途。第一进便是刚刚进入的前院。第二进是内院,内院又分为三进,前院是丫鬟的居所,中院是主家也就是葛有才和葛天霸的居所,后院是客居。再往后是第三进,乃是仆人和守卫的住处,杂屋分布在每个院落的厢房。每个院落错落有致,既可相互连通,又互不干扰,可见院落的设计者是出了一番心思的。而整个的大院四周,又有高墙环绕,在外面是断然看不见里面的模样。

    葛天霸带着白末言来到了客居所在的院落,安顿白末言在东厢房。

    东厢有两间房子,白末言住在靠里的一间,靠外的一间好像已经有人住下了。

    一切安顿妥当后,葛天霸知会白末言,用晚膳时再来拜会便告辞了。

    白末言独自坐在房间内,今日初来赣州,倒是真的让他大失所望了。一来这葛有才不知为何总是不让自己标明来意,明摆着是想推脱有没有想好借口的表现。二来葛天霸适才说他父亲以前并非如此,而是突然之间有了异样,这便有些奇怪了。这偌大的葛宅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氛围笼罩着,离开临安这么久以来,这是白末言第一次觉得有些不安。

    想着想着,便昏昏睡下了。

    傍晚时分,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白末言起身开门,是葛府的家丁正端着些酒食站在门外,同行的还有两个丫鬟。

    见白末言开门,家丁也未敢抬头,只是轻声说道:“白公子,我家少爷吩咐给您备些酒菜送来,他还要处理些门内事务,随后就到,请白公子先行用膳。”

    白末言把人让进屋来,家丁和丫鬟分别摆好了酒菜和碗筷。那家丁说道:“白公子,这两个丫头是少爷吩咐侍奉你的,小的这便告辞了。”

    白末言刚想说不必,那家丁转身便离去了。

    屋内两个丫鬟把酒斟好,向白末言施了一礼,说道:“公子请用膳。”

    白末言不是不习惯有人侍奉,只是初到此地觉得有些不便,但又不好推辞,便勉强坐过去了。

    简单吃了几口菜,味道不错,两个丫鬟倒也懂些礼数,只是安静的在身后小心侍奉,并未有过多的动作和言辞。

    片刻后,只听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好像有什么人来了。一个丫鬟走到门口去查看,看见来人的容貌,施了一礼道:“少爷。”

    来人正是葛天霸。

    葛天霸点了点头,便径直走向白末言,在对面坐下。另一个丫鬟准备了碗筷放在葛天霸面前,葛天霸道了声:“多谢,二位先退下吧。”

    “是。”两个丫鬟分别向二人施礼,缓步离开了。

    葛天霸见丫鬟把门关好,对白末言说道:“实在抱歉白兄,有点事需要我处理,所以来迟了。”

    白末言答道:“无妨,白某不是拘于礼节的人。”

    葛天霸也不客套,开门见山道:“白兄是不是有很多问题要问我?”

    白末言见葛天霸如此,心中暗道:这葛天霸看来是个明事理之人。但想起今日对葛有才不断转变的看法,白末言也不敢妄下定论。

    “葛兄肯告诉我吗?”白末言反问道。

    葛天霸见白末言有了戒备之心,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向白末言致歉道:“今日家父所为实在是对不住白兄了,白兄请尽管问来,天霸自是知无不言。”

    见葛天霸如此,白末言便试探的问道:“令尊今日曾多次打断在下说明来意,不知是有何故?”

    葛天霸倒也不隐晦,直接说道:“还不是不知如何答复白兄么!家父早先与凄凄姑娘商议,将巴山剑交于白兄带回临安处置。一来可以扔掉这烫手山芋,二来还不会落得背弃好友的骂名。”

    “不错,我便是为此而来的,可……”

    “可白兄一到洪州就知道了比武大会的消息对吧?”葛天霸打断了白末言反问道。

    白末言一怔,葛天霸连自己绕道洪州的事都知道,看来自己这一路行程并不保密,都在他们的监视下。想到这里白末言一惊,那他们岂不是也知道了自己去洪州“铁匠王”处所谓何事!不过这葛天霸既然把这些话都说出来,自然是不想隐瞒自己什么。

    “是的。我当时还震惊了许久。”白末言顺着葛天霸答道。

    “其实我在知道家父要召开比武大会时也是震惊许久,本来是极力反对的,奈何家父执意如此,我也是无可奈何。”葛天霸摇摇头道。

    “这是为何?”

    “各种缘由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正月十五那日,家中按例给穷苦之人施粥,本来相安无事,谁知在施粥结束后来了个乞丐,家父自从见过那人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第二日便召集众人执意要开比武大会了。”葛天霸答道,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不解之色。

    白末言倒是很奇怪,堂堂灭空门掌门,怎会被一个乞丐吓成如此的模样?重复道:“乞丐?”

    “不错,一个乞丐,只不过这乞丐不比常人,浑身净是烧伤,也不知原来长得什么模样。初见还真是有些吓人,不过家父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什么场面都见过,要说单单是被他的模样吓到,我是断断不信的。”葛天霸抛出了自己的观点:“其中肯定有所缘由,只可惜我后来寻找那乞丐,竟似消失了一般,去问家父,家父也是像今天对你这般模样,故意避开。”

    看来事情便是出在这乞丐身上了,但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号令江南西路第一大门派“灭空门”的掌门吓破了胆?

    白末言眯起眼睛向葛天霸问道:“葛兄,我当你是老实人,你刚才对我所言可句句属实?”

    葛天霸见白末言仍在怀疑自己,摇摇头说道:“白兄,事已至此,比武大会已成定局,这巴山剑你是断断无法取走了,我何必还要编出这么荒唐的故事来欺骗与你呢?”

    葛天霸所言句句在理,白末言倒显得有些狭隘了。

    白末言带着歉意说道:“葛兄见谅,只是令尊今日所为实在是让在下不得不多加些小心。”

    “我并非怪罪于白兄,家父本是非常稳重之人,答应的事也是言出必行。只是近来变得性格乖张,对你的事躲躲闪闪,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葛天霸解释道:“连前些日子庄王府的十三太保前来拜会,他都非要让我叫人家‘叔父’,算起来,这些日子,你已经是我第十四个‘叔父’了!”

    说完葛天霸苦笑着摇摇头。

    白末言见葛天霸心中苦楚,又不得不向自己解释这些,心中稍稍有些同情起眼前的人了。

    “朝廷的人也来了吗?”白末言岔开话题问道。

    “不错,这次比武虽是家父临时起意,但由于有巴山剑做注,所以引起了不少的目光。朝廷怕生出乱子,就派了与各大门派素有来往,武艺高强的十三太保前来压阵。”

    “看来这次动静真的不小啊!”

    “是啊,听说有不少高手都会前来,我目前收到的拜帖就已经有一百多封了。只不过到现在我还没有听说柳乘风会不会来。”葛天霸抛出了自己的疑问。

    葛天霸一说起柳乘风,白末言才想起来,还有个堂堂巴山剑派的掌门在呢,葛有才搞这个比武大会,想必最生气的就是他了吧:拿我门派的至宝作为筹码搞比武,把我这个掌门放在什么地方了!想到柳乘风生气的表情,白末言竟然没忍住笑了出来。

    葛天霸见白末言突然笑了起来,诧异道:“白兄因何发笑?”

    白末言道:“没什么,适才葛兄说起了柳乘风,在下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想到他知道比武大会时生气的样子,这才忍不住。”

    说罢,两人面面相觑,竟同时笑了出来。这一笑,倒也让他和葛天霸之间的气氛轻松了许多。

    两人相谈正欢,心中渐渐对彼此都有了些亲近之情。正在此时白末言脸色突变,喊了一声:“谁!?”

    (本章完)



第4章 人心险恶意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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