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要护着她?
为什么你要阻止我?
为什么,你那么生气?
。。。。。。。
“你很生气!可是,为什么?是因为她吗?”不甚清醒的醉曦也只是喃喃自语,并未期盼他真的会回答自己。“我杀了岚雪,你是不是很。。。生气?”
“为什么?明明我做的很。。。。。。“她想说我做的并不过分,让她没有痛觉地死,已经很仁慈了,为什么你却不满意?
"你护着她?你怎么从来不想想我?”护着她,却从来都不想想自己该有多痛苦绝望。
所有的无奈和辛酸似乎都找到了发泄的出口。醉曦黑眸一动不动的望着他,然后,慢慢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帘一颗一颗的掉下来。
但她仍旧微笑着,“宫主,你真残忍。”
残忍到将一颗完整而健全的心戳得千疮百孔,伤得鲜血淋淋。
南逸辰心头一颤,有什么东西裂开一样。
她的眼泪?
原来,她也会哭啊,原来她的眼泪也会有如珠帘断裂的一天。
他不自觉的移开眼睛,晶亮的泪珠映出那白色清绝的影,醉曦的眼泪里,全是他的形。
黑幕掩饰了所有的躁动与异样。纤长苍白的指尖拽住衣角,像是悬崖边上拉住了一丛青草,可他,偏偏要将所有的希望幻灭。
在醉曦的目光下走近,伸出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的从她的手中扯出自己的袖子。动作缓慢而决绝。
醉曦看着已经空了的手心,眼神茫然地瞧着面前的人,容颜如雪,俊美如谪仙,冰冷如霜。
他蓦然转身离开,果断而迅速,衣袂上扬间划破所有企盼,留给她一个孤傲冷漠的背影。
宫主。。。。。。白衣上凉凉的温度还停留在手心,她怔然,突然就觉得可笑。。。。。。
南逸辰。。。。。。
她可以日夜奔波,风雨兼程地回来,回到宫内,第一个见的人是他,只为告诉那人她回来了;
她也可以为了他的怀疑和试探中离开总部,去那偏远的分舵,只为证明自己忠心,忽略所有的刁难;
她甚至可以在一次又一次他包庇自己的仇人中安慰自己他只是忌惮位高权重的人而已,来弥补心头的苦涩;
她也可以,可以在他生辰前几个月奔波,为了得到让他满意的礼物而身受重伤,为亲手把东西交给他不惜耗损内力修为而赶回来;
可是,骄傲如她,清冷如她,聪慧如她,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地说话,第一次这么祈求他,在他面前第一次泪如雨下,他可以无动于衷到抽身而去。
大概是,没放到心上的人,终归是不值得他浪费任何时间的。
那个人从来都不会回眸,从来都不肯为了自己而驻足!
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醉曦望着床顶的紫纱,仍旧有些茫然。
“醒了。”一个声音响起,她才回过神来。转过头,就见床边趴着一个男子。
红衣束身,长发散开,狭长的眼睛微微上挑,琥珀色的瞳孔温柔而多情,如果忽略他唇角噙着的轻佻笑意,倒不失为如玉风流的佳公子。“好看吗?”梵萧突然撑起身凑近,让没缓过来的醉曦实实的清醒了。
看到面前放大的俊脸,以及那调笑的语气,醉曦只感觉无力。“嗯,好看。”她一本正经的答道,伸手推开他,正欲起身,却被梵萧一把推倒。
“你要干啥?你以为你身体很好是不是?还想起来,你要不躺个四五天我就挑了你的脚筋。”梵萧恶狠狠的威胁到。
醉曦不禁好笑,四五天?就算她以前被人一剑穿过身体时,她不过也是用了九露躺了两天,在她看来,这不过是梵萧的小题大做。
梵萧瞧着她那神情,便知道她没打算听自己的话,不禁有些生气。“你以为你生个病我就会连夜赶来鎏苓宫日夜守在你身边,你当我疯了吗?”
醉曦沉默一会,才问道:“昨晚是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你以为呢?南逸辰那小子一看见我来了就消失不见了,我还没找你们麻烦呢,你们把我当什么使唤了?真是不知上辈子欠你们什么了”
梵萧还在不停地说,醉曦只觉得有点冷。原来昨晚不是他。
她以为用内力来平复自己的情绪的是那个人,原来,不过是她自作多情。是啊,那么无情的人怎么可能愿用自己的内力来使自己平静呢,他没那么体贴,或者说,他没那么在意。
就算她病倒了,受伤了,他,都不愿委身来看她一眼。昨夜的,是梦?或许,是渴望温暖的太久了,久到她以为她有那资格可以拥有那些东西。她杀了岚雪,那人应该很生气吧。
醉曦微微闭眼,不愿深想,一旁一直注意她动静的梵萧见她脸色不太好,以为是她身体不舒服,忙替她掖了掖被角。
“醉曦,你之前就受过伤,没有治疗便连夜奔波,还去那寒气深重的地方,你是不要命了吗?那巫苑吸人内力你不是不知道,况且你体内还有,真是,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多久,三天了,我来这里已经两天,你这是第一次清醒,醉曦,不要仗着你内力深厚武功高强就可以为所欲为,这样下去,我是不会给你收尸的。”
梵萧的话虽然刻薄了点,但出发点总是没有错的,醉曦冰冷的心脏有些温度,但因为话一向少,淡漠惯了,也不愿说什么,只是闭上眼睛不再挣扎起来。看来他说的没错,这次伤的有点重,不一会便是疲倦袭来,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梵萧见此也不动气,只是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肩,看到她淡漠的脸没了平日的清寒,长长的睫毛覆盖在如玉的肌肤上,如蝶翅轻扬,薄唇退了颜色,显得苍白脆弱。
他突然生出一种很古怪的念头,慌忙转身离开。醉曦,醉曦,醉曦??他心头默念,暗道自己着了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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