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吟蹙眉,来回踱步,“看清他的招式了么?”
“嗯,有些像海外岛派的剑法,但又杂揉了中原独特的方式。”千染努力地回忆。
北篱堂摸着下巴,仔细分析着“海外岛派,中原,是不是穿在黑色的忍者服?”
“他的服饰是有些特别,好像是……”千染细细回想当初的打斗场景,剑锋来回地刺向她的要害,却都被惊险地躲开。而对方却丝毫不受影响,挥舞的剑法和快速移动的步影左右开弓,让千染连连败退。
“汪甚忠又和海外岛派的人扯上关系了,他是想称霸江湖和独占天下?”江尚明有些气怒,愤愤不平。
北篱堂又不知从哪变回了一把纸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或许两者都是他要的。但却不知他有没有这能力来抢了!”
【44】
“明天的比赛,好好努力吧。汪甚忠既然来了,就不可能会善罢甘休。”龙凤吟拍了拍众人的肩膀,然后回了房间。
林修一奇怪地问道:“龙大哥怎么了?”
北篱堂摇了摇头,夹着盘中的花生喂给千染,却被江尚明微沉的脸色给吓到,只好把东西扔开,尴尬地笑了几声,手中的纸扇呼哧呼哧地摇着。千染却在偷笑,在北篱堂离开后,埋进江尚明怀中笑了起来。
众人也都散了,唯独林修一还在疑惑,当他看到桌上的那个药瓶后,奇怪地拿起来研究,之后在瓶底的几个字中,恍然大悟地抬起头,一丝笑意染上嘴角。
温十七靠在桌上打盹儿,咂了咂嘴又恍惚了过去。
这一切又好像回到了当初的美好,和睦相处,所有一切都与之无关,烦恼抛开。
可是,他们却不知真正的危险在后面。
“穆盟主,近日可好?”
汪甚忠突兀的声音,尖细刺耳,阴冷的声调像毒蛇在吐信子,丝丝声让人毛骨悚然。
穆铁林抬头便看见了那张笑里藏刀的脸,连忙应道:“多谢汪大人的关心托大人的福还算不错。汪大人来武林大会是穆某的荣幸啊。”
“穆盟主客气客气了。我今日来,想必穆盟主也清楚,这次七侠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还请穆盟主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哦,汪大人这话怎讲?这又不是我能做主的。但是我希望汪大人能够明白一点,当众在武林大会放肆,后果可是不堪想象的。不仅是大家会不同意,我穆铁林也不会容忍的。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就算朝廷要插手也是插不进的。”
穆铁林一扫之前的恭敬,恢复了之前的肃穆和庄严,眼中闪过是轻蔑和冷酷。
汪甚忠也不是很在意他的反应,反而笑了起来,露出一丝阴险。“好,我汪甚忠佩服你的忠心。哈哈,可是别忘了,忠心对谁可是一个大问题。穆盟主可要仔细着点了,不要看错人,做错事。”
穆铁林听此,脸色微变,手掌握在袖中,关节泛白。
“这点,汪大人放心,我穆某人一向看人很准。正直的,奸诈的,我一眼便能看得出。何况汪大人这样尽心尽力为天子效劳的好人呢!”
这个好几乎沉了几声,加重了语气。汪甚忠抬目与穆铁林对视,微微眯眼,笑道:“穆盟主明白就好,那就不用老奴多提醒了。你要知道我们这些做臣子的,都在御前提着脑袋做事的,不敢有丝毫私心。要是万一有什么差池,这脑袋可是不保了。所以穆盟主可是要多体谅我们这些奴才的莽撞失礼了。”
“好说,好说。”
穆铁林脸色稍霁,没有立即撕破脸,还留了后退的路。毕竟汪甚忠势力较大,现在又在武林大会之间,要是搅了局,弄乱了大会秩序,真真是坏了事了。他武林盟主的位子还刚刚坐稳,根基还是不够稳固,威信也有些不足,所以处理一些事务的地方,难免有些逊色。而且武林盟只是维持武林秩序的组织,并不能完全震慑众人,管理的范围在日益的改革和争端中渐渐变小,现在的武林盟主已经不是当年的威风八面,人人信服的领袖了。
送走汪甚忠后,脸立马就拉了下来。当真是自己的势力弱了,连一个小小奴才都敢到自己跟前威胁自己。自古朝廷和武林都是互不相犯的,虽然私下的联系庞大,但明理上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而今汪甚忠只不过是皇上跟前的一名奴才,到了这却变成敢威胁武林盟主的汪大人。这放到谁心里都不会好受。
这时,穆铁林更是对风临七侠感到好奇了,龙凤吟到底有什么特别,竟惹得汪甚忠如此这般的又威胁又利诱要抓捕他,难道他知道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还是有什么宝物和秘籍。
但穆铁林又回想起汪甚忠所说的是龙凤吟偷了皇室的龙涎凤胆草,又更是说不通了,若是皇室丢了东西,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怎么可能都没人知道呢,恐怕这是子虚乌有的罪名吧。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穆铁林拿着手中还墨迹未干的晋级名单,龙凤吟的名字赫然在其中,而他在上面的排在第一的名字却是,司徒无情。
【45】
司徒无情,谈起此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沧海天下第一剑,
莫问无情是路人。
司徒无情便是这江湖人称的“第一剑”,他的剑快速地让人可以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没有痛苦的死去,这种死法是最快的也是最让人没有什么留恋的。
“绝念”便是这把剑的名字。
以吾之剑,绝尔尘念。
生无所往,死无所惧。
以吾之剑,绝尔尘念。
痴嗔爱恨,皆为虚妄。
每当司徒无情经历过一场厮杀后都会吟出这四句诗,他的声音低沉喑哑,像是悲伤却又像在感叹。
司徒无情的“第一剑”比龙凤吟出现的还要早,几乎在司徒无情出现在江湖后,他的传说就在江湖传播,一直到现在已经是二十多年了。
人们口中的这位少年在还未成年时就经历了师门被灭的惨痛阴影,一夕之间,他就从师父宠爱师兄疼爱中变成孤苦伶仃身背血债。
也是这样仿佛是一夕之间,他就从一位童稚未脱的少年成为了一名侠客。
再次挥剑,刀光剑影中,他已经把自己的仇家全门斩于剑下,鲜血染红了整片土地,对方嘴角依旧在上扬,连眼神都未改就暗淡了下去,再也没有醒来。
于是,司徒无情就这样名声鹊起,有人景仰,有人恐惧,有人嫉妒。
龙凤吟皱着眉地看着手中的记录,想不到这次竟遇到了高手。也好,我便来会会这“第一剑”。
在房间闷太久,龙凤吟和北篱堂出来透透气,换了一身不显眼的装扮便一同出了门。
因为大会的原因,人很多都聚集在一起,很热闹,街边的亭台楼阁都是灯火阑珊,人员络绎不绝,各种吵闹声交谈声交错再一起,煞是特别又是开心。但开心中却总是有不快,黑夜总有人趁机闹事,气势汹汹吓倒旁人。
“凤吟,”北篱堂停住了身影,唤了一声后面的人。
“嗯?”龙凤吟皱着眉头把视线移了回来看着他。
北篱堂转过身,道:“总感觉你心神不宁,怎么了?”
龙凤吟顿了一下,微微摇头。北篱堂见此,又转过身走着,两个人的身影一前一后,距离就差半步,但却在这半步中不急不缓地走着。走到一家馄饨摊前时,两人的距离却还是半步,让人称奇两人的默契。
“就到这吧,”北篱堂看了看四周又没什么人,看见眼前的桌子还算干净就停了下来,抬头喊道:“老板,两碗馄饨。”
老板站在热汤前殷勤地应了一声,氤氲地热气笼罩着灯火有点朦胧。
“可以说了吧,这里没什么人。”北篱堂右手撑着桌子看低沉着头的龙凤吟。
“说什么?”
眼前的人目光依旧沉稳,端起热茶喝着。
“你在担心什么?打不过‘第一剑‘?还是打不过房衍生?亦或者你还想打汪甚忠?”北篱堂饶有趣味地说着。“其实打不过也没事,反正打不打得过又有何妨,我们迟早离不开这里了。你知道汪甚忠已经带着五千御林军包围了嵩山么?”
龙凤吟顿了一下,才抬起目光,“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
“武林盟不知道么?”
“那些人都乔装打扮过,还有的充在了神龙教和五棱神宫教中混了进来。就算他知道,又能怎样,人家可是打着皇上的口谕捉拿朝廷叛贼。”北篱堂饮尽杯中的茶,皱了皱眉,嘀咕了句“茶怎么那么难喝……”
龙凤吟仔细地分析着,“既然人已经到了,怎么还不动手呢?他要等什么。”
目标既然是他们,能做的肯定是先动手为快,一网打尽。现下却迟迟按兵不动,他在等什么,等决出大会的最后结果么?但这最后的结果和汪甚忠有什么渊源关系。
“客官,您的馄饨好了!”老板很热情地端上两碗馄饨,脸上露出憨憨地笑。北篱堂笑着说了声“谢谢。”
然后低下头看着碗中的馄饨,却没有察觉到老板眼中闪过一丝阴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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