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鞭 第二章 不休的河

    除了教育，物资的往来，也是令小村的人们头痛的问题。

    比如：建房。你的砖最方便的时候，只能运到河边。因为河边挨着公路。砖运到河边之后。你得把砖卸下，然后弄下河坡，搬过河，再运回家。一块四四正正的砖，经过这么的折腾，

    其他物资的往来等到用的时候，早已经是没棱没角的了。，也难免获此殊遇。

    要是碰上架在河面上的竹排松了，旧了。你走在上面，还得小心。要不，吃不了，还得兜着走。说不定，什么时候看漏了眼，踏错了脚，不把你放在河里，或是夹了你脚，扭了你腰，算你万幸。

    小村的交通，最便利的时节，是在河水干涸期。每到涸水期，小村的村民们，就会在河面上架起竹桥。这种竹子并排扎在一起的东东，浮在水里的，叫做竹排；架在水面上的，叫做竹桥。它们大多是用当地盛产的簕竹做成。河面架了竹排或者竹桥，人们过往两岸，就轻松许多了。最起码，不用脱鞋，湿脚。

    这种简易的过河方法，利益了小村的一代又一代村民。可这临时架设的过河工具，特怕河水大。

    河水一涨，这些竹排，拴得牢，还好。要是拴不牢，就会随水去了。

    要是没这些看上过松松垮垮，走上去，吱吱呀呀的竹家伙。

    小村的村民们，又得重新涉水而过了。

    为了避免于此，没了竹桥的小村，不得不再次筹备新架设竹桥的事了。

    那样，人们又得为了砍竹筏木的事，召集会议，商讨一番，絮聒一阵。村人先得筹集好米粮和钱两。然后，再策划一下。众人筹集上来的钱米，是扎排人的伙食和人工。用多用少，一切看着办，可排一定要扎得结实。否则，人们会戳背脊骨滴。当然，这种马虎不得的事，也不是你想做，就做得了的事。

    你得在村中有威信！人家才抬举你。你要是个吊儿郎当的货？

    ——我靠！

    ——一边去罢。别在这里丢人现眼的了。

    如此这般，在村老忙活了十天半月之后，新的竹排，才得以在原来的河道上架设起来，供人们往来行踏。

    每当洪水把竹排冲开，或者冲走的话。人们的生活，就大为不便了。

    竹排还在的话，你还可以撑着竹排过去。撑排，也不是件轻松事。你随时有翻排的思想准备。时常接受河水的洗礼，是过河人家的家常便饭。要是没了竹排，你又急于过河。那么，你得掂量掂量。正所谓；欺山莫欺水，是为也。

    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你会两个龟扒水，并且适逢河水又浅。那么，你大可挽了裤脚，拎着你鞋，渗在凉爽的河水里，慢慢儿的摸着石头过去。这当然是天暖的事了。冬天？见鬼的冬天！

    但愿，永远没有冬天。可，这可能吗？

    ——你就忍耐点吧！亲们。

    要是碰上河水齐腰深，或者更深。这，你就得真的掂量掂量了。

    ——那是水手的事哟！

    外地人初来乍到，大多会为这里有那么多的，可以一手托着衣服，一手袅着水过去的水手，而赞叹。而更让那些少见多怪的外地佬折服的，还是：那衣服，竟然不湿！外地人，在赞叹之余。更为过这河而颇伤脑筋。

    过吧！河水小时，是与一踩上去，就咯咯作作响的竹桥。河水大时，更是泛着浑浪的漩窝在招待客人。

    这一惊一乍的下马威，要是走亲访友的话，也就罢了。

    如果……

    是相亲睇妇，那就大件事碌！

    ——要过河！单凭这句话，不知吓跑了几多靓妹仔，毁了一宗又一宗眼看就要尘埃落定的好婚配。

    要是有了自己的桥，那就方便多了。……情况也当别论了。每个人都这么想，个个都如此唠叨。

    这个想，人们想了一年又一年；这个唠叨，人们唠叨了一代又一代。

    几经策划，数度谋求。

    小村的人们终于盼来了这一天。

    春节里，这个由两个生产队组成的小村，召开了一次老少齐参与的群众大会。

    会上，群众们统一意见，决定力往一处使，劲往一方打，倾小村之有，誓言在这条横亘祖祖辈辈的河上，修一座桥。

    那怕是只有两米大，也要修。使得天堑变通途。

    也有人说：即使一年建不起来，就是桥墩，今年也要弄出水面来。

    这个是分步走的计划。

    可人们等不了呀！

    时间就定在晚造，收完稻谷之后。

    这件众志诚诚的大事，表决是表决了。

    可桥址的选向上，有出入啦。

    你说这个好，他说那个长。正是各有所长，意见纷陈，各表不一，一时拿捏不准，给热血沸腾的人们，浇了不少冷水，降了温。

    在这纷乱如麻的候选桥址中，倒有一个选址，正在逐渐的吸引着人们的眼球。就差最后的一脚，就要呼之欲出的了。

    这个正在随着日子的一天天的过去，人们的讨论由纷杂转向统一的选址，就在河道的一个拐弯处。

    该处依山傍水，两边河岸高低合适。正是作翻拱桥的最佳选择。

    何况该处河岸夹匝，是建造乡村桥梁的理想场所。

    更为理想的是，河的对面，有一处石墩。石墩后面的河梁上，就是进省通城的省道。

    这样，只要桥一建好。就可以直接的搭在公路上，也省去了日后桥建好，还要开路的问题。

    选址在这里，还有一个好处。

    那就是这里地处村子的中心点。

    美中不足的是，这个桥址，长年草森森，蛇鼠出没，荒芜得很平时少有人踪。

    一直以来，村子中的两个生产队。

    噢，现在叫村民小组了。

    人们叫惯了，还是那样的叫。

    这个桥址紧挨着山梁，叫独岭的。

    这独岭，自然而然的分出了这两个生产队。山的这边，一个村民小组；山的那边，又一个村民小组。

    独岭的周遭，除了河，就是水田坡地了。

    往日里，两个村民小组的人们在交往上，大都走山后的路。

    平日过河，则各有各的渡口。

    村子的的旧谷站——小学堂——旧祠堂，就在这座独岭的后山。

    桥址则在山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