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三清记 第七章疯老头子

    人围了一个圈,里头高立着三人,将一身穿古老侠士服的老者堵在那儿,不知作甚。

    三人一看即可知是下人身份,统一一身下人装,而腰挂一枚牌子,上刻鹤字,属鹤阙阁门下独帜的守阁人。

    老者则是发胡眉三皆白,配一身古老侠士服,略些脱俗侠风气派,脖颈一记长痕与一块死肉,乃剑伤和火灼所致,十指缺二指,关节奇粗,掌老茧满掌,似十年练剑的使剑好手,却身无佩剑。其人手脚多动疯疯癫癫,此时坐在地上也没个安稳,不停捉耳挠腮左右顾看,时而沉脸时而嬉笑,如无知少儿般,不见他被鹤阙阁守阁人三人围着而惧。

    三人中一横眉大汉只手叉腰,一手手指疯老头,挑眉,横眉一曲,怒道:“疯老头,你好大胆子,竟又敢来鹤阙阁偷喝偷吃,上次要不是阁主大人大量饶了你一次,不然得让你洗碗刷筷好几个月。这次阁主外出不在,看你还不见棺材不落泪不!”

    “我没偷吃偷喝,我没偷吃偷喝,你们血口喷人!”

    被喊疯老头的老者直摇头,愤然一手拍地,与横眉大汉嚷嚷了一句,又环视旁者,哭嚎般喊冤:“各位评评理啊,我真没偷啊,他们硬说我偷吃了他们的东西。你们说我冤不冤,比窦娥还冤呐!你们说说看,评评理,他们无凭无据凭什么冤枉我老头子,说我偷东西,你们说是不是这理?可怜我孤苦伶仃一人在世,无妻无子无女,粗茶淡饭都是奢侈,老前还好,自己练了些年的剑道,可无虑衣食,也不被人欺负。可现在武功全失,修为尽废,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今日在鹤阙阁门外看到熟人而已,只是进鹤阙阁走了一遭,便被他们追着打,说我偷吃他们的东西,你们说,你们说,我冤不冤,可不可怜啊,真是天道不存啊!”

    旁者不知者倒还好,听这老者诉说的身世相当悲惨,同情善言几句。而那些熟知老者之人则无非摇头亦或谩骂老者不要脸,种种杂音议论还是漠然视之居多,可不是,隔三差五路遇这老者偷吃偷喝偷东西,被店家人家当场抓住殴打,被殴打前见人多便喊冤哭命苦,千年不变的故事听多了也淡然,起初城人尚还同情于他,可多年下来,大家的同情心贱卖被骗,再给不值钱。

    “嘿,我说疯老头,你就别把你那些老掉牙的故事搬出来了,柳苑城谁还不知你造谣撞骗,偷吃偷喝成性?也就三岁小孩儿能被你骗串冰糖葫芦啥的,要么便是外来无知者被你骗给你擦屁股。瞧,可没人帮你说话,也就咱鹤阙阁好说话,见你年老,不打你,要其他酒家的人叻,非不把你打死不可。还是乖乖随我们回去,洗碗刷筷吧,把你偷吃偷喝的那些给补回来。”

    横眉大汉说着便喊其他二人上去,欲将疯老头抓回。

    “啊!打人啦打人啦,打死人啦,救命啊救命啊!”

    疯老头见三人靠近,旋即抱头躺在地上翻滚,大喊嚷嚷,引得周边楼家的人纷纷看了过来。

    “你就算喊天王老子也没人会理你。”

    横眉大汉冷哼一声,一挥手,另二人会意,便一把手将死命挣扎大喊大叫的疯老头给抬了起来。

    眼见疯老头快被抬进鹤阙阁,人群即散,从杂声中响起一音:“慢着!”

    三人闻声而回头,横眉大汉望一及己身一半的邋遢少年款款走来,手里颠簸一白花花银子,微蹙眉头问道:“小毛孩,作甚?”

    那疯老头见来人顿时一喜,晓得往后不必洗碗刷筷干下人活,连忙放声喊道:“小庄,救救我啊,他们要拉本大侠去洗碗刷筷,这可如何是好?为师还准备传授压箱底剑术的呢!”

    闻言,邋遢少年愣是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再不理会疯老头,立于横眉大汉身前,只及后者一半身高的他头也不抬,眼神略带笑意,道:“替-人-消-灾。”


    又补了一句:“可够?”

    横眉大汉一愣,一番打量邋遢少年,再看看其手中玩弄的十两银子,与另二人相视,旋即哈哈大笑,笑道:“小子,你想替疯老头买账?笑话,他偷吃偷喝可不止十两,我说你小毛孩还是自个儿留着过日子吧,也不瞧瞧你穿的模样,还敢装…”

    横眉大汉后手末句“老子”二字没吐出,便是见邋遢少年手中不知何时又多出一锭金灿灿元宝,黄金大小估摸也有五十两,后者嗤笑斜视问道:“可行?”

    三人皆是愣出了神,望着邋遢少年手中金子,乖乖,这可是真黄金啊,色错不了,前些天他们还见着一翩翩公子拿出跟这差不多大的一锭黄金,虽说身处鹤阙阁的他们见过不少金银白银,可当再见黄金时,谁不动心?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说的就这理!而这黄金不是别的,是给疯老头买账用的,疯老头偷吃偷喝的那些远不值这锭黄金,收了岂不是其他好私藏入囊?

    三人相视无言,眉目传神,微微点头后,横眉大汉满怀欣喜从邋遢少年手中收了那锭黄金,三人随之立马放了疯老头,拎着个黄金开溜大吉,眨眼不见了。

    疯老头拍拍屁股,一脸笑意,绕着邋遢少年转圈,还扯了两把后者破烂衣衫,凑近坏笑道:“好啊聂庄,你这小子最近发达啦,几个月不见你人,害我前些个月满城找你也不见个人影,原来跑去发大财了。说,还剩多少银两?”

    “保你吃好吃饱,还喝好。”

    聂庄再翻了白眼,他与疯老头认识满打满算有个把年了,初来柳苑城疯老头是熟识的第一人,当时的柳苑城还没如今这般繁盛,夜市至二更便散,一个人逛在大街上,冷清无人,恰碰到疯老头,疯老头误以为自己是流浪孤儿,好心留宿了一晚,可后才发现这老头原来是疯子。疯老头无名无姓,独居柳苑城中一处寒舍茅屋,认识他的人都喜欢喊他疯贼子,疯老头不气反喜,可不本就又疯又偷嘛?有人说疯贼子以前是个剑术小成者,年轻痴心剑道,本性亦是猖狂不羁,为修剑成道游荡江湖,惹上周多仇家,后因遭祸全家除了他之外,皆被仇家杀害,疯老头知之后,负剑独赴仇家,杀了个血流成河,把他们家掀了个底朝天,可不幸遭敌手,殊死一搏险胜,可差点丢了小命,伤势恢复后修为尽废,人也疯癫了,在柳苑城安了个家。

    聂庄不知其真假,但疯老头以前是个练剑的一说,他还是信的。

    疯贼子闻言呵呵一笑,抹了一把涎水,他可不管其他的,有吃有喝就好。

    二人谈笑着云云往事进鹤阙阁,坐一席,众人避二人甚远,因奇臭气味刺鼻。

    笑说鹤阙阁三层乃风-流纨绔子弟赏舞饮酒作乐场所,此时中有一席上坐一白衣与一青衫,二者少年刚出头,白衣俊俏小脸可比桃红碧绿,一把折扇翩翩执于手,好一倜傥美男;青衫相比之下相貌平平,身带一把长枪,一看便知乃枪中佼佼,枪身通体碧玉般翠绿,金纹条条,毛紫,枪头寒光清亮,似可削铁如泥般锋利。位居二人身侧为一身材伟岸的彪汉,面容狰狞。

    白衣姓阮,名青云,阮府人,父亲阮功青,其父阮禄青之弟,生母林凤珠早年因病离世,上有二姐一哥,下有一妹一弟。阮府重文,望子成龙,厌武,以儒学为则教子,以舞刀弄枪打杀为有违儒教之义“礼之用和为贵”,而打从呱呱坠地那一刻起便被爹娘看好的阮青云却于韶年之际钟情上了武学,弃文从武,据传阮青云此前可自作诗词,有模有样,其中不乏比一些秀才书生差。曾一句“月柔风柔情更柔,不胜窗影独坐柔”,更是让柳苑城一番花花人士赞不绝口,言道此子往后必是胜过西门大官人人士,料不准青出于蓝胜于蓝,年纪轻轻便可作风情诗,岂会简单?可世事难料,谁又想到他弃文从武去了?一干人士皆扼腕长叹,而亦因此,阮青云常与长辈争论,扬言“文能口言弑杀三千,武岂不能?”,渐而渐之,于阮青云的厚望淡却,任其而去,备受家族些许人评头论足,阮青云视之无物,后结识将军府杨虎之子杨芝臣,天天闲着没事便往将军府跑,与其论武习武,久而久之情同手足,二人就差没穿同一条裤子了。阮府虽与将军府属礼尚往来者,实则前者于后者有偏见,故阮青云因此地位更遭低下,唯有其身边的彪叔支持。

    彪叔,名陈彪,当年被林凤珠路遇救下,便一直身作护主奴形影相随与其生母身旁,身处阮府之中备受歧视,十多年来未曾一句怨言,阮青云生母不顾丈夫家人反对,执意留下陈彪,若非林凤珠门大户大,恐怕阮功青便要将陈彪扫地出门。后林凤珠病逝,知家族众人对于阮青云习武偏见甚大,特离世前嘱咐陈彪安照好阮青云。陈彪依照其遗愿照顾阮青云至今,任劳任怨,深受后者信赖。

    青衫乃白衣八拜之交,杨芝臣是也。较之xing子沉稳的阮青云,杨芝臣xing躁,为人正直坦率,一介武痴不好兵法带兵打仗,精通多般武艺,枪法更是枪出如龙。后识阮青云,长久下来耳濡目染后者之博学,知习四书五经兵家法门些许,略懂谋略一二。杨芝臣有二兄长一妹,其母因为保女儿难产而死,算与杨芝臣同为天涯沦落人。所幸杨虎家教非同阮府般严苛,对于杨芝臣与阮府阮青云结拜无异议,儿女前途之路控于他们手中,人生在世不出百年,知乐即可,何必苦苦咄咄?何况杨虎还是懂得“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为何,再者,人心不足蛇吞象可要物极必反,杨芝臣二兄可谓指日可待沙场将星,一善明一善暗,计谋层出不穷,领兵更是有将帅之范,多次上沙场屠拿敌将之首多数,今二人分居正三品参将与从二品副将将位,难能可贵,至于杨芝臣与其妹会如何,杨虎并不担心,天生我才必有用岂是无妄之论?

    二人正相谈甚欢,只听楼下传来桌椅碎裂崩响,声之大惹得整个鹤阙阁安静不少。

    随之一声雷轰般的嗓门炸开:

    “老子数三声,赶紧给老子滚出去!”



第七章疯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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