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霸神 第一章混沌少年

    “包子，热乎乎的包子……”

    晨曦微亮，炎日初升，沉寂了一夜的宁城，在柔和日光的照耀之下逐渐醒来，城中叫卖声此起彼伏，熙熙攘攘的人群，行走在宽阔的街道之上。

    吱呀，厚重的城门缓缓开启，铁甲将士守卫在城门的两侧，人群进进出出。

    在城门外的远处，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正步履蹒跚的走来，消瘦的脸上布满了土灰，头发蓬乱，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恶臭，那模样比乞丐都是凄惨许多。

    少年目光呆滞，漆黑的眸子中没有丝毫的神采，他一脸的茫然之色，一步步地朝着城中走去。

    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在少年靠近城门的一刻，原本有些拥挤的人群，喧哗着四散逃离，他们嫌弃地看向少年，不少人手掩口鼻，对着少年指指点点，脸上有着毫不避讳的鄙夷之色。

    呆傻的少年垂着头，对一切浑然不觉，他不停地朝城内走去，数日的饥饿，让他只有一个念头……吃一顿饱饭。

    这在很多人看来是那么平凡朴实的想法，对于他仿佛难如登天。

    全身经脉堵塞，脑海受到波及，在从家族逃离的那天起，唐明就成了一个傻子。

    他终日的浑浑噩噩，每天意识的清醒，也仅仅有十几二十分钟而已，在宁城半年以来，他终日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白天，他进入城中，讨些饭吃，如果遇到心地善良的人家，唐明能够好好的饱餐一顿，当然，那种大餐也不过馒头清水，但对于如今的唐明而言，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幸福了。

    至于晚上，因为宁城为了更好的维护治安，乞丐是不允许在城中过夜的，所以每天日落之时，唐明就会走出宁城，至于唐明晚上究竟去了那里，根本不会有人关心，更不会有人在乎。

    不过每当翌日宁城城门洞开之时，一个身着破衣烂衫的少年就会准时的走入城中，逐渐的人们都有些习以为常。

    在最初，唐明进入宁城的时候，他穿的极为体面，但那时他脑海已经受到重创，意识混沌不清，在初入宁城的那一天，唐明因为吃饭没有付钱，被人大打一顿。

    自那之后，唐明就过上了如乞丐一般的生活，他以乞讨为生，有时候在大街上见到人家扔掉的烂菜馊饭，他都会如同一头发疯的饿狼，疯狂的扑上去，而后不顾一切的往嘴里拼命的塞。

    渐渐地城中的百姓，对于这个少年，都极为熟悉，一些善良的人家，有时候会给唐明几个馒头，但更多的时候，唐明是在承受那些厌恶他的人的毒打。

    嫌贫爱富，这是自古以来不变之理，尤其像唐明这样，浑身散发恶臭，衣衫破烂之人，很多人都会觉得多看唐明两眼，会玷污自己的灵魂一般。

    当唐明从他们身旁经过的时候，一些人会选择避而远之，但那些恶人，则是会命令手下的奴仆，殴打唐明。

    也许所有人都认为，这样一个傻子，未来也许会曝尸荒野，抑或因为饥寒交迫而死，人人都将他视为地上的野草，随意的践踏着唐明的尊严，将他踩入泥土之中。

    可谁又曾看到，每次唐明遭受毒打的时候，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就会变成深紫色，每一张曾狰狞讥笑他的脸庞，都深深的烙印在唐明的脑海之中。

    炎日攀升，大地逐渐变得温暖起来，城中的气氛犹如沸腾了一般，喧闹声直冲九天。

    “大爷，您看刚刚蒸出的热乎乎的包子，您来一个？”

    诱人的香味飘荡在街道之中，包子铺的老板正对面前一个身着华贵的中年人笑脸相迎，他将裹好的包子递给那人，手中的钱币叮当作响。将包子卖出后，那人一脸的谄媚笑容，中年人离去时，他还不忘说道：“大爷，好吃您记得再来。”

    中年人缓步离去，他随意地摆了摆手，身形消失在长长的街道尽头。

    “包子嘞……热乎乎的包子……”

    尖嘴猴腮的包子铺老板再度叫卖起来，鼻子动了一动，一股刺鼻的臭味传来，他低下头，看到了蒸笼前那个衣衫破烂的少年。

    “滚……滚滚……臭要饭的，别在我的摊位前，耽误了老子做生意，看我不打死你。”

    满是谄媚笑容的脸上，徒然间换上了另一副表情，那个老板朝着唐明不耐烦的扬了扬手，一脸的厌恶之色。

    唐明眼睛直勾勾的，瞳孔之中，只有那几个白白的大包子，他喉咙滚动了一下，咕噜，这个不争气的肚子又叫了起来。

    老板的话，对于意识混沌不清的唐明，他又怎么会听得进去，在那老板凶厉的眼神之下，唐明怯怯地伸出手来，一点点地朝着那个大白包子抓去。

    眼看着那包子已经近在咫尺触手可得了，突然，一只肥厚有力的大手猛然挥动。

    啪！

    清亮的拍打声响起，唐明的小手被狠狠的打落，他手掌不住地颤抖着，在那巨大力量之下，他本就纤瘦的手掌，变得通红，一阵火辣辣的感觉，让唐明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

    少年缓缓抬起脑袋，漆黑的眸子之中，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女人，正怒目圆瞪一脸凶狠地盯着唐明。

    “你个老混蛋，我们家的生意不做了，你没看见这个臭乞丐要偷包子吗？老娘我怎么跟了你这么个废物！”

    粗犷愤怒的声音从中年女人的口中传来，她上来就是一顿劈头盖脸大骂，对此那中年人，只是羞愧的地下了头，不敢有半句反驳。

    在唐明的注视之下，那低着头的包子铺老板正一脸怨毒的望向他。

    “臭乞丐，偷我包子，看我不打死你！”

    痛骂完中年男人之后，那个肥硕的女人大手一挥，啪的一巴掌甩在唐明的脸上，以唐明瘦弱的身躯，他又怎么能够承受那股力量，唐明重重地摔在地上，连着打了好几个滚。

    中年女人却是不依不饶，她快步地走到唐明的身旁，接着就是一段拳打脚踢，唐明只是下意识地双手抱头，不断重击在身上的剧痛，让少年脸上的肌肉不住的抽搐着。

    唐明口中没有丝毫的**或是求饶之声，那一刻，少年原本漆黑的瞳孔，紫意攀爬而出。

    “滚！”

    一番痛打之后，体态肥硕的中年女人一脚踢在唐明的腰上，唐门身体捈着地面，滑行出去很远。

    脸上依旧是那副呆傻之色，唐明仿佛若无其事一般，他从地上缓缓地爬起身来，迈着蹒跚的步伐继续沿着街道走去。

    唐明在宁城的生活就是如此，谁都可以打他，谁也可以骂他，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在宁城有这样一个傻子，他无依无靠，整天日出进城，日落出城，日日如此，月月如此。

    被那个恶狠狠的女人痛打一顿后，唐明的脸上更加难看了，他身上沾满了灰尘，仿佛从坟堆里爬出的一般。

    不知何时，在唐明的身旁突然出现了一群十岁左右的孩童，本来他们的年纪都比唐明要小，可是在这种温饱难料的生活中，唐明身材比他们都是要瘦弱不少。

    “快看……快看……这个傻子又来了！”

    不知是哪个孩子，在唐明身后大喊起来，顿时所有的孩子都随着起哄。

    咚！

    一块桃核大小的石头突然横空飞来，石头打在唐明的身上，立刻唐明皮肤上就浮现一个紫青色的痕迹。

    “打他，打！”

    越来越多的孩子都点燃高昂的兴趣，他们纷纷捡起地上的石子，不断地朝着唐明的身上扔去，疼痛越来越为密集，唐明仍然蹒跚的朝前走去，神色茫然。

    “哎呦，疼死我了。”

    这群孩子之中，一个身材最为高大的男孩，突然吃痛的惨叫一声，他手掌轻揉着额头，那里一个大包高高隆起。

    刚刚不知是哪个男孩扔出的石头，从唐明的身上反弹，打在了高大男孩的脑门上，脸上怒火燃起，高大的男孩像一只发疯的狼狗一般，朝着唐明扑了上去。

    本就步伐不稳的唐明，自然被扑倒在地上，高大的男孩挥起拳头，狠狠地打在唐明的身上，其他的孩子，同样都是一脸的兴奋之色，他们将唐明团团包围，一时间，唐明又是遭受了一顿暴打。

    不过这群孩子的力量，比那个体态肥硕的女人小太多了，对于这些孩子痛打，唐明的面色自始至终都毫无变化。

    “你们这些臭小子干什么，赶紧回家！”

    在孩子们狂风暴雨般的痛打中，一道娇喝声猛然传入唐明的耳中。听见那话，孩子们纷纷扬起头，看着那个正一脸怒意，朝他们走来的面容平凡而秀丽的女子，他们立刻逃离。

    女子来到唐门的身旁，对于唐明身上传来的那股恶臭，女子毫不在意，她手掌轻轻地将唐明身上的尘土掸去，温柔道：“孩子你没事吧！”

    呆傻的唐明自然不会回答她，唯一不变的就是唐明仍旧目光不动的望着她。

    “你瞧我这脑子！”女子似是有些自嘲的一笑，她柔声道：“来孩子，我给你留了饭，去吃一点吧！”

    唐明仍由那女子牵着他的手，朝临近的一座饭馆中走去。

    女子并没有带着唐明从正面进入，毕竟唐明这身装扮，的确不适合出现在饭馆之中，他们走过一个偏门，来到饭馆的后厨，在这里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正在独自玩耍。

    见到唐明，小男孩丝毫没有嫌弃他的意思，小男孩蹦蹦跳跳地来到唐明的身旁，嘴里欢快地叫着，“大哥哥，你又来了，你陪我玩，陪我玩嘛！”

    “小天别闹了，大哥哥还没有吃饭呢！”女子宠溺地揉了揉小男孩的头，她转身来到砧板前，将那里放着的一些剩饭菜端到唐明的面前。

    早已不是第一次来到此地，虽然唐明有些呆傻，可对这里的一切他也是无比的熟悉，接过剩饭菜，唐明狼吞虎咽地将饭菜往口里送去，看着唐明那吃饭的模样，女子淡淡的一笑。

    这时小男孩不知何时又来到了唐明的身旁，他偷偷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用油纸层层包裹的东西，小男孩小声的在唐明耳旁悄悄地说：“大哥哥，这是我给你留的鸡腿，你快吃吧！”

    将鸡腿交给唐明，小男孩又欢快的躲藏在了厨房的柜子之后，那个女子，她的母亲见此，只是柔和的笑了笑。

    不断地吞咽着饭菜的唐明，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小男孩躲藏的地方，呆滞的眼中，清明之色转瞬即逝。

    终于吃过一顿饱饭，唐明木呆呆地朝着外面走去，女子牵着小男孩的手，望着那道远去的落寞背影，小男孩嗲声嗲气地问道：“妈妈，哥哥他会好起来吗？”

    在几个月前，小男孩和他母亲就结识了唐明，善良美丽的母亲，无数次的让唐明能够在饥肠辘辘的时候吃上一顿饱饭，小男孩也因为没有朋友，他逐渐习惯了与默不作声的唐明交流，有一天，小男孩终于从他母亲那里知道，唐明是个傻子，于是他更加关爱这个便宜哥哥。

    “也许会吧！”

    远去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女子轻柔的话语，仿佛只有她自己能够听到，那一刻，小男孩竟是也笑着望向唐明的背影，默默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