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给凤初然缝合伤口之际,就曾想过,到底是谁把她给伤了。
以这丫头养蛊人的身份和手段,能把她伤的这么深的绝对是个狠茬子,最起码,那个人并不忌惮凤初然养蛊人的身份。
可是在我们村,谁有这份能耐?
地头蛇徐家?
之后,我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虽然徐家很神秘,是隐藏很深的风水世家,但以那晚徐正淳的行事风格来看,徐家似乎并不是那种不明事理就会出手伤人的家族。
但既然不是徐家,会是谁呢?
我根本就没往刘瘸子那想,可万万没想到,伤了凤初然的,竟然还真就是刘瘸子。
这时,就听凤初然说道:“阿爹之前跟我提起过你,还说过,你生活的这个小村子很神秘,村里面可能隐藏着很多高人,之前我还不信的,现在我...”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那个人很古怪,身上有着一股尸体的臭味,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对我和颜悦色的,哪想到他竟然突然出手,就要杀我。要不是我反应快,可能我现在已经死了。”
我闻言摇了摇头,心说你这还反应快?
刘瘸子这种人,整天阴沉着一张脸,纯凭面相来看,就不像好人,尤其是,凤初然既然都闻到他身上的尸臭味了,竟然都没有防备,这你么的,完全是涉世未深的愣头青啊!
不过,刘瘸子为什么要杀凤初然呢?
我一脸疑惑的看向了她,问:“刘瘸子为什么要杀你?”
她神色一暗,说:“我救了一个人。”
“救了一个人?谁!”我急忙问。
“一个男人,大概五十来岁,长的还算高大,哦对了,我闻到那个人身上,也有一股子尸臭味。”
听到凤初然的话之后,我头皮都炸了。
我一脸的惊愕,心说窝巢,凤初然救的那个人,不会是刘老大,或者刘老三吧?
刘瘸子身为养尸人,常年和尸体打交道,身上自然会有尸臭的味道。
而刘家最近也在养尸,甚至已经将苗翠翠养成母子煞了,所以无论是刘老大还是刘老三身上,都会有一股尸臭味,尤其是他们每天晚上还要熬煮尸体,身上的味道肯定更浓。
“你为什么要救他?你跟我详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皱着眉头问。
凤初然想了想,随即说:“这几天我一直都在后山转悠,阿爹说,你们村的后山内埋葬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但我问阿爹到底是什么秘密,阿爹却不说,我心里好奇,就想去一探究竟。可是我连续转悠了好几天都一无所获,倒是黄皮子见了不少,就在今天凌晨,我正在一棵树上休息,远处的黑暗中忽然就传出了一声惨叫,随后,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一头栽倒在了草丛里,我从树上跳了下去,随即就发现那个人似乎受伤了,而且伤的很重。”
“什么伤?”在听到凤初然的话之后,我的心底立马就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所以此刻才会急声问。
“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抓出来的伤口,肚子都被掏开了,好在没伤到内脏和肠子,而且,他的伤口上还弥留着浓郁的杀气与尸气,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被一具尸体给抓伤了一样!”
凤初然的话让我心神巨震,且,她的话,也验证了我心中的猜测。
“看来刘老二说的没错,成为了母子煞的苗翠翠,已经脱离了刘瘸子的掌控了!”我忽然冷冷一笑。
本来,我和虎子还打算今天夜里去刘家报仇呢,可现在看来,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了。
刘瘸子就算再厉害,再牛逼,他也不可能是母子煞的对手。
别说是他了,就算是我师傅遇到了成了气候的母子煞,都要退避三分,而刘瘸子,在我师父面前根本就不够看,如果他能斗得过我师父,也就没必要调虎离山,把我师父给支走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说:“你用你的血救了那个人,然后那个瘸子突然出现,偷袭了你?”
“嗯。”凤初然点了点头,说:“当我的血滴落到那个人的身上后,他身上的伤口便迅速愈合,那个瘸子看到这一幕后,可能是起了贪念...”
她忽然长出了一口气,神色有些暗淡的说:“阿爹经常跟我说外面人心险恶,不让我自己出来,我还不信来着,哪想到,外面的世界比我阿爹说的危险多了,早知道...我就不偷偷跑出来了。”
“……”
我闻言一脸的黑线,心说这小妮子还是太年轻啊。
“那之后呢,你杀了他们?”我问。
凤初然摇了摇头,说:“没有,那个瘸子是偷袭我的,我,我受伤后,乱了针脚,只顾着逃跑了...”
说完后,她便红着头低下了头。
我次奥!
我一把捂住了额头,心说这你么的,你可是养蛊人啊,你就算逃跑,也可以放出蛊虫偷袭刘瘸子啊。
以刘瘸子的能耐,只要中了蛊,那肯定是必死无疑。
可是这个凤初然,竟然只顾着逃跑?
不过,刘瘸子能放过她,让她跑了回来倒是有些出乎我的语料。
凤初然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说:“他确实追杀我来着,但没追多远,身后就传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有一股浓郁的煞气弥漫而起,那个瘸子仿佛是受到了惊吓,就直接跑了。”
我点了点头,那煞气,应该就是苗翠翠散发出的无疑了。
刘家不仅强行让苗翠翠嫁给了刘老三,还害死了她,苗翠翠心底对于刘家人的怨恨,肯定比任何人都要深。
以前,她没有办法,毕竟人在屋檐下,只能受刘家的控制。
但现在,她成了气候,刘家的报应就要来了。
这时,就听‘吱吱’一声怪叫传出,却是那条大蚰蜒从凤初然的肚子里钻了出来。
凤初然眉头一皱,但依然咬着牙,不让自己吭出声,但额头上却早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它似乎长大了几分?”我看着那条大蚰蜒,就见它的体型仿佛又大了几分,就好像是一个吃撑了的人一般,爬出来后,便懒洋洋的爬回了蛊囊里。
“毒解了?”我问。
凤初然点了点头,而后,就听她发出了一声闷哼,一双手更是一把抓住了炕沿。
而她小腹的伤口,在此刻也极其神奇的开始蠕动了起来,一层新嫩的肉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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