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遮掩着衣服狼狈的从厨房里撤离,谁也没心思管那满地碎瓶子,回到二楼默默无声的处理着伤口。
陆战勋也真是疼麻木了,任凭林以青给他包扎。他看着她的脸,大哭过两眼红肿,脸上又是泪又是血可能还有鼻涕,脖子上是他弄出的一道道吻痕,蓬头垢面的,但在他眼中却是那么的美,就算不说话,他也觉得温馨、满足。
林以青累的睁不开眼,自从最近一段时间跟陆战勋三番两次的疯过后她才知道z爱有催眠的作用,真比跑了两千米还疲惫,后来泡在浴缸里不知怎么睡过去的,还是陆战勋抱她起来回的房间。
她唯一的记忆就是她环住了他的脖子,被他搂在了床上。
第二天一大早,辰辰宁宁被闹钟叫醒后赶紧洗漱,到楼下厨房准备吃饭时,没遇到做饭的奶奶,妈妈也没在,而是他们的信任长官在一盘盘的摆桌子。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心里明白妈妈肯定又睡懒觉了。
宁宁欣喜的笑开来,老远的跑过去:“长官,你昨晚回来的?我怎么都不知道,肯定睡着了。”她看着桌子上丰盛的早餐,赞叹着“哇,又有好吃的了,辰辰,我们好幸福啊!”
陆战勋其实是又累又困,肩膀也疼着,可面对俩孩子,只觉得整个人从内到外都精神烁烁,心舒脾泰,他笑容和蔼的跟孩子们打招呼。
辰辰发觉一个问题,他也很期待这位长官做的食物。一打眼,又整齐又好看,最主要的是很好吃,还有他喜欢的香煎鹅肝。
宁宁嘴馋的趴在餐桌上观看,辰辰去厨房帮着长官端果汁,一边走一边问“上次我出的问题找到答案了吗?”
辰辰前些天与陆战勋有了交流,而这种方式大多是一来一往提些问题,其中一个是这样的:一座山上住了一只老虎和九只同样大小的羊,老虎为什么只吃第五个山洞里的羊?
什么近啊,肥啊,顺眼之类的,陆战勋答了几个都没对,辰辰严肃的让他回去想想再回答。
陆战勋慎重起来,还问了周围一些人,最后为了保险起见,上网百度。见儿子问起,他递给俩孩子一人一小杯土豆泥,笑着说“老虎愿意。”
辰辰点点头:“你们这些大人总是很复杂,科学家都说了越是简单的答案越是正确的。”
“你说的很对,这一点我深有体会。”想起他和林以青白白蹉跎这么久,又何尝不是简单问题复杂化,各受其累,陆战勋心里感慨,大人往往都不如个孩子,好在现在为时不晚,他嘴上又讨好的对儿子道:“辰辰,以后你多给爸爸出些问题好吗?”
辰辰切了块鹅肝,想了下,开口说:“行,以后我给你制作个问题表,现在先给你出个谜语吧。”
儿子这是要与他做进一步的交流,陆战勋高兴。
前面有一片草地。打一植物。
等辰辰说完,陆战勋立马知道答案:梅花。
辰辰快速又接着问道:那么前面又有一片草地。打一植物。
陆战勋毫不迟疑的回:野梅花。
辰辰点点头,夸奖道:“你很聪明。”
宁宁有些崇拜的看着陆战勋,赞同着“长官的确很聪明。”
俩孩子笑微微地在那吃东西。
陆战勋眼睛里满是喜爱,他心细的给他们夹食物。
宁宁去厨房找酸奶,在冰箱下发现了一颗白色镶钻的纽扣,她捡了起来,回身刚走两步,地板角落里又有一颗,她心里疑惑就大声问道:“谁的扣子掉了,我捡到了两颗。”
陆战愣了下回道:“爸爸的。”
宁宁走了出来:“怎么都掉了,衣服还能穿吗?”
陆战勋眼睛微垂,轻声回“不能穿,被我仍垃圾桶了。”
“你真浪费。”宁宁扬起小下巴来不认同,一本正经的说:“现在扣子找到了,我妈妈给你缝上不就好了,记得把衣服捡回来啊。”
“好。”被女儿训了,陆战勋心里分外甜蜜,他摸了摸鼻子:“我怕你妈妈不乐意给我缝。”
宁宁立马接道,仗义的包揽下来:“没关系,放学回来我找她去说。”
“谢谢宁宁,你真好。”
宁宁见他一脸的感激,她也就开心了,摆摆手:“这算什么,小意思。”
陆战勋幸福,女儿太贴心了,儿子也开始跟他主动说话,还愿意考他。这就好!他本来还稀罕蔡权家那黑小子,现在他也有了,儿女双全!想到这,虚荣伴着骄傲油然而生,就是现在不能领出去,以防不测还是低调点,
不过这事也不会拖太久,竞标必须得速战速决。不止是家族之间的权利相争,还关系着他们一家四口的将来………………
早晨的阳光分外清爽明媚,陆战勋一边陪着两孩子吃饭一边问着他们在学校里的情况,感觉适应的不错,他想等这段时间忙完就和林以青商量一下在哪里定居。如果她愿意在b市,那他就要给孩子重新选择一所学校。
竞标的事他已经筹划很久,过年那几天他又一直在琢磨怎样才能让林以青顺顺利利的进入陆家,拥有一份正常的婚姻生活,这事必须确保万无一失,否则就会给林以青心理造成阴影,那就太可怕了,以她脾气,他这辈子算没媳妇了,更何况他最不希望看见的就是有人给他们泼脏水,这几天他把能想到的都想个遍,包括她曾在d市掌管富宝时的一些事,防患于未然能消除的必须消除。
尽管军事竞标现在已经隐隐成了气候,但在陆战勋心里,怎么万无一失才是根本的问题,套用伟人的话:用最大的力量,最快的速度打击敌人最薄弱的地方!
陆战勋安排保镖和司机送两孩子去学校。他今天第一件要解决的事就是贺乾,昨晚上他和林以青碰到了宋河,若是贺乾嘴没把门的把林以青给交代出去,那岂不是坏了他所有计划?他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陆战勋想了想,到二楼卧室,林以青还在睡着,温温柔柔的掩在被子里,他轻手轻脚的走近,心里有了安慰,经过昨晚上,她多少接受他了,现在就差名正言顺的领证,他是无论如何也要把她的名字写在他的一旁,光明正大的写。他怎能因她三两句话就抱恨终身?
陆战勋吃完早餐就出去了。
贺乾九点接到陆战勋的电话,唇边冷笑,肯定是昨晚上的事,耳目到是灵通。就不知是林以青亲口告诉他的还是他派人时刻跟踪着林以青?
不管怎样,他找来就好!他们总归要彻底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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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ck-乐健身会所在建国门外,离国贸不远,是一家会员制机构,张仕明在里面有参股,安全隐私自是没的说,陆战勋有时会去里面锻炼,从楼外面看不出什么,真能进里的大多是他们这样的内部子弟,还得是一波的,外人不收。陆战勋在迎宾员刷卡后慢慢的走进电梯,等他到了三楼时,倘大的健身室里绿油油的地面立着两个篮球架,空荡荡的没有别人,就贺乾一个,他正翘着大长腿坐在墙壁旁的长凳子上。
听到脚步声,贺乾抬起头,见对方脱了大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便狠狠的吸了口,把烟头用拇指中指一用力的弹了出去。
脱掉大衣的陆战勋身上常年如一日的白衬衫,黑裤子,只在袖口处镶着两枚金色扣子,普通的衣着,气势却沉淀了个十足,他竖起手臂,缓缓的解开衣袖,往上挽了两圈,又凭添了几分随意。
贺乾双眼微微眯起,站起来时眼底飞快闪过两道锐利的光。
两个男人一时间谁也没吱声,心照不宣的立在那。面色平静,双目笔直的瞧着对方。只是那气息已经剑拔弩张起来。
贺乾没有往日的嘻嘻哈哈,大大方方站在那,张口沉声说:“四哥,你到底找我了!”
陆战勋微笑看着他的脸,淡淡问:“怎么?不高兴了?”
“没有,我知道四哥肯定得来,有些事情早晚得有个交代,我一直等着你呢。”贺乾一边说,一边拉开皮衣拉链,脱了后顺手扔到了身边的木凳上,露出里面的黑色v领毛衣,他嘴角一勾,哼笑着“你不厚道,年前我在法国,你旁敲侧击地给我打电话,那时候你怎就不明白告诉我?”
陆战勋没有丝毫解释,突然脸色变的极为阴沉,直截了当的回道:“贺乾,我们缺的是一场架。”
确实需要一场架!与其唧唧歪歪,别别扭扭的还不如他妈的轰轰烈烈干一场。
几乎同时动手,贺乾心下发起狠来,几步闪到陆战勋的身前,握紧拳头就往脸上重重招呼,陆战勋飞快一侧身,躲避后,竖起手掌就砍向贺乾的脖颈大动脉,下手之绝之狠可见一斑,贺乾感到一阵煞气,灵活的避开。他微微侧身,抬起腿就劈,简洁简单,杀伤力却十足。
陆战勋眼神锐利,微微半眯,以掌变拳,去袭击对方的腿窝……显然贺乾身手不错,气势又凶悍,陆战勋自然不会轻敌。
你来我往,又快又猛,互相瞄准时机。
贺乾经常健身,也练过跆拳道,而陆战勋自懂事起就看着警卫员操练,他爷爷多年戎马,手下自是不少能人异士,对儿子没时间精力管教,到孙子这一辈,他日渐退了下来,日子也相对和平,就命人专门教他们武术,所以不止陆战勋就是陆战恒都是练过的。
陆战勋肩膀挨了一拳后,贺乾也被巨大力量给踹的后退连连,身子狠很的撞在墙壁处,前腹后背一阵剧痛。
这一脚下去,贺乾就吸了口凉气,手也开始微微的颤抖,我操!怪不得宋河那傻逼成天拿陆战勋当头号敌人,这他妈的该成□□了。心里禁不住打了个冷战,陆战勋果然是深藏不露啊。
“再来!”陆战勋浑身都透着煞气,凌厉一眼,:“今天我就把你打服了,让你知道什么叫兄嫂不可戏!”
贺乾绝对没有想到,看起来温文尔雅的陆战勋居然这么能打。他侧过脸吐了口浊气,沉声一喝,扭头又冲了过去,双腿旋风一般…………
两个男人身体矫健,动作敏捷,重拳直击,长腿劈下,毫不含糊,一时间砰砰乱响,各有伤势,
贺乾脸上被砸了一下后,他瞪着发红的眼睛,眼神里透出一种疯狂来,跟不要命的野兽般凶狠进攻!
陆战勋摆开了招式,最后却没动,硬生生受了贺乾一拳,肩膀上顿时血崩,透过里面厚厚纱布涌了出来,瞬间又染红了白衬衫,豆大的冷汗从他头上冒出来,他抿着双唇冷冷的盯着眼前之人。
贺乾微微一怔,诧异的看着陆战勋的肩膀,明显是来之前就有伤,他收住再次砸过去的拳头,僵着脸问:“难道我他妈的是铁拳?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贺乾,废话我也不多说,这一拳算是当初你买她那破矿的情义,但林以青是我女人,我们之间谈恋爱的时候你还在风花雪月,女人堆里打滚!你算什么,你来插足我们?我今个儿明白对你说,我以身家性命起誓,你要是再对林以青有非分之想,纠缠不休,我要你命也是理所当然!”斯文儒雅的陆战勋此时如同地狱的修罗一般,字字如刀,但却又情真意切,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贺乾一脸的阴晴不定。拳头攥的紧紧的,发出咯咯的响动。眼角也因为愤愤不平而抽动。
“既然爱她,那你当初怎么就放她嫁人?人还怀你俩孩子呢。”贺乾嗤的一笑,受伤的嘴边带着玩味,开始不客气地打击:“对了,林以青还说你嫌弃她,你说这话是不是很有意思?”
“你这副嘴脸真像个娘们。”陆战勋那张英俊的脸孔完全冷了下来,林以青怎么什么都跟贺乾说?他心里非常不痛快!那狭长的眼底满有了阴鸷之气:“人都有年轻气盛的时候,总要给生活交点学费,你少问我们的事,这跟你没关系。”
贺乾憋闷的慌,忍不住的给陆战勋心里添堵:“如果林以青真爱我呢?她想嫁给我呢?毕竟她对我也是有好感的,四哥你又能如何?”
“不如何,如果她敢爱你,我就打断她双腿,放在床上喂养一辈子,我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能打残,至于你,我就直接烧了。”陆战勋垂着眼睛缓缓说出,轻描淡写的语气如同说外面的天气还可以。
贺乾心里震撼,禁不住打起冷战来,他莫名的就相信陆战勋肯定能干出这事来,眼里一时间变幻莫测,接着又无限嘲弄。
陆战勋瞟一眼贺乾,眼神冷酷:“怎么,你觉得我不敢。”
“你---”贺乾摇头,讽刺道:“我算真认识你了——”
陆战勋摆一摆手,打断他的话:“没这样的如果,我爱她,而她这辈子只爱我。你现在是干猫憎狗烦的事儿。”
贺乾郁闷苦笑:“是啊,她爱你。亲口对我说她爱的是你,还什么零距离对你坚守,她可真傻。这样的话要是别人说,我一丁点不相信,可从她嘴里出来,就一定是真的。”他缓缓放下拳头,看着带伤承受他一拳的陆战勋,贺乾突然间斗志一下子就没有了,手指一点点的松开:“我最讨厌射雕里的完颜康,也不会做那样的人。但我要说的是,我放手不是因为她曾经是你的女人,而是因为她不爱我,如果她对我有感情,就算你想把我挫骨扬灰,我也敢跟她进婚姻的坟墓。”
陆战勋抬眼,冷幽深邃的双眸盯着贺乾,深幽的如黑夜里的海,低沉道:“既然你心里明白她爱我,你还蹦跶个什么劲儿?由不得你不放手!”
贺乾早就知道是这样结果,他缺的就是这场架,需要的就是发泄。一时间他没有说话,
见贺乾消停了,陆战勋脸色也缓和了些,出言提醒着:“东海那边的事儿宋家正咬的紧,宋河什么都不是,但宋彬就像一匹狼正在伺机而动,林以青和孩子们不能提前曝光。”
贺乾皱眉:“这样小心翼翼?”眼里故意流露出鄙夷来“你都不敢光明正大的带出来亮相,这也算爱?她那样的女人什么看不分明,事业和她,你还是选择了前者,我奉劝你一句别聪明反被聪明误。”
“很好,”陆战勋点点头:“打完还嘴欠,就为了跟我堵一口气?”他不屑一顾的说:“什么事业和她?你懂什么,我费得着一时意气用事,为了你嘴里所谓的光明正大,让她和孩子都陷入舆论,被长舌妇们指指点点吗?别在那自作聪明,回家好好练练!”
“宋家人都是早晚的事,我今天的话言尽于此,你自己思量吧。”
“你就这么肯定?”
“不肯定,难道我要认输?”陆战勋的身上散发出一种凌厉的杀气,周围的空气温度似乎都降低了很多。
贺乾词穷,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今后还得叫你四哥。”他声音低沉着,带着几分郑重:“你今天来找我的意思我明白。”
“行,你明白就好。”陆战勋点了下头,转身缓缓离去。
贺乾垂下眼来,细细想着,如今陆家想参与竞标,想在宋家嘴里抢饭碗,对宋家来说不异于虎口夺食,怎能忍受?可宋家那几人除了宋彬还有脑子,其他都不是干大事的料儿。
贺乾笑了,他看的起的人不多,陆战勋算一个,认识的人都说这人风度翩翩,儒雅斯文,李晟通经常夸赞陆四有勇有谋坚忍不拔。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低调行事,怕是要爆发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像一匹豹子,无声无息的,突然就自阴暗之处出来发起袭击,瞬间就用白森森的獠牙咬住对方的咽喉,一击毙命!
论起阴谋与算计,那些都是个中高手,他不屑于同流合污,在一旁看着就行,反正没他什么事!不过,如果宋家软了腰,陆家势必踩着上去。所以,他以后还要尊陆战勋一声四哥的。
贺乾深吸口气,脸肯定肿了,满嘴的血腥味。算了,他也别恶心自己了!以后该怎样就怎样,陆战勋也不见得比他多强,林以青也是个会磨人的,带着孩子不声不响嫁人多年,这憋屈陆战勋还不是得生生受着。
如此一想,贺乾也就平衡了。
他从地面上捡起一个篮球来,抡起了胳膊扔了出去,球体在空中画了一个抛物线,远远的灌进篮网。
贺乾扬起头来,双眼一眯:谁也不是赢家,但人生一世,至少要去赢一些东西回来!
陆战勋能时刻为家里着想,他也该想想了。有时候他爹也是对的,明个他就结婚去,然后怎么开心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