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日头好过昨日。
我在,荣暄也在。
我二人皆屏息站在唐苏的身边,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唐苏站在屋中间,紧紧盯着手里的瓷瓶,神情木然。
这种事要靠自己,任是谁都帮不了。
所以我不做声,荣暄亦不做声。
一时间屋内寂静得只余唐苏的呼吸声。
唐苏紧紧攥了攥手里的瓷瓶,然后突然抬头看向我,眸光流转,低声道:“月息,我应了你,便定是做到。”接着毫无预兆的骤然扬起手里的瓷瓶,把它狠狠的摔在地上。
瓷瓶被摔得粉碎,里面青色的液体流淌了一地。
唐苏又从桌上取过一个瓷瓶,啪的声又干脆的摔碎。
把余下所有的药全部摔碎后,唐苏接着一鼓作气的把配料的药草也堆在庭院中,点起一把火烧了干净。
此时已近傍晚。唐苏的药瘾亦接近边缘。
我和荣暄把他带进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四壁空空独留下一张软榻的室内。
唐苏环顾四周,嗅了嗅鼻子。
“窗户做什么遮上?”
“让你不知道时间。”荣暄飞快答道。
“那这又是什么?”唐苏眨眨眼,捻起榻上的丝线微微侧头道。
“这是好东西,”荣暄靠在榻前,慢悠悠道“我从我大哥那里借来的,这丝线任是刀枪不断,绑人最合适。”
唐苏这回彻底明白了,于是他弯下腰,乖乖的把手伸出来。
荣暄毫不客气的走过去,把唐苏的双手打了一个死扣,然后密密麻麻的自肩膀往下顺着绑起来。
我看着唐苏此刻头上竟不知何时冒出一层冷汗,忍不住心疼道:“轻点,别把人勒坏了……”
荣暄嘿嘿一笑,却转身把早已瘫软下去的唐苏挪到床上,然后又开始捆紧双腿。
“不要紧,月息……我就不信我戒不掉自己家的毒……”说到这儿,他忍不住浑身一颤,面容开始迅速变色,渐渐的唇角泛起奇特的蓝,然后慢慢延伸,直至整个肌肤都泛起了淡蓝色。
“出去,你们出去……”他睁大眼,对着我们吼。
我知道他爱美,最不想我见他这时的模样,然而总是有些放不下心来。
荣暄却大咧咧的一笑,然后迅速捏住唐苏的下颌迫着他张开了嘴,然后把一团棉布塞进了他的嘴里。
唐苏唔唔了几声,然后示意我和荣暄赶紧出去。
我犹豫了下,然后果断的转头和荣暄走了出去。
然而终究是有点放心不下,出来后我并未走远,就这么站在门口。
隔着门便听见屋内传来声声闷哼,隐隐约约还有扑通扑通的折腾声,似乎不断撞击的声音。
我这时方有点体会我爹当年把我一人扔进险境时的心情。
紧紧握了握手中银片刀,我又松了开。
这笔账,迟早是要讨回来的。
这一日直至夜里,隔着道墙仍是能听见屋内不断的扑通声。
闭上眼,也似乎能想到他不断用身体撞击的声音。
翌日早晨,我开了门,便看见唐苏正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我一步步走过去,扶起唐苏,让他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把他嘴里的那团棉布拽了出来。
他的眼微闭,垂落的发梢被汗稍浸。
划在手上有些凉。
“几日了?”他喃喃道,面色苍白。
“一日。”
他轻轻呜咽:“放开我吧,我痛,全身痛……”
我擦了擦他面上的汗,只见他的眼里痛的带着血丝。“放开你可以,你要想好了。”
他咬了咬牙,声音微颤道:“别……不用放我,我还可以……”
“要吃点什么吗?”我抚顺他的散发,怜惜的问道。
他慢慢的摇摇头。
我自怀里取出一团干净的斤帕放进他的嘴里,果断的离开。
唐苏在房内如何,我没亲眼去看。然而自今早这番看来,他这番苦头才是刚刚开始。
接下来的第二天,第三天才是最痛苦的。
因为开始的容易,到了最后也会习惯,中间的几天才最最煎熬。
所以傍晚,我举着燃香的烛台,推门慢慢走了进去。
“来点新花样排解漫长的戒药,怎么样?”
我轻轻走过去,磕的一声,放下手中的烛台。
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冷冽的香气。
唐苏慢慢的醒转过来,目光有些散乱。
月光温柔,我的手指亦温柔。
在他已然被我剥光的身上,慢慢的游弋。
“用这里……”我低声,将手握了住他的,缓缓来回摩挲,等那处已然激昂,才道:“用这里帮你……”
唐苏被拘束在地上,四肢被紧紧的缚住,身上带着因痛苦而撞击的淤痕。
斑斑点点,红痕交错,呈现在玉白的肌肤上,却带着几分诡异的诱惑。
我松开紧握他散发的手,些许被带断的头发飘然坠在塌下。
再翻手,摊开,是一枚银质的耳坠。
就这么冷不防,我的手轻点他的耳垂。
下一刻,手中冰凉的耳坠完美的钉在他的耳垂上。
血就轻涌出一点,温热。
一滴就顺着缓缓落下,屋内混着燃香,湿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暧昧。